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小時,漫長到感覺時間不會到頭般。
十個小時的手術,對於奮戰在一線的醫護人員來說,這並不算多久的時間,只是,這對於洛可可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卻是非常困難的。
當取出子彈的那一刻,她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言飛,成功了!”
洛可可激動的看着顧言飛,笑了出來。
顧言飛看着她手中鉗子夾着的子彈,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漸漸蕩起了一抹微笑。
“可可,真的謝謝你!”
手術室外,所有人依舊在等候,艾倫耐不住季佳音的要求,又陪着回來了,洛初雲和南宮天明也一樣,洛可可的身體能不能負荷得了這臺手術,他們都很擔心,而且納蘭家的姑娘能不能挺過,他們更擔心……
所有人的心都懸着,誰都不敢鬆懈半分。
角落,秦御風獨自一人坐在那,他面前的乾淨地板上,已經扔了十來個菸蒂,活到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那般無助的只知道抽菸,抽菸,再抽菸!
第一次,他深刻感觸到,一個人,有再多的錢,權勢再大,面對困境的那一刻,真的覺得這些東西真的沒什麼用。
當手術室門推開的那一刻,全部人,全都站了起來。
“出來了!”
季佳音率先開口,她藉着艾倫的手,在艾倫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
手術室的門打開,顧言飛和洛可可一起走了出來。
衆人看到他們的那一刻,並沒有誰激動的上前去詢問他們結果如何,而是站在原地,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安靜的看着。
洛可可看了一眼身旁的顧言飛,淡淡一笑:“言飛,還是由你來說吧!”
顧言飛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纔將視線看向衆人:“大家……”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顧言飛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待這最後的答案,就連納蘭輝也嚥了口氣,等待他接下來所說的話。
“謝謝大家的關心……”遲疑了下,顧言飛輕輕一笑,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納蘭心臟裡的子彈取出來了。”
衆人一聽這話,幾乎是在下一秒間,就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太好了,太好了,老爺,我們容月沒事了,沒事了啊!”納蘭媽媽一聽這話,整個人激動得不得了,握着納蘭輝的手一個勁的哭泣。
納蘭輝拽緊了她的手,重重的點了點頭,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快速的伸手擦了一把眼淚。
接下來納蘭將要度過二十四小時的危險期,只要順利度過這個時間,她就會脫離危險。
這期間,顧言飛將會陪伴在她左右。
納蘭輝和納蘭媽媽聽到這話,當即迎了上去,將顧言飛給包圍住。
“小子,容月她什麼時候會醒?”
“是啊!小飛,我們家容月全拜託你了,只要她好好的,你們就結婚,馬上就結婚……”
“對,只要你們願意結婚,我怎麼都行!”
看到一項古板的納蘭輝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洛可可很是欣慰。
她往後退了幾步,把空間留給他們。可是才退了一步,她身子一軟,徑直往地上倒去。
整整站了十個小時,又一直沒吃東西,她的身子真的撐不住了。
原本以爲會和地板做一次親密接觸,可是身子突然一沉,陷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置身在秦御風的懷裡。
“風!”看到秦御風的那一刻,她心底一暖。
秦御風擁住她的身子,然後徑直打橫將她抱了起來,轉身,抱着她離開。
洛可可躺在他的懷裡,輕輕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任由她抱着。
他們要去哪裡?她都不多問一句,她很清楚,不管他要帶她去哪裡,她都會欣然接受。
有他在身邊,去哪裡都願意。
醫院附近的高檔酒店套房內。
洛可可沒想到,秦御風會帶這她到這個地方來。
“風,我們爲什麼來這!”
秦御風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抱着她回了房間,然後將她放在了牀上。
“風!”
“什麼都不要說,現在你必須好好睡一覺補充體力。”說着,秦御風也跟着爬上牀抱着她睡下:“寶貝!謝謝你!”
“嗯!”洛可可看着依偎在她身邊的某男,淡淡一笑:“風,納蘭會沒事的。”
“嗯,不提她,她的事,自然有人去理會,你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聽到這話,洛可可露出笑容,伸手杵了他一下。
“風!”
“別說話,讓我抱抱!”
洛可可輕笑,再次伸手“風!能起來一下嗎?”
“寶貝,別說話,好好休息,你知道嗎?在外面等待的我,我好擔心你,我是那麼無助,真想直接衝進手術室去把你拉出來。”
洛可可再次笑出聲,還是伸手推了推死死粘着她的秦御風。
“風,你能先起來一下,待會兒我們再睡好嗎?”
秦御風有些煩躁的擡起頭,看着懷裡的女人。
“怎麼?”
洛可可聳聳肩,小聲的道“再睡覺之前,我們能先吃點東西嗎?我現在好餓哦!我不吃東西可以,但是我們的寶貝已經很鬧騰了呢!”
“……”
很快,秦御風快速的翻身下牀,他抓過放在牀頭已經被他關機的手機重新開機,然後快速的打了酒店訂餐電話,叫了一堆吃的。
聖瑪麗醫院內。
納蘭容月從手術室出來後就轉移到了監護病房,二十小時監護,這也是她最危險的時刻。
病牀上的納蘭容月安靜的躺着,臉色蒼白,如果不是旁邊的醫療儀器上跳動的數字,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已經死了。
病房內,只有顧言飛一人。
顧言飛安靜的坐在病牀前,就這麼陪着病牀上的人。
“月月,你知道嗎?剛剛我過去看了寶貝們,他們都很好,已經吃了東西睡下了,哥哥白白胖胖的,妹妹身子雖然嬌弱一些,但是是個好動寶貝哦!”
“月月,等你睜開眼睛,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世界各地,好不好?”
“月月,等你好了,我陪你去祭拜,告訴你的那些兄弟們,你現在過得很好,我會照顧你,永遠,永遠……”
夜深人靜,病房內,只有一個男人獨自告白的聲音久久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