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六點,王亮一直講到下午兩點,中間沒有任何停頓。
王亮在說,張治中在記。
桌子上的紙整整寫了五十多張,每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
“完了?”張治中意猶未盡,他覺得王亮說的實在是太好了,跟真的似的。
不過細想之下,張治中覺得王亮所說的真實性在百分之九十之上。
因爲他說的部隊的番號,對應的軍官,然後日軍的部隊番號,以及地點,這些絕對不是憑空能捏造出來的。
就算是有那麼多的瞭解,將其串聯起來,也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完了啊。”王亮看了眼張治中,心想你還滅聽夠啊,我的嗓子都快說啞了,腦子也快要短路了。
“這些都是你臆想出來的嗎?”張治中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王亮抓起水杯猛喝了幾口水,緩了口氣之後纔開始回答張治中所問的問題。
“算是吧。我有一種異於常人的能力,能夠通過綜合一些情報來預測未來戰爭的走向,而且這種推測一向很準。聽起來有些像算命先生吧,哈哈。”王亮編了一個理由,他總不能說這些都是自己背的歷史吧,這樣張將軍不嚇瘋了纔怪呢。
“對了,我還可以算命呢?你要不要讓我幫你算下,看看準不準。”王亮靈機一動,張治中的詳細資料自己都掌握着,說別的他可能不會相信,但是說到自己,老張總該有所判斷權衡吧。
王亮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張治中相信自己之前說的那一系列都是真實的。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怎麼把的命算出來的?”張治中的興趣一下子被王亮給激發出來了,如果王亮真的能說對自己的一些事情,那之前所說的可信度就高了。
“那你想聽點什麼?”王亮神秘一笑,張治中作爲歷史名人,資料實在是太多了,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你就算算我和我的夫人吧。”張治中是個愛老婆的人,不然早就官做大了早換老婆了。
在他的觀念裡,斷髮之妻,必要廝守終生。
“1909年,17歲的洪希厚按照當地洪張兩姓聯姻的習俗,嫁給了同樣來自貧寒人家的張治中,洪希厚一生對丈夫的工作從不亂髮表意見,但有有一次,洪希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也就是前幾天,您準備赴淞滬抗日戰場,四弟張文心也將前往。張文心七歲時即由洪希厚帶大,兩人感情深厚,洪希厚對丈夫說:“開戰時,讓文心留在你身邊,好嗎?”對於妻子的這一請求,張治中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仗一打起來,是不分前後的。這次去上海,我已做好了戰死的準備,作爲一名軍人,文心也應當如此。”其他時候,只要不打仗,洪希厚和張治中總是在一起,他們相互陪伴直到終老。”王亮信手拈來,言簡意賅地就把張治中和他夫人的事情講了出來。
剛開始,張治中聽着還沒什麼,前面的結婚時間、夫人的名字,他相信別人不難知道。
但是當王亮說道後面的對話的時候,張治中的嘴巴張大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王亮,這怎麼可能呢?
這正是昨天自己剛說過的話,王亮怎麼會知道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張治中記得很清楚,自己和妻子的這段對話發生的時候家裡就他們兩個人,傭人並不在。
“你是怎麼知道的?”張治中不敢相信,王亮說的那些絲毫不差,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張將軍,我可沒去你們家偷聽啊,我都說過了,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王亮只能用神啊鬼啊的一類東西掩蓋過去,這個年代的人不都相信鬼神之說嗎。
“你再說說我的童年,這個你要是說對了,我就相信你真有這種能力。”張治中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少有人知,即便是軍統中統等情報機構都蒐集不完整,他不相信王亮還能再說準確。
“張治中生於光緒16年(1890年)10月27日,祖父是農民,父親是手工業者。六歲入塾,讀書十年。”
“因少年時家境貧寒,此後的6年中四處奔波流浪,曾在安徽豐樂河鎮一位叫呂爲才的老闆經營的“呂德勝號”商鋪裡做過學徒,從那時開始接觸並閱讀報紙,喜歡寫字算賬,。其後先後在揚州的鹽務緝私營充過備補兵,在安慶巡警局當過備補警察,後入揚州巡警教練所受訓,3個月後畢業,成爲正式警察。”王亮會心一笑,要說在當時是秘密,但在二十一世紀,搜索引擎那麼好用,這還算是秘密嗎?
張治中的表情裡只有驚訝,這一刻崇尚無神論的他動搖了,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王亮說的實在是太吻合了。
就連自己在揚州當過補備兵他都一清二楚,當時自己用的是化名,這根本查不出來。
“張將軍,怎麼樣?我說的應該都對吧?”王亮已經從張治中的表情中得出了答案,自己說的是事實。
鋪墊了那麼久了,王亮要說正經的了:“我還有對您未來的預測,您要不要聽一聽?”
“但說無妨。”張治中非常感興趣,以前的都說對了,那將來的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您未來的道路很是坎坷啊,1937年11月,任湖南省主席,因失誤導致“長沙大火”事件而被革職。花有重開日,只要您一心向着光明,總會有一條康莊大道爲您打開的。”王亮的目的就在這,提醒老張一下,千萬不要被革職了。
他一旦被革職了,那國民政府裡面就真沒有幾個“正常人”了。
國民黨要在正面戰場抗擊敵人,需要有號召力的將領出來領導,而張治中恰恰就是其中最傑出的。
張治中座在凳子上若有所思,他的認知是有侷限的,而今天王亮讓他見到的,超出了他的認知能力,在短時間內他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