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略有些驚喜的看着厲寒,雖然不能說話,可是厲寒能從她那閃亮亮的眼睛裡看出來她要表達的意思。
她一定是在問,他怎麼會烤的這麼香吧。
厲寒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那淡淡笑容中帶着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先吃吧,邊吃邊說。”
四月點點頭。
厲寒這些年,不管是是山裡還是海邊,亦或是叢林裡從去過,也在那些地方待過很長時間,對於野味這些甚是精通,所以烤一兩條魚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
厲寒雖然沒有調料,可是卻有其他代替了調料的東西,所以烤出來的魚也很香。
四月覺得,這是自己這些年吃過的最香的魚了。
吃完後,厲寒又坐着陪四月看了會兒月亮。
可是坐了一會兒後,四月纔想起來白天的時候,村長跟厲寒說的話了。
她去拿出紙筆,然後寫了自己的問題:“你明天真的要離開了嗎?”
四月其實是不想厲寒走的,只是她也知道,厲寒不屬於這裡,他遲早都是要離開的。
“嗯。”厲寒只輕輕應了一聲。
四月的面上頓時劃過了一抹淡淡的憂傷,她握着筆,像是想寫什麼東西,可是最後還是將筆放了下來。
她沒有心情寫字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要問厲寒什麼問題。
厲寒像是看出來她的難過一樣,他輕輕笑了笑,然後說:“我說過,我是個不欠人恩情的人,所以,我還會回來的。”
他承諾了要帶四月去治她的嗓子,他從來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了。
四月聞言,頓時眉眼一舒,那樣子就好像是在問真的嗎?
厲寒笑着點頭:“我從不說謊。”
四月也笑了起來。
其實能讓她再見到厲寒,她就滿足了。
其他的她也不奢求了。
四月以爲厲寒第二天走的時候會跟她說一聲的吧,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的。
可是第二天一早,當她醒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而厲寒,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四月的心中升起一陣恐慌,她急急忙忙的下牀想要尋找的時候,卻在桌面上看見了一張
字條。
她慢慢惦着腳走過去,那字跡筆鋒有力,一看就是男人的字跡。
四月微微顫抖着手將字條拿起來。
上面只寫着幾句話:“四月,我走了,我會再回來,等我。”
厲寒的話就猶如他的名字,他的性格一樣……很冷,很少。
四月眼眶有些泛紅,很酸。
她以爲自己要哭的,可是最後卻沒哭的出來,相反還微微笑了起來。
厲寒在的時候,四月的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她其實自己也在擔心,擔心自己救了厲寒會給村子裡惹來災禍。
其實厲寒離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四月抿脣笑了一下,用指尖擦了擦眼角。
她跟厲寒才認識兩天的時間,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只不過厲寒走了,四月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裡像是空了一塊一樣。
厲寒走了,村子裡的人也都恢復到了從前,早出晚歸日夜勞作,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前幾天的事情彷彿只是一個毫不重要的小插曲。
四月也還是跟以前一樣乜有變化,只是她多了一個愛好,喜歡坐在海邊看月亮。
有時候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甚至後來還在那塊大石頭旁邊搭了梯子,常常爬到那石頭上面坐着看海面,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問她什麼她也不說。
當然,可能原因是她不會說話吧。
厲寒離開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再也沒有動靜。
沒有任何消息。
而四月也終於明白了,村長大叔說的都是真的。
厲寒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吧。
他果然只是四月人生裡的一個過客。
當四月認清這個現實的時候,她在海邊哭了一場,從此以後就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了。
時間進入七月,島上那些出去外面唸書的人也都回來了,有些比四月要大,有些比四月要小。
有些在離開前跟四月是好朋友的,可是如今回來後都不再跟四月玩了。
大概是見識過了外面的那些風景後,再回來便覺得四月這個小啞巴,不配當他們的朋友了吧。
唯一理四月的就只有阿諾了。
阿諾比四月大兩歲,二十歲,正在念大學。
他回來那天四月剛好在家休息,她打算把破了的漁網縫一縫,剛把漁網拿着走到院子裡,便看見不遠處走過來一個身形高大,膚色白皙,五官深邃英俊的男人。
他的穿着與島上的人都不同,那一頭金色碎捲髮在陽光下散着微光,面上笑容也溫暖的像是比太陽還要耀眼一樣。
“四月!”他朝四月揮手。
四月看着他愣了一下後,纔想起來那是誰,她放下手中的漁網,朝他的方向走了兩步,如果不是因爲不會說話,她現在一定是在叫着他的名字。
阿諾走的很快,最後都直接跑了起來,他跑到四月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她:“四月,這半年你過的好嗎?”
他抱的四月很緊,讓她有些不舒服,四月推開他,然後擡手做手語,告訴他自己這半年過得很好。
阿諾望着她白淨的小臉,笑了起來,許是因爲剛纔拖了漁網的緣故,她的臉頰上沾了一片魚鱗,阿諾伸手幫她取下來,然後又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怎麼四月還是這麼迷糊啊。”
四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衝着阿諾傻笑。
“我不是給你留了號碼嗎,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阿諾問她。
聽見這話,四月微微皺了皺眉,臉上的笑容也僵住。
看見四月這表情,阿諾纔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他忙對四月說:“抱歉,我忘記你不會說話了,四月,真的對不起。”
四月衝他勉強笑了笑,然後指了指身後的漁網,告訴阿諾,自己還要忙。
可阿諾卻拉着她的手道:“四月,我難得回來一次,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四月面上有爲難之色。
阿諾又道:“再過不久我又要離開了,難道你就不想聽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嗎?”
外面的世界……
這幾個字勾的四月眼睛一亮。
她當然想知道了,或許她知道的更多,以後她也能去外面的世界吧。
想到這,四月忙對阿諾用力的點點頭。
見此,阿諾才又滿意的笑了起來,他拉着四月的手往外面走:“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