“阿諾,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啊?”程鵬看了一眼許君問的身後。
“他在上班,我過來陪爺爺散步,也一樣啊!”許君問低頭安撫着程爺爺。
程鵬點了點頭,倒是不反對許君問的話,只是問了一句,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陪爺爺散步啊?”
“我明天要上班了,今天有空,就過來陪爺爺了,還有爺爺上次跟我說的菜地,我也想過來看看。”許君問解釋到。
“說到菜地,你看你種的菜,一年半年不管不顧的,都長成啥樣了!”程鵬頓時有些來氣地說道。
“對不起,爺爺,我之前受傷,住院了一段時間!”許君問道歉到。
“哦,我又忘了,你受傷的事,現在怎麼樣?完全康復了沒?”程鵬轉過頭來問道。
“已經康復了!”許君問笑着應道。
心裡有些動容,因爲爺爺對她的關心,那種關愛是發自內心,讓她完全能夠感受得到的。
她跟爺爺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爺爺還是對她很好。
也許是因爲爺爺喜歡程諾,所以愛屋及烏吧!
但不管怎麼樣,爺爺心疼她,她也喜歡爺爺,希望爺爺能夠長命百歲,她有空就常過來陪爺爺散散步。
到了菜地附近,
程鵬就滔滔不絕地訓到,
“你看看,別人的菜地,這花菜種得多好,你再看看你種的菜,那草都長得比菜還高了。”
“爺爺,我沒過來這段時間,都沒人幫我打理菜地嗎?”
“你負責的菜地,當然只能靠你自己打理,要等誰來幫忙啊!”
“哦!”許君問應了一聲。
心想到,要是她沒回來的話,這塊地豈不是要荒了。
然後就聽到爺爺孩子氣地嘀咕了一句,
“是我不讓章伯弄,這是你種的菜啊!整理了,就沒了!”
“……”許君問抿着嘴,突然有點想哭。
想着爺爺可能心智在退化,但有些事情卻是極爲執着的。
比如對奶奶的布鞋,對於她種過的菜地。
“爺爺,以後我會經常回來,照顧這些菜的,不會再讓它們荒了!”
“接下來你想種什麼菜?”程鵬問了一句。
“我不太懂啊,接下來可以種什麼?”許君問頓時一臉茫然地問道。
種菜,她好像不是內行啊!
“我看你也剛康復,就不要太辛苦了,種點生菜好了,比較好看管!”程鵬指導到。
“好啊,那就種生菜,我正好也喜歡吃生菜!”
“你不是喜歡吃雞肉嗎?”程鵬回過頭看了許君問一眼反問到。
“我喜歡吃雞肉,也喜歡吃生菜啊!”許君問應道。
想着這二者有衝突嗎?
她還有很多喜歡吃的東西呢!
“你個吃貨,這麼能吃!”程鵬忿忿地評價到。
許君問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很想笑,又不敢當着爺爺的面直接哈哈大笑起來,只好忍着,忍得太辛苦了,漲紅了臉。
接着又聽到爺爺補充了一句,
“能吃是福,你奶奶也很能吃。
可惜現在有什麼好吃的,她都吃不到了。”
“爺爺,奶奶知道你一直惦記着她一定很高興!”許君問安撫到。
“她纔不高興呢,她走之前
,讓我別惦記着她,還讓我再娶一個。
她根本就不稀罕我!”程鵬吹鬍子瞪眼不樂意地應道。
“怎麼會呢?爺爺,
奶奶就是因爲在意你,心疼你,希望你希望,
纔會這樣跟爺爺交代啊!
她擔心爺爺太惦記奶奶了,傷了身體。
所以讓你不要惦記着她。”許君問安撫着爺爺。
“是這樣麼?”
“當然是這樣了。
我爸爸走之前也是這樣交代我,讓我要過得開心,讓我要照顧自己,愛我們的人,即使去了另外的世界,也依然不放心我們。
所以我們得照顧好自己,這樣他們在天上看着我們,纔會放心,安心!”許君問有感而發應道。
然後又想起爸爸給她留下的遺物裡,有那副難得糊塗的字畫。
因爲爸爸最瞭解她,知道她較真起來,有時候連自己都不會放過,所以纔會特意給她留下了一幅字,讓她有時候糾結的時候,想起這四個字,能放過自己,過得開心。
畢竟人生短暫,有時候經不起太多的計較和糾結,難得糊塗,反而過得開心一些。
不管是對於過去的事,還是未來的生活。
程鵬點着頭,喃喃地說道,
“我也要好好的,老婆子,纔不會操心,她操心了我大半輩子,以後不能再讓她再這樣操心了。”
“爺爺好好的,奶奶就放心了。”許君問微笑着附和到。
一老一少,倒是聊得很盡興。
“君問,你跟阿諾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啊?”這時候,程鵬問了一句。
“爺爺,爲什麼會突然這樣問呢?”許君問微笑着反問到。
“總覺得你們兩個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這個老頭子!”程鵬嘀咕到。
“沒事啦,有什麼事我們會跟爺爺說的!”許君問搖着頭應道。
“你們小兩口好好的,爺爺就很高興了!”
