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處四合院,院子中間擺放着一張桌子,上面放着八菜一湯,全是世面上難見到的菜餚和款式,旁邊還放着一瓶沒有標籤的烈酒,午風送暖,院子上空流淌着飯菜香氣,讓人頗有食慾。
院內還站着兩個稚嫩的小女孩,她們正垂手站立在桌子側邊,一副隨時伺候吃飯賓主的態勢,隨着陽光西移,院子先是出現一個雍容華貴卻不乏滄桑的女人,她的裝扮有些古典有些清式韻味。
此刻,這個華麗夫人正把目光落在只能容兩人同時進出的入口,聆聽着外面不緊不慢響起的腳步聲,她漸漸綻放出一抹笑意,隨後聲音輕緩拋出一句:“梅司令,來的真是準時,不早不晚。”
“夫人宴請,梅瞎子哪敢遲到?”
隨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入口處出現一個龐大魁梧的身影,隨後一個額頭高聳鼻子尖銳的軍裝男子就走了進來,五十多歲的他氣場強大血火流淌,一站到院子就讓兩名女孩下意識避開他的鋒芒。
軍裝男子不僅有一副鋼鐵般鑄成的身軀,還有一副鋼筋般搓成的面孔,特別是他左眼的黑眼罩更平添一股子戾氣,一看這種人就是軍隊的鷹派人物,事實也如此,他就是海南軍區司令梅瞎子。
相比東方雄的顯赫戰功來說,海軍出身的梅司令更多是海上建樹,曾參加過一系列的西沙、南沙自衛反擊作戰,只是派系鬥爭讓他從華國海軍轉到海南軍區,成爲省軍區司令守衛華國南大門。
誰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怎麼瞎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瞎的,只是很多認識他的人都只殘留戴着眼罩的梅司令影子,不過瞎一隻眼不僅沒有損害他的威嚴,反讓他變得更加權威更加讓人令行禁止。
這也讓梅瞎子幾近成了他的名字。
此刻,他落落大方在金貴妃面前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白色毛巾擦拭雙手後笑道:“夫人,自從上次吃過華府的滿漢全席,我就一直惦記着清宮菜餚,所以接到夫人的邀請,我開完會就來了。”
金貴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在小女孩給軍裝男子倒酒的時候淡淡一笑道:“軍部這次會議好像開了一個多星期,東方將軍也真是的,向來不喜歡開會的他這次卻一連開了二十多個會。”
“牽一髮而動全身!”
梅瞎子毫不客氣捏起酒杯拋入嘴裡,隨後神情平靜的回道:“南韓牽扯到東瀛和美國,方方面面太多事情要考慮,所以擴大會議就開得有點頻繁,不過每個會議都沒有水分,全都簡潔扼要。”
他放下酒杯後挺直胸膛一笑:“而且今天已經開完全部會議,我下午就要回去海南備戰,所以中午過來吃飯有兩個目的,一是自己嘴饞想要品嚐夫人的清宮菜,二是向夫人告個別感謝照顧。”
“梅司令果然是爲國盡忠的好將軍!”
金貴妃臉上涌起一抹笑意,親自拿起酒瓶給他倒上一杯:“只是梅司令封閉開會一個多星期,怕是不知道外界已經發生很多事情,而且其中一件還跟梅家氣運有關,梅公子被人設局拿下了。”
在梅瞎子的如水平靜中,女人幽幽一笑:“梅司令對華國忠心耿耿還準備爲國家賣命效力,誰知卻有小人趁着梅司令不在家搞事,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我是真不想看到英雄既流血又流淚啊。”
“夫人說的可是天涯盛會事件?”
