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官理解。”說完上士就跑向了電話亭,同時也低聲對身邊的中士說:“你們看好他,別讓他跑了。”
沒幾分鐘,上士就回來了,王亮問道:“怎麼樣?身份覈實清楚了嗎?這下可以放我進去了吧?”
“我們長官讓您稍等會,他馬上就到。”上士的口氣變了不少,因爲自己的長官接到電話的同時當即向長官部覈實了一下,王亮的身份是真的。
委員長身邊的軍官突然來長江三角洲的國防工事絕對沒那麼簡單,所以長官吩咐上士先把王亮穩住,他要親自來迎接。
不一會,兩輛軍用吉普就從另一側開來,最先下車的是一個上校,後面跟着兩個少校,其餘的都是尉官了。
“長官好,國民革命軍第67軍第107師第322旅副旅長朱之文向您報道。”上校在兩個少校的攙扶之下來到王亮面前,彆彆扭扭地打了一個軍禮。
朱之文長得肥頭大耳朵的,大腹便便,身上還有一股酒氣。再瞅瞅他身旁的幾名軍官,臉上也都有些微醺,一看就是剛喝完酒。
“朱副旅長好興致啊,大早上的就和兄弟們暢飲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個黨國軍人的模樣!”王亮明白了,難怪國民黨會一敗塗地,全都得益於這幫蛀蟲。
王亮沒好氣的嚇唬朱之文道:“行了,我回去寫個報告交給軍部,看看軍部是不是也對你們的這種做法大力支持呢?”
“哎呀,王長官饒命啊,卑職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您可不能這麼做啊,您給我一次機會吧。”朱之文一聽,撲通就給王亮跪下了,自己工作時間帶頭飲酒,完全可以定爲玩忽職守罪了。
就算是不死,也得活活扒一層皮。
“哼,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會珍惜嗎?”其實王亮也就是嚇唬嚇唬朱之文,他纔沒有功夫去寫報告呢,讓朱之文有個教訓,以後工作上點心就算是達到目的了。
“會,會,卑職以後做牛做馬報答王長官,以後王長官有什麼吩咐,卑職絕對上刀山,下火海,決不推辭。”朱之文見王亮有所鬆動,便繼續拍馬屁。
王亮可不相信這個豬頭的屁話,俗話說的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什麼當牛做馬啊。這種人純屬就是牆頭草,風一吹就倒,信不得。“好了,現在酒該醒了吧?帶我繞着防線轉一圈。至於這件事嘛,看你以後的表現。”
“醒了,醒了,長官,您上我的車吧,這樣方便我在路上給您介紹。”獻殷勤的機會朱之文自然是求之不得,屁顛屁顛地去把車門打開只等王亮上車。
“長官,你慢點,小心頭。”朱之文看上去很“專業”,一隻手拉着車門,另一隻手遮擋在車框上。
王亮上了車,司機就按照朱之文的吩咐沿着三角洲軍事防線自東南向西北行駛,一路上朱之文向王亮講解和介紹着。
也就這個時候,王亮覺得這個豬頭肚子裡還真有點墨水。
“朱副旅長,這個要塞有多少部隊把手啊?一路上我怎麼沒看見幾個戰士?是不是都和你一樣開了小差啊?”讓王亮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車行駛了一路,竟然只看到零星的幾個哨卡,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大部隊,而且哨卡都是以班爲單位,人並不多。
這麼重要的一個軍事要地,難不成沒有部隊駐紮,王亮很是不解。
“王長官是新來的吧?可能對這裡的情況還不是特別瞭解。實際上吧,咱們這裡雖然是叫長江三角洲國防工事,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部隊駐紮,只有兩個營的兵力。”朱之文看到王亮疑惑的表情,便一副明白人的樣子開始爲他講解。
“什麼?兩個營!這麼長的一道防線就只有兩個營的兵力?”王亮聽了心臟都要嚇得跳出來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早就聽說國民黨的國防部傻逼,沒想到竟然傻逼到了這種程度,一旦中日開戰,這道防線如果運用得當,完全有扭轉戰局的可能。
沒想到竟然被國民黨當局直接就給忽略到了,只派兩個營的兵力駐紮,真是荒唐至極。
“王長官有所不知啊,這道防線上峰一向不是太重視,也少有部隊主官和參謀督導人員檢視。這樣說吧,卑職調來有足足有一年的光景了,可是一次都沒有見過國防部和參謀部的長官。哈哈,您是第一個。這也是兄弟幾個爲什麼整天在這裡尋歡作樂的原因,無聊啊,守着這麼一大片荒無人煙的地帶,真是一種無奈啊。”朱之文倒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起來,不停地向王亮傾訴苦水。
確實,雖說是中央軍,在上海當官,但實際上比鎮守邊疆還要苦逼。
你要是鎮守邊疆,可以隨心所欲啊,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誰管你啊。
但是在上海這個地界上可就不一定了,監察督導的機構實在是太多,朱之文雖然玩忽職守了一點,但自己也有個限度,膽子還不至於大到擅自離開自己的崗位。
因爲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督導團來視察,所以時刻要緊繃着一根弦,這種任務最令人抓狂了。
“哦。”王亮心不在焉的應答了一句,便往車窗望去。
王亮的認識更加加深了,想改變歷史,真的是,沒那麼簡單啊。
按照這種情況預演下去,歷史必將重演。
國防部的那幫官員們在戰前不做必要的整理與準備,以及整體防禦的規劃。
等到日本人大軍壓境的時候中國軍隊從上海地區潰退到三角洲防線才發現無法順利地進入陣地應戰,也沒有任何的支援與接應,部隊根本無法使用這些國防線作戰,結果幾百萬元投資的所謂的“東方馬其諾“防線,變成了紙糊的防線,被日軍不費吹灰之力突破了。
而上海失守,南京也必然跟着遭殃,國門就這樣門戶大開,後面發生的南京大屠殺慘案就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