許君問笑着,沒有迴應。
“阿諾,這孩子,你別看他很聰明的樣子,其實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
可能從小就跟我一起生活有關係,感情比較內斂!”程鵬繼續說道。
“爺爺,程諾從小就跟一起生活啊!”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那時候林嫺沒有時間管他,就將他丟到我這裡了。
還好這孩子最後沒有變壞,不然就廢了!”程鵬感慨到。
“婆婆爲什麼沒時間管程諾嗎?”許君問好奇地追問到。
“那時候事情多,又要帶阿信,再加上阿諾調皮不好帶,哪有那麼多精力啊!”
“哦!”許君問應了一聲,倒有點同情程諾了。
所謂的有人生,沒人教,是不是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啊!
“你這孩子,記性怎麼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差啊,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程鵬不滿到。
“我忘記了嘛,爺爺,我上次受傷以後,記性就差了好多,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你別生氣,你這次跟我說了,我保證就記住了。”許君問笑眯眯地應道。
“哼,要是再忘了,我也不跟你說了!”
“這次保證不會忘!”許君問保證到。
程鵬哼了一聲,並不是很相信許君問的保證。
程諾聽說許君問來了老屋,推掉了晚上的行程,提前下班,也來了老
屋。
沿着小路走,朝着菜地走去,遠遠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爺爺,正在指揮着菜地裡除草的許君問。
那一幕,讓程諾有些動容。
他最愛的兩個人,相處得非常融洽。
此刻,許君問似乎被爺爺指揮得有些團團轉的,不時直起身來問道,
“爺爺,這是草吧!”
“爺爺,我拔的這不是菜吧?”
……
程諾走近,許君問看到他愣了一下,而爺爺還沒看到他,繼續嚷道,
“你愣在那裡做什麼,又想偷懶啊!”
“不是啦,是程諾來了!”許君問應道,然後彎身繼續拔草。
“爺爺——”程諾這時候低頭喚到。
“阿諾,來了啊!”程鵬看到自己的孫子,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許君問看到這一幕,心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爺爺還真是偏心得明目張膽啊!
“爺爺,你不是不讓別人動這菜地的嗎?怎麼又讓君問拔草了?”程諾笑着問到。
“不讓別人動,又不是不讓君問打理,這塊菜地本來就是她在種的,你看現在都荒廢成什麼樣了,趁着現在趕緊整理整理,還能重點東西。”程鵬振振有詞地應道。
“爺爺,我去幫君問吧,她自己一個人估計忙不過來。”程諾笑着說道,開始脫外套了。
“你別幫她——算了,你還是去幫一下好了,夫唱婦隨,讓你在這邊看着也不合適!”程鵬擺了擺手應道。
程諾脫掉了外套,掛在輪椅扶手上,挽起袖子,下了菜地。
“你下來做什麼?”許君問錯愕地問道。
“下來幫你!”程諾應道。
“別添亂了,你這身裝扮,怎麼幫我啊,回頭衣服皮鞋都要報廢了。”許君問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應道。
“不會,洗乾淨了就好!”程諾並不介意,走到另一隴,彎腰開始拔草了。
許君問看着程諾熟練的東西,問了一句,
“你以前也幹過農活?”
“我看起來不像是幹農活的人嗎?”
“不像!”
“我從小在這裡長大,乾的農活不會比農村的孩子少。”程諾笑着解釋到。
“哦!”許君問應了一聲,倒是有些相信了。
畢竟爺爺喜歡種菜,聽章嬸說,一直到爺爺現在坐輪椅了,纔沒有下地幹活而已,以前可還是和章伯一起,管理着這一大片菜地。
所以從小跟着爺爺一起生活的程諾,幹過農活,應該也是很正常的。
何況看到爺爺對待自己的方式,就覺得他不是那種溺愛孩子,捨不得讓孩子幹半點活的人。
相反應該是從小就會培養孩子的動手和獨立能力,這樣看來,程諾小時候就開始幹農活也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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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程鵬是唯一沒有幹活的那個人,此刻坐在輪椅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孫子和孫媳婦,在菜地裡幹活,兩個人倒是配合得挺默契,有說有笑的,他也趕到很欣慰。
以前他種菜的時候,老婆子一到飯點就拎飯過來給他吃,然後就留下來跟他一起幹農活。
那時候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現在想想確實很快,轉眼老婆子已經走了好幾年。
不過老婆子要是在天上能看得到的話,此刻看着孫子和孫媳婦過得好,應該也是同樣感到很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