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方十三的信仰
（唔，上一章被鎖了，等年後責編上班再更改了…）
黑袍狀態下的方十三，臉上流露着略微怪異地笑容。
他淡然地從空中走了下來，繁雜的虛擬刀體驀然間收攏，全部合併在一起，恢復成摩修伽羅的真實狀態。
“真是愚蠢的招數。”
黑袍方十三嘴裡唸叨了一句，看樣子他對天華雪月分散力量的行爲有些不滿。
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
血紅的摩修伽羅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了舉起的手中。
“鏘——”
長刀發出一聲輕鳴，在他手中不斷晃動，看上去十分享受現世的時光。
黑袍方十三昂起頭，一副平淡傲然的姿態，在黑袍狀態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對他沒有任何觸動。
隨意挽了一個刀花，摩修伽羅在他手上不停翻轉，看上去極不安分，身後飄蕩的金色光翼，也改變了顏色，染成血紅。
血色羽翼下，黑袍方十三消瘦的身軀，看着格外俊朗，挺拔。
“啪嗒。”
雙腳落地，黑袍方十三右手摩修伽羅觸地，刃尖在接觸血蓮地表的時候，猛得變得不安分起來，刀身上甚至開始滲出血滴。
刀性通靈，這種表現，證明摩修伽羅相當興奮。
只是一句話的時間，方十三徹底完成了金袍與黑袍狀態的切換。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小血蓮——那朵黑衣人形成的小型血蓮。
伴隨着他的腳步，摩修伽羅在地表上深深地劃過，那些刀身上滲出的血滴，滴落在地上，立刻化爲血霧重新融入刀體裡。
血滴滲下，血霧又翻騰上來，看上去，格外的夢幻與特別。
幾步跨過，黑袍方十三竟然直接來到小血蓮面前，讓人不得不感慨，他或許有特殊的趕路技巧…
帶着些許的傲然，他伸出左手，按在小血蓮上。
目光凝視，嘴裡開始吟唱。
“黑月索菲，地底的濃霧血源。”
“凝素的時間，最終，都會化爲無上血蓮。”
“讚美永恆篇，讚頌永痕篇，讚譽永痕，永恆篇。”
隨着他的輕吟，地上血色蓮花忽然給出了反應。
一縷一縷的血氣從血蓮裡透出，一朵盛開的血蓮虛影憑空浮現。
黑袍方十三眼睛微眯，身上微微泛紅的靈能不斷涌出，與血蓮進行某種神秘交互。
不多時，他身形晃了一下，看上去費盡了心力。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嘴角卻露出了微笑，看上去完成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開始將手伸向血蓮虛影。
當手指接觸到血蓮虛影的那一剎那，他手上涌出一層薄薄的血色靈能，如同鎧甲一般，將他的手掌包裹。
而同一時間，血蓮虛影變成了一道光芒衝向他的手背。
落手，便化爲一枚血紅標記。
印記如火，燃燒不已，但奇怪的是它沒有對方十三，造成任何傷害。
這就不由得讓人感慨一下，造物之力的神奇。
血蓮虛影，正是整朵擎天紅蓮的控制樞紐，掌握了它，就是掌握了擎天紅蓮的操縱權限，在這一刻起，方十三擁有了黑衣人的至高權限！
正如最開始說的那樣，擎天紅蓮，好久不見。
血蓮印記已成，方十三好像陷入了某種特殊狀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是擎天紅蓮對他的一種考驗。
要知道擎天紅蓮既非植物，也非動物，它是生物…來人，拖出去打死…
咳咳，擎天紅蓮屬於上位世界的終極手段之一，想要取得控制權限，當然沒那麼容易！
不經過一番特殊考驗，擎天紅蓮怎麼好說是終極手段？
剛纔呼喚出血蓮虛影，只是第一步而已。
隨着方十三陷入特殊狀態，無盡的血色靈能，開始覆蓋他身軀，沒有多久時間，另一朵紅色小血蓮出現在整個戰場當中。
這朵血蓮和黑衣人的血蓮在一起，就如一朵並蒂雙蓮。
原本不斷凋零的紅蓮裡面，那在蓮壁上不斷延展的腐蝕狀態，也驀然停了下來。
