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
很簡單的三個字,卻不僅奠定今晚較量的勝負,還圈定牙太古未來的命運,這是他當着全場人親口承認的東西,註定再也沒有周旋的餘地,連賴賬的機會都沒有,這讓趙恆愣然牙太古的舉動。
他清楚牙太古吐出我輸了的難得,更清楚這三字蘊含的意義,如果牙太古沒有當衆說這幾句話,哪怕趙恆擊破千磅的厚實木塊,兩人先前的承諾依然充滿變數,牙太古分分鐘可以找藉口賴賬。
但現在沒有退路了。
在阿布拉他們難於置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目光中,趙恆上前一步拍拍木板,臉上笑容不濃不淡:“牙先生,何必這麼快認輸?每一塊木板都有五分鐘緩衝,你還有足夠時間破掉九百磅木板。”
雖然趙恆不知道牙太古實力到什麼地步,剛纔連續兩次衝擊也似竭盡全力,但趙恆絕不相信牙太古擊不斷九百磅木板,昔日號稱牙族牙天王的主,實力會連一個重量級拳王都不如,有點荒唐。
“是啊,太古,你還有時間!”
此時,阿布拉他們已經清醒了過來,看着那塊毫無破碎的木板喊道:“你一定可以擊破木板的,你連三寸厚的牆壁都能洞穿,區區一塊木板算得了什麼呢?太古,請你再蓄神力,破掉木板。”
“太公也會保佑你的!”
喊話之中,阿布拉他們還齊齊跪了下來,整個屋子瞬間跪倒一片人,每一個人臉上都帶着焦慮和不安,顯然都清楚牙太古認輸的後果,不僅牙族會受到嚴重壓制,牙太古的命運也註定會落魄。
畢竟京城是趙恆的地盤,趙恆會足夠實力玩死牙太古,哪怕無法一時下手,也會溫水煮青蛙讓太古變成廢人,所以阿布拉眼淚四溢的喊道:“太古,請你再揮拳,你一定可以破掉這塊木板。”
“老了!”
牙太古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後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布拉他們:“換成十年前哪怕三年前,我都能輕而易舉擊穿木板,三寸厚牆也不算什麼,現在才知道,我始終是過了六十的人,不服老不行。”
他的神情涌現一絲落寞:“我一直以爲自己老當益壯,以爲天會荒地會老,我牙太古永不老,可惜剛纔出手擊打木塊,卻不得不承認老了,我也想要它破跟恆少繼續角逐,但我真的盡力了。”
在阿布拉他們的眼淚縱橫中,牙太古輕聲開口:“我知道失敗會帶來什麼,我也知道你們不願接受事實,神話破滅難免悽然,可敗就是敗,不會因爲你們的難受而改變,所以你們都起來吧。”
“挺起胸膛坦然接受這個結果。”
在阿布拉他們死命搖頭的時候,趙恆踏前一步笑道:“太古,其實他們說的沒錯,你可以歇息一會再出手,說不定,下一拳你就能把木板擊破,甚至把一千磅木塊也拿下,來一個絕地反擊。”
“恆少,你好像不希望我輸?”
牙太古像是鯨魚吸水一樣收斂全身戾氣,笑容罕見帶着一抹溫潤:“我擊不斷九百磅木板,那就意味着你贏得了這一場較量,你的女人保住了,這個酒吧也是你的了,我明天也隨你飛京城。”
牙太古揹負雙手,挺立的身軀宛如鐵塔,笑意變得玩味起來:“你華州之行算是功德圓滿,這樣一個好結果你不要?你真希望我擊斷這九百磅木塊?如果我是你,肯定就此坐實最後的勝負。”
“不是我不要!”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坦然迎接牙太古的目光:“只是我希望能夠來一個全勝,老實說,我不希望在九百磅就壓過你,我更希望在一千磅力量勝過你,這樣,我心裡會更加驕傲一點。”
“阿布拉他們也會更服氣。”
牙太古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對着趙恆豎起了大拇指:“恆少果然是一條漢子,老實說,我也想要成全你,在一千磅或大理石桌上輸給你,可惜我真的只能飯否,難於讓自己的白骨墊高趙恆。”
“砰!”
在趙恆眯起眼睛看過來、阿布拉他們一臉悽然的時候,牙太古對着九百磅木板又轟出一拳,拳頭呼呼生風,說不出的霸道,拳木再度相碰發出巨響,但是九百磅木板依然立在原處,完好無損。
阿布拉他們目光僵直看着木板,久久不動期望奇蹟出現,比如十餘秒後,木板像是麪粉一樣掉落下來,可惜影視中的狗血情景沒有呈現,木板固執的立在那裡,宛如在譏嘲牙太古的不自量力。
在林明後日有所思看着牙太古的時候,牙太古正伸手摘掉牛皮手套,把碩大拳頭裸露了出來,五指關節不僅見到紅腫,還肆意流淌着一抹血跡,告知牙太古真的已經盡力,他把手套丟在地上:
“我真的老了!”
