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蓮王尊？
蘇墨的身子微微一震。
他看着那白衣身影，還有那小船上的白衣老人。這就是當年他們在三界時曾幻想過的尊者之上嗎？
他，纔是三界星河的真正主宰！
這一刻，蘇墨的心情有些複雜。
因爲，諸多萬年，他一直以爲是他和滄海共掌三界。
“是你，一直在操控我和滄海的一切？”蘇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平靜地問，“那個給予滄海各種暗示與信息的，也是你！對嗎？”
“呵呵！”白衣身影一笑，“你的後半句沒有錯。我一直在啓示滄海，只不過我從來沒有操控你們。”
“是嗎？”蘇墨很是懷疑。。
“當然！你聽我說。”白衣身影的聲音，有些飄忽起來，他似乎陷入了一種久遠的回憶之中，“當年，我離開風輪的時候，只是一個普通的蓮士。”
“後來，我遊走諸界，不知多少萬年，終於晉升爲了蓮士三重！”
“風輪？風輪到底是什麼？”蘇墨插話道。
“風輪是一顆星，風輪也是一個世界。”白衣身影嘆息了一聲道，“只不過，它是一個極爲特殊的存在。我曾經修行的地方，便叫風輪。它不是一個大世界，但是卻獨立於諸多大世界之外。它，極爲強大。”
“風輪星？風輪世界？”蘇墨皺眉聽着。因爲，他想起了他在五輪宗時的諸位風輪師兄師姐。
他們說的風輪，應該是同一個吧？
“其實，所謂風輪，也只是一個名號。那未必是真正意義上的風輪。”白衣身影道。
“嗯？什麼意思？”蘇墨有些不明白。
“傳說，每一個風輪蓮花界都由一座風輪、香水海、諸多界蓮構成。”
“風輪蓮花界？”
“風輪蓮花界，乃是大世界、真法界之上的一種世界形態。”
蘇墨聽着感覺有些頭大。他的認知在不斷地擴大。世界無限，時空無限，他似乎懂了法蓮王尊的話。
“風輪之上有香水海，香水海里生諸多界蓮。”白衣身影搖了搖頭，“可惜，我的境界太低。我根本不知道，香水海下是什麼？真正的風輪具體是什麼樣子，我也說不清。”
“呵呵！”蘇墨一聽不由苦笑不已。
傳說？境界太低？
這些話在蘇墨聽來，感覺很是彆扭。
一個種蓮人，一個法蓮王尊，竟然說自己的境界低？即使在蘇墨看來，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蘇墨沒有再提問。
因爲，隨着他的提問，那白衣身影的回答只能讓他產生更多的疑問。一切，根本就解釋不了；或者說，蘇墨的境界決定了他理解不了。
“蓮士三重，便可以種蓮了！”白衣身影接着說，“於是，我選擇了香水海上的一個角落，開始種蓮。”
“蓮子從哪裡來？”蘇墨忍不住又問。
“蓮子？”白衣身影頓了頓語氣，似乎他自己都忽略了這個問題，然後才道，“尊者九重後，只要晉升到了蓮士境。那麼，丹海內便會自動出現蓮子。修士所謂的仙根，便會完全消失。仙根化蓮子，乃是蓮士的重要標誌。”
“而蓮士三重境後，那顆蓮子便可離體種植了。”白衣身影的語氣便像凡人種一顆白菜一樣自然。
可是，這一切聽在蘇墨耳裡，完全不同。法王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一個悶雷，不着邊際又轟轟震響。
“我的蓮，長勢不錯！”白衣身影的語氣帶着幾分愉悅，“沒有多少萬年，它便萌芽、抽鞭、展葉了，然後開花、結果、長藕和休眠。一個週期過去了，不知多少萬年。”
“而你們出現在第二次休眠之後，也就是說界蓮的第三次花期才能產生蓮魂。”
“我們？我和滄海？”蘇墨問道。
“是的！”白衣身影道，“從我的角度看，你們出現在蓮蓬上。界蓮之氣，化成一道所謂的輪盤，你們一正一反。當初，我真的沒想到，我的界蓮竟然有兩道蓮魂。”
“一般的界蓮，只有一道蓮魂嗎？”
“嗯！”白衣身影點了點頭，“一道界蓮一道魂。兩道魂的界蓮，至少，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麼說，是你創造了我們？”蘇墨問道。
“可以，這樣說。”白衣身影笑了笑，“不過，一朵界蓮一旦生出了蓮魂。我們種蓮人，便不會左右它的一切了。它，是完全自由的存在。”
“蘇墨，無論是你，還是滄海。你們的一切，都是自由的。你們的戰鬥、廝殺，你們的每一次生死、抉擇都是你們自己的決定。”
“可是，滄海說他看過白山、大海。所以，他一直想看三界外的世界。”蘇墨道。
“據說，從界蓮內向外看能看見白山、大海、還有蓮花。滄海看見了，也不足爲奇。”白衣身影道，“因爲，按照正常的進化，三界也是要出現蓮士的。而那隻能是你們！”
“大海是香水海，蓮花是界蓮。白山是什麼？”蘇墨又問。
“白山？”白衣身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因爲，我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白山。或許，那只是你們的幻象。”
“幻象？”蘇墨皺眉未語。
這個回答，不能讓他信服。
“諸多光陰，我看着三界演化，看着花開花落。只不過，我一直置身事外。其實，我是三界的終極守護者。我在，三界便不滅。而且三界的每一次進化，我都隨着晉升。我與三界是一體的。只不過，你們都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三界，化爲星河。那是一次質的飛躍！界蓮，成了法蓮。我終於突破了蓮士九重，成爲王尊。唉——”說到這裡，白衣身影一聲長長地嘆息。
“可惜，我遭遇了真法界的淨化者！”
“真法界的淨化者？”
“對！他們都是王尊級蓮士，他們在浩宇之內找尋界蓮，然後吞噬，以助修行。同時，他們要打開真法界的大門，尋找修行的捷徑。於是，我隕落了。”
“沒有了我的保護。星河世界，很快便被吞噬。異界之力，那是你們根本不能抗衡的力量。”
“於是，星河破碎！”白衣身影長長地嘆息，“我的蓮，開始枯萎！”
那一刻，蘇墨能真切地感覺到他的悲哀與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