現在腐蝕的地方，已經佔據了半壁江山。
這不是其他的原因，都是方十三造成的影響，雖然他還沒有成功掌握全部權限，但也能給擎天紅蓮施加干涉。
黑衣人想要利用一朵花瓣的力量，打敗方十三，現在反倒成就了他。
擎天紅蓮的力量，一份爲二，一半給了黑衣人，一半卻是給了方十三，這樣一來，黑衣人的計劃，就算是全盤落空了。
“怎麼可能！”
黑衣人發出憤怒的吶喊，他已經感受到了力量的流失，原本充沛的力量，瞬間消失一大半。
是一大半，而不是對半，因爲多餘的部分，被擎天紅蓮抽走了。
擎天紅蓮需要力量去構建考驗，想要取得至高權限，考驗的力量就需要非常強大。
黑衣人雖然有至高權限，不過他只是一名使用者而已，那些力量都是臨時增幅，換而言之，只是擎天紅蓮借給他的。
現在擎天紅蓮需要力量了，這部分力量就得還回來。
“不！”
黑衣人相當憤怒，他的計劃是那麼完美，只要力量獻祭到位，直接引爆這道花蓮的威能，就算方十三再厲害，也只能在爆炸中化爲灰燼。
可是現在，竟然被方十三山給篡取了？
這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很憤怒，但心裡驚疑成分卻佔據了更大的部分。
方十三到底是誰？
爲什麼能夠攫取擎天紅蓮的力量，擎天紅蓮可不是一般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它權限的。
就算是帝級存在，也無法取得擎天紅蓮低級權限。
擎天紅蓮作爲上位世界的終極手段，可不是開玩笑的！
除了十三位最強王者，其他人，根本無法接觸！
不管黑衣人如何驚疑，方十三卻是進入了一個奇特地方。
星空燦爛，若出其裡，一條璀璨的銀河盤恆在頭頂，方十三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整片土地很荒涼，土壤顏色灰濛濛，看上去沒有任何光澤，一眼能夠望透地平線，唯一的存在，就只有不遠處一株血紅色小苗芽。
它長在沙瓤裡，與風沙爲伴。
倔強地擡着頭，守望這片蒼茫的大地。
方十三微微頷首，一顆碩大無比的紅色星球就在眼前，彷彿只要稍微伸出手，就能摸到整顆星球。
“你是誰？”
空中發出沉悶的聲響，如雷，如夢。
“什麼，竟然是沒有任何信仰的人類？！！”
……
兩篇連發
……
295、可笑嘛？或許吧！
方十三站在原地，感受身旁呼嘯的風聲，以及土壤被吹拂的聲音。
在他的耳朵裡，彷彿有無數的小精靈，在竊竊私語。
“沙沙沙沙——”
他有些陶醉地站在原地，以至於將空中不斷迴盪的悶雷聲響全部忽略。
“多麼美妙的聲響，多麼和諧的天地。”
方十三一席黑袍，穿在身上，就如一名超凡大師精心剪裁過一樣，非常得體。
他雙手張開，摩修伽羅就漂浮在他的身後，上下懸浮。
“凡人，爲何你沒有信仰！”
悶雷聲開始轟鳴，對於方十三沒有任何信仰，它表示十分震怒，還帶着一些不理解。
方十三閉着眼睛，感受風沙拍打在身上，感受不遠處那顆小苗堅強的呼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都開始匯聚血紅的濃雲，血色瀰漫，空氣中都開始產生了某種毒素，他還是那副模樣。
不急，不慢。
空中血雲匯聚，一聲聲旱雷響起，星辰都快要被血雲遮蔽。
就在這時，方十三猛然睜開眼，眼中光芒一閃，身後的摩修伽羅發出一聲長鳴。
身後血翼大展，方十三竟然一飛沖天，拉出一道血色的靈能光影。
摩修伽羅瞬間出現在他手中，讓他的速度再次抜升。
“信仰？”
一邊衝刺，一邊嗆聲做答，在回答的過程中，黑袍隱約泛起金光，光芒閃爍，不可直視。
“我曾記得永恆篇中這樣描述。”
“如果天破了，就自己練石來補。”
“如果洪水來了，沒有先知，自己挖河渠疏通。”
“如果疾病流行，不求神蹟，自己試藥自己治。”
“如果在東海淹死了，那就把東海填平，被太陽暴曬了，就去把太陽射下來。”
“誰願意做揀選的石子就讓他去吧，誰願意做俯伏的羔羊也讓他去吧。”
“斧頭劈開的天地之間，到處都是不願做奴隸的人。”
“什麼是信仰？”