梅司令沒有在意金貴妃體現出來的捶胸頓足,臉上保持着一如既往平靜:“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已經覈實梅寒鋒的確犯下大錯,我還清楚趙恆他們在其中的手段更知道他們的意圖。”
在金貴妃訝然梅司令若無其事的神情時,梅司令聲線平緩補充:“不過一切都不重要,待我回去跟趙恆好好溝通,相信雙方可以找出一個解決途徑,夫人不需要爲這事太揪心,瞎子有分寸。”
金貴妃眉頭輕輕一皺,淡淡冒出一句話:“趙恆擺明就是針對梅家,梅公子只不過是他的缺口罷了,年輕人難免犯錯,趙恆卻以此來拿捏梅家,梅司令難道不生氣?難道不想討回一個公道?”
看着金貴妃意味深長的笑容,梅司令依然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只是很直接拋出一句:“華夫人,華家能否幫梅家把寒鋒從秦城監獄弄出來?能否利用華家的權勢擺平此事,讓趙恆不再追究?”
“畢竟寒鋒兩次三番要趙恆性命!”
金貴妃聞言笑容僵直了一下,本來想要唆使梅瞎子跟趙恆鬥一鬥,卻沒有想到他直接把難題拋給直接,她苦笑着搖搖頭:“華家就快從華國舞臺退出了,所謂人走茶涼哪裡還能讓人給面子?”
她流露一抹無奈:“別說是我,就是華總理親自找趙恆,以趙氏現在如日沖天的勢頭,再加上趙恆陰險無恥的性格,華家很難從他手裡救回令公子,最重要的是,我跟他有難於化解的過節。”
“如果去求情反倒會弄巧成拙。”
她心裡莫名生出一陣惱火,本來想要把海南時間添油加醋告知梅瞎子,讓性格剛強的他跟趙恆在海南好好碰撞一番,誰知這傢伙當起縮頭烏龜反請求華家來幫忙,而她又不可能去趟這潭渾水。
梅瞎子聽到這句話後陷入了沉默,隨後又綻放出一抹笑容:“梅瞎子明白夫人的難處,連夫人都難於用華家權勢擺平,那我更應該散去跟趙恆針對的念頭,回去海南我會找他好好談上一談。”
金貴妃嘴角牽動卻保持沉默,隨後又聽見梅司令堅定開口:“我會直接告訴趙恆,如果想要梅家萬劫不復的毀滅,我阻擋不了也無法阻擋,只求他給梅家一個機會,讓我們能夠死在戰場上。”
“夫人,謝謝款待,專機起飛時間快到!”
梅瞎子捏着酒杯站了起來,大方豪邁的跟金貴妃一碰,隨後一口喝完轉身離去,聲音激昂的迴盪在院子上空:“梅瞎子回海南備戰了,就此別過,日後還有機會我再來品嚐夫人的清宮佳餚!”
金貴妃臉色難看盯着酒杯。
“這年頭,沒有一個是傻的!”
就在金貴妃惱怒把酒杯丟在地上兩名女孩噤若寒蟬時,一頭白髮的華總理從廚房走了出來,一邊解下繫着的圍裙,一邊聲音平淡而出:“你既想拉攏梅家跟華家關係,又想梅家跟趙恆死磕。”
老人眼裡流露出一抹清亮:“梅瞎子卻直接以退爲進把難題丟給華家,連華家都無法跟趙恆硬碰硬,梅家向趙恆低頭就顯得順理成章了,梅瞎子跟趙恆改善關係,華家也就不能再說什麼了。”
“人精啊都是人精。”
華總理輕輕咳嗽一聲:“不要再試圖挑起事端讓華家找藉口留在京城,你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帶人先會疆城吧,我把最後一點手尾處理完畢也回去,如果你還要胡亂搞事怕是連疆城都沒得呆。”
他勸告着金貴妃:“說不定又被趙恆設個局丟去荒漠了,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東太白江中華無論心機和實力都該比你雄厚,連他們都栽倒在趙氏爺孫的手裡,你又拿什麼來鬥呢?”
“最重要的一點,金格格會要你的命!”
他還意味深長的道出一句:
“一直忘記告訴你,連鷹是金格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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