他左手一伸制止阿布拉他們開口,隨後望着趙恆淡淡出聲:“恆少,我是一個痛快人,今晚較量我認輸,這間酒吧是你的了,我安排好瑣事,明天下午隨你進京,不過你要放了阿麗婭他們!”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他辨認不出牙太古的真正意圖,但見到牙太古主動跟隨自己回京城,他又覺得不能浪費這機會,只要把牙太古弄到京城,一切主動權就在自己手裡,不怕他搞出什麼風浪。
“好!”
趙恆上前跟牙太古重重握手,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明天下午四點,我親自帶人護送牙先生去京城,我相信,你到了京城會有更廣闊的天地,你也可以站在更大舞臺,把牙族精神宣揚出去。”
在阿布拉他們齊齊低頭抽泣時,趙恆儘量讓自己語氣變得真誠:“阿麗婭他們明天就會無條件釋放,阿布魯屍體也會送到石園,希望牙先生可以沒有後顧之憂赴京,到了京城,請你吃烤鴨!”
牙太古大笑:“還要有王府井的酒。”
趙恆也痛快的點點頭:“沒問題!”他還側頭看着牙太古:“牙先生,你明天就要去京城了,你心情還如此愉悅,實在是難得啊,古人說,重土安遷,我看你此刻欣喜神情勝過留戀和惆悵。”
兩人談話中,林明後卻茫然瞄着窗外。
“我今晚當衆輸了這一場較量。”
牙太古淡淡迴應:“連賴賬的機會都沒有,痛苦也要去京城,愉悅也要去京城,與其哭哭啼啼壞了心情,還不如開懷大笑迎接新生活,何況這年頭有飛機,阿布拉他們隨時可去京城探視我。”
阿布拉他們死命搖頭,依然無法接受殘酷現實。
趙恆點點頭:“牙先生果然看得開!”接着他手指一點林明後:“牙先生,爲了你我更好溝通,我讓林小姐成爲你的臨時助理,你有什麼需要處理的手尾和問題,直接告知林小姐就可以了。”
“她會完全客觀告訴我,這就避免牙先生事事親爲。”
牙太古聽到趙恆的話一愣,隨即看了相似訝然的林明後一眼,皮笑肉不笑開口:“恆少,不管你是留林小姐監控我,還是真希望她來減輕我的負擔,我只想說,你就不擔心林小姐被我吃了?”
在林明後臉色難看詫異瞄向窗口時,牙太古重重補充一句:“林小姐這麼可人,還異常符合我的口味,雖然我會努力保持理智,但有時慾火上來連我自己都怕,搞不好會讓林小姐屍骨無存。”
“我相信牙先生的剋制!”
此時,趙恆已挪移腳步向門口走去,牙太古帶兩人跟着相送,阿布拉他們則依然跪在地上,緩衝無法接受的悽然情緒:“何況我的女人從來就不簡單,牙先生想要吃掉她,只怕是異想天開。”
牙太古看了嬌豔無比的林明後一眼:“如果沒有恆少這座大山壓着,我牙太古想要吃的女人,沒有一個能逃出去的!”他語氣帶着一抹玩笑:“林小姐這樣的人兒,更會被我吃得渣都不剩。”
“砰砰砰!”
在牙太古貼近林明後露出男人笑容時,阿布拉曾經洞開觀察趙恆的窗戶,忽然跳出一個龐大的人影,右手持槍對着門口轟出幾槍,牙太古身邊的兩名巫師完全沒反應,發出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他們背部流淌一股鮮血,抽動兩下就沒了聲息,也不知是生是死,襲擊者看都沒看倒地的兩人,握着槍械大步流星衝前,嘴裡還歇斯底里吼着:“牙太古,你這個神棍,我弄死你!弄死你!”
“砰砰砰!”
槍口噴出槍火,槍聲如雷。
趙恆像是早有防備一樣,在房間生出動靜的時候就撲倒在地,所以無差別的兩顆子彈沒有傷害到他,牙太古在兩名手下恰好擋住射向背部的子彈後,看都沒看後面就一個驢打滾向側撲了出去。
“砰砰砰!”
雖然牙太古反應極快躲過前面兩輪子彈,但來人也是悍不畏死態勢,歇斯底里怒吼衝前,扳機扣動,子彈如雨水一樣籠罩牙太古的身軀,房間物件因爲較量全都搬開,所以牙太古沒有藏身處。
牙太古只能不斷挪移身子躲避,只是他動作雖然迅速和敏捷,但房內沒有遮擋物,加上身軀實在龐大,所以在阿布拉他們拔出槍械時,跌坐角落的林明後清晰見到,一顆子彈洞入牙太古背部。
“撲!”
一股鮮血從牙太古身上迸射。
“太古!”
見到主子危在旦夕,阿布拉他們瞬間急了眼,也不管襲擊者是什麼人,手中強襲齊齊扣動,“砰砰砰!”數十顆子彈近距離洞入襲擊者身軀,一股股鮮血濺射出來,在燈光下顯得殷紅,刺眼。
在襲擊者身軀一滯的時候,林明後發出一聲尖叫:
“包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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