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平緩的直下十九樓,兩人相笑無聲。
畢竟兩人的話題少之又少,也不知道閒談什麼好,在即將抵達目的層南清婉要離去時,她的手機輕輕震動了起來,優雅女人摸出沒有絲毫裝飾的手機掃視,正要走出電梯的她忙伸手一拉趙恆。
南清婉的力道很大,趙恆被她拉出了電梯,似乎感覺到自己的魯莽和失禮,南清婉不好意思的鬆開趙恆,臉上涌起一抹歉意開口:“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的,我還有一件小事想要你幫忙。”
“不知你能否搭一把手?”
這個優雅女人雖然沒有所謂的國色天香,但卻給人說不出的舒適和恬淡,趙恆見她尷尬的樣子笑了笑,接着點點頭開口:“是不是遭遇什麼紈絝公子糾纏?需要用我來做你男朋友打發對方?”
在南清婉一臉難於置信等於確認的神情中,趙恆坦然迎接上南清婉的目光,繼續着剛纔的話題笑道:“這橋段很狗血,莫非真讓我碰上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做幾分鐘護花使者。”
撲哧!
平時難得一笑的南清婉今天因爲趙恆連續兩次開懷,她落落大方的挽着趙恆手臂向辦公室走去:“趙恆,你真是一個天才,這樣都被你猜中了?說一說,你是怎麼判斷出這種狗血的橋段啊?”
南清婉的態勢讓趙恆毫無壓力,後者悠悠一笑回道:“這很簡單,這世上能讓南小姐失禮的事情不會太多,而且還不會是什麼危險暴力之事,畢竟整個華國有哪幾個人敢對南小姐喊打喊殺呢?”
在南清婉化了淡淡妝容的讚許中,趙恆低聲把推斷拋出:“所以唯有厭煩至極的蒼蠅糾纏不休,纔會讓南小姐止不住失態,而且我猜測對方身份也不會太低,不然南小姐不可能難於打發、、”
“找人來做男朋友,可是迫不得已之策了。”
南清婉原本只是恰到好處握着趙恆胳膊的手指,聞言不由禁實了兩分,顯然醇酒般的女人對趙恆多了一絲欣賞:“趙恆,你果然是一個聰明人,跟上次在酒店一樣機靈,我從骨子裡欣賞你。”
“不過我有一點要提醒你,假裝我男朋友可是很危險的。”
南清婉一偏光滑的臉頰,意味深長的笑道:“對方雖然會因你出現少找我麻煩,但你卻會因此招惹是非上身,甚至那蒼蠅還會威脅你的人身安全,你可要想好,千萬不要一時魯莽英雄護美。”
她還幽幽一笑:“而我又未必有保護你的實力。”
聽到南清婉不似警告的警告,趙恆故作身軀一震訝然開口:“是嗎?我還以爲南小姐把我從電梯拉出來,有保護我的實力呢?想不到你保護不了我,那我還是走吧,免得被你追求者丟下樓。”
“哎,別走啊!”
在趙恆要轉身的時候,南清婉用力拉住趙恆:“好,好,姐姐保護你!”接着她又止不住的開懷大笑起來,她明白趙恆是在開玩笑,一個敢在迪拜酒店開槍射唐老二的人,豈會怕什麼追求者?
趙恆一摸鼻子,笑容燦爛的看着南清婉:“那就謝謝南小姐,不過待會有沒有什麼熱吻啊,擁抱的戲份?”趙恆一本正經的補充:“我可不做那些事,我不是那種人!而且我也沒什麼經驗。”
“趙恆同學,你想太多了!”
南清婉用力一握趙恆胳膊:“你比上次可惡多了!”