方十三狂笑起來，笑聲俊朗，遍灑大地。
“信仰，自己就是。”
金光漸漸融入黑袍裡，黑袍逐漸呈現灰黑色，摩修伽羅也同樣染上了一層白金光芒，白金光紋融入刀鋒中，形成一條條金色銘文。
血紅鑲金，分外明顯。
方十三雙眸也瞬間雙分，一隻眼眸是金，一隻眼眸淡墨，速度同樣暴增。
長刀在手，方十三怒吼一聲，竟然趕在雲層匯攏之時，突破極限，衝出血雲。
一道刀氣悍然斬出，目標竟然是——
蒼穹中懸掛的紅色星球。
刀氣斬出，燦若銀河，整片天空都彷彿爲之色變。
兩道璀璨的銀河相互並行，刀氣在空中也不知道飛行了多久，直接命中紅日星球。
“轟隆隆——”
紅日星球竟然被那道銀河刀氣直接斬爆！
一刀擊中，化爲數塊大型碎片，碎片懸掛天際，不斷產生爆炸。
爆炸彷彿是發生在宇宙空間中，只有璀璨的光暈產生，卻沒有任何聲響上飄出，看上去十分絢麗華美。
不發生在自身的爆炸，都是漂亮的風景。
方十三站在原地，貫天刀氣斬出後，身上的金紋全部內斂，重新恢復成一身黑袍模樣。
血翼撲扇，血雲在他身後翻滾，一身黑袍的方十三，看上去格外颯爽。
看着域外無聲的星空爆炸，方十三沒有在原地停留多久，調轉方向，通過血雲的縫隙，重新回到星空下，站在大地間。
很是巧合，原來是從什麼地方出發，現在又重新回到了什麼地方，面前不遠處，那株頑強的小苗芽依然挺拔身子，驕傲地長在風沙中。
方十三認真地瞅了一眼，輕輕笑了一下，然後沒有半點留念，朝地平線走去。
紅日星辰爆炸後，星空上的轟鳴聲，再也沒有響起，不知道剛纔方十三那刀是將音源斬掉了，還是將傳聲器斬掉了。
總而言之，現在整個世界裡面，一片蒼茫與遼闊，無盡的風沙，不住翻滾，那騰空血雲也依然在半空漂浮，並沒有隨着聲響的消失而消失。
方十三漫不經心地走着，背後漂浮着血色摩修伽羅，看上去格外清閒。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無窮的血雲猛然一蕩，雲層消散，露出一個寬闊的空洞，一顆巨大頭顱出現在空洞當中，神光泛起，眼眸緊盯着方十三。
頭顱之大，投影映在大地上，覆蓋了整片大地，最少是方圓百里的距離，全是陰影，再遠，再遠就看不到了。
“無知的凡人！”
巨大頭顱怒吼一聲，然後旁邊血雲圈圈蕩起。
方十三停下腳步，擡起頭看着那顆巨大頭顱，露出了些許冰冷的微笑。
“你在觸犯至高者的威嚴，你在與整個世界爲敵！”巨大頭顱聲聲震天。
方十三微微歪着頭，瞅着巨大頭顱，沒有說話。
“你要爲你的狂妄付出代價！可惡的凡人。”
巨大頭顱再一次威脅，然後天空中，閃爍出一道血色閃電！
閃電不是藍色，不是銀色，就是璀璨的血紅色！
看到血色閃電的那剎那，方十三動手了。
摩修伽羅瞬間出現在手中，刀鋒冷冽，忽然騰起一捧血霧，對着血色閃電劈砍而去。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猶豫。
清冷的刀光閃出，竟然與血色閃電相互抵消。
不過在兩者消散的那一剎那，方十三又動了！
不動如山，動若雷霆。
方十三化成一條血色長龍，直衝蒼穹巨型頭顱。
摩修伽羅在手，方十三毫無恐懼。
“伽羅·血色百加列！”
黑袍方十三口中一聲爆喝，摩修伽羅猛然甩出，在半空中化身成爲一頭咆哮的蛟龍，直接衝向巨型頭顱。
一擊及中！空中巨顱化爲粉齏！
不過還沒等方十三歇一口氣，又有變化產生了。
在巨顱消失的地方，一道幻影浮現，然後化假爲真，巨顱再次消失！
“愚蠢的凡人，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不死的嗎！”
巨顱發出嘲諷。
方十三卻是搖搖頭，開口說道：“沒有什麼是永恆存在，你的本體也不過是棵小苗，只要將小苗拔出，你就不在永恆。”
“什麼！”
巨顱有些驚訝！
“既然知道，爲什麼還這麼做？不覺得可笑嘛！”
方十三仰起頭，嗤笑一聲開口。
“可笑？不，我並不覺得。”
“在荒漠裡，有一絲綠色的光芒，儘管微弱，但也能照亮整片天空。”
“這是我的一點，小希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