高跟鞋在潔白的大理石上不緊不慢敲起,南清婉像是挽着情人一般挽着趙恆,淡淡香風在走廊中輕輕飄散,一些抱着資料和筆記本的醬油式工作人員,見到兩人如此親密都止不住露出小訝然。
誰都知道南清婉是一個工作狂,她跟北如煙是電視臺兩個塔尖上的人物,北如煙是屏幕上光彩四射的女神,南清婉是節目策劃的強者,她策劃出的節目次次刷新收視紀錄,如舌尖上的華國等。
相比北如煙來說,南清婉更多一份親和力,這次華國高層的有意無意洗牌,還讓南清婉事業更進一步,在北如煙註定黯淡下去的時候,南清婉已經被提名副臺長的候選人,十有八九進入高層。
這點從她開始審批節目可以瞧出端倪。
因此,見到她和趙恆親密,都止不住掃過兩眼,要知道,南清婉以前呈現給他們的都是雷厲風行一面,從來沒有所謂的嬌柔和羞澀,就是節目獲得大獎,她也只是禮節性的微笑,何曾這樣開懷?
“來,這裡坐!”
南清婉推開自己的獨立辦公室,不大不小二十平方米的樣子,裡面擺滿獎盃和書籍,室內格調是以紫色爲主,拉開紫色窗簾讓光線散開,辦公室立刻變得溫馨舒適,南清婉給趙恆倒了一杯水:
“沒茶沒咖啡,將就着喝口淨水。”
“做你男朋友還真是痛苦!”
趙恆端起南清婉遞來的淨水,接着就見女人拿起一本書走回位置,趙恆好奇掃過一眼時,南清婉正用英文低聲唸叨着幾句:“夜幕悄然降下,蒼茫漸漸消退,剎那間萬籟俱靜,了無生機、、”
趙恆立刻收回打量書籍的目光,輕聲跟着冒出幾句:“獵手號角迴盪,雄雞一聲長啼,可誰也無法將那些先輩從牀上喚起、、南小姐,你是一個民主思想者?否則怎會喜歡托馬斯格雷的詩?”
南清婉微微一怔:“你知道《墓園輓歌》?”
趙恆抿入一口淨水,再擡頭時笑容恬靜:“你能賣弄顯赫的權勢,炫耀高貴的門第,你的財富車載斗量,美貌落雁沉魚,但你可知道它們都在等着同一個歸宿,那就是走向這片漆黑的墓地、、”
“這首詩雖然是說鄉村墓地,其實是闡述作者的思想。”
趙恆淡淡一笑:“格雷對下層默默無聞人民的深切同情。對他們純樸善良品質的讚揚,爲他們沒有機會施展天賦和才華而惋惜,同時也表現了對權貴蔑視和嘲諷,對大人物奢侈生活的譴責。”
趙恆適時收住話題:“南小姐把這書都快翻爛了、、、”
南清婉眼睛微微亮起多了一絲內容,她側頭看着抑揚頓挫的趙恆,濃郁的書卷氣息平淡而溫純,她忽然感覺趙恆蘊含一種暗藏的鋒芒和讓人心慌的侵略性,乍看平淡無奇,聞一聞卻暗香浮動。
知道馬斯格雷沒什麼,知道《墓園輓歌》也正常,但是能看出自己的思想卻很震驚,南清婉向來是一個民主的擁護者,儘管華國的環境從來不允許民主萌芽,而她也永遠做不了百年前的秋瑾。
但是不妨礙她心中的藍圖,現在被趙恆點出頗有知己之感,如果說第一次見趙恆純粹是禮節*好,第二次在電梯門口撞見是普通朋友般相逢敘舊,那麼南清婉現在對趙恆就多了絲複雜情緒。
這跟情愛無關,但她開始高看趙恆了。
“南小姐,你好!”
就在南清婉想要回應些什麼時,房門忽然毫無徵兆的被人敲開了,接着就一大束火紅玫瑰出現在面前,顏色紅得耀眼,接着趙恆就見一張笑臉從花後露出:“這是我親手摘的花,希望你喜歡。”
趙恆目光眯起:這聲音好熟悉啊!
正對南清婉笑得旺盛的臉,在見到趙恆時瞬間停滯。
“龍冬強,你跑這來了?”
趙恆綻放出一抹微笑:“老闆叫你回去搬磚了!”
PS:謝謝kayee2010打賞200幣黑色幽默TQ打賞888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