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雖小,卻讓秦琅整個人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正常,然後挨着林雨婷坐了下來,他右手邊是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子,身上散發着濃烈地香水味,戴着一副兩頭尖尖的魚形黑框眼鏡。
這女子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秦琅一眼,然後將位置朝旁邊挪動了一些,像是要儘量遠離他。
秦琅對此毫不在意,他才懶得和這樣的中年婦女有什麼瓜葛,只要身旁有林雨婷這樣的美女,那還有什麼可以繼續奢求的?
“我們繼續討論那孩子的病情吧。”坐在上首的那正氣男子出聲說道,“雨婷,你剛剛來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把病歷給你,你和這位小友一起看看。”
林雨婷點了點頭,然後從男子那裡把病歷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翻閱起來。
與此同時秦琅也將腦袋湊了過去,首先是爲了能夠看清楚上面寫了什麼東西,其次則是爲了聞一聞林雨婷身上的香氣。
因爲他右邊那個婦女身上的味道太嗆鼻了,他覺得再呼吸下去自己就要直接昏倒了。
“張曉麗,女,16歲,學校體育事故而導致第11,12胸椎,第1,2腰椎錯位,破損,外凸,手術治療中出現大出血,伴隨有心跳停止等休克症狀……”
後面那些秦琅還沒來得及看,一旁的林雨婷已經開口詢問了起來:“現在孩子情況怎麼樣?”
“不容樂觀,心臟已經恢復跳動,但大出血還在繼續,需要儘快急救,否則會有性命危險。”
坐在上首第二位置的一位女子迴應,秦琅看到她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因爲這個女子看上去十分年輕,幾乎沒有化妝,但皮膚還是很好,雖然用白大褂遮着,但卻無法阻止自身卓越的氣質。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秦琅發現這個女子和林雨婷長得十分相像,鼻子眼睛嘴巴都有些超過八成的相似。
然後他的腦海裡頓時跳出了一個結論——這人就是林雨婷的母親!
“那現在有方案了嗎?”林雨婷繼續問道。
“經過討論現在有兩種方案。”上首中年男子接口說道,“第一種是繼續進行手術,強行將破損的極快脊椎骨推和到原始位置,但這樣做的風險很大。第二種是放棄治療脊椎,將大出血和休克症狀止住,不過這樣一來,這個少女下半輩子可能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林雨婷一對柳眉不由地緊皺起來,她臉色陰晴不定,顯然現在這個情況的確十分棘手,每一種方案風險都很大。
“大家的意見呢?”林雨婷說着,掃視了一圈在座的衆人。
許多人都默默地低下了頭,有些人則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我覺得還是第二種方案比較保險,雖然下身癱瘓,但起碼保住了這孩子的性命。”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說道。
“我同意。這樣可以讓醫院的損失減到最少。”一個六十幾歲的老者附和。
“可是這樣一來,這孩子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啊!”坐在下首位置上的一個年輕女子說道,臉上帶着幾分焦慮。
“站不起來總比沒命好吧?”老者看了她一眼,悠悠地說道。
“那樣活着,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年輕女子反駁。
上首的中年男子咳嗽了兩聲:“好了好了!大家靜一靜!”
然後他突然間將目光移向了一旁默默發呆的秦琅,沉聲問道:“小友,不知道你有什麼意見?”
“我?”秦琅微微愣了一下,看到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之後,才反應過來那人真的在和自己說話。
“我覺得應該問問病人家屬——還有病人自己。”
在座的醫生都是一陣譁然,許多人都開始低頭說話。
“詢問病人家屬可以,但是怎麼詢問病人自己?她現在可是在休克狀態。”一開始說話的那個眼鏡青年問道。
“好問題。”秦琅衝他淡淡一笑,“不過,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我倒是有能力讓她開口說話。”
“什麼?!”衆人又是一片譁然,都帶着驚異的目光看着秦琅。
“小朋友,話不可以亂說,人命關天,這可以要負責任的。”那個老者衝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秦琅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知道,所以前提是需要你們相信我。”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你是誰?哪個醫院的專家?拿過什麼獎?有什麼職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斜對面傳來出來,刻薄中帶着尖銳。
秦琅將視線移了過去,一看之下,便不由地挑了挑眉毛,因爲他看到坐在那裡的竟是之前被他在地鐵上羞辱了好幾次的李剛!
難怪他在聽到市第二人民醫院的時候覺得十分熟悉,上一次周光輝找他談話的時候就曾經說起過李剛是這家醫院的主任醫師。
冤家對頭,狹路相逢,李剛驚愕地看到這個仇人的身影,自然要好好地諷刺他一番,何況這裡是他的地盤?
“我忘了跟大家介紹,他是我的同事,燕京醫科大學中醫學院病理學的老師,秦琅。”林雨婷衝衆人說道。
秦琅環顧了一圈,發現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用十分蔑視地眼光看着自己,就像是一羣高高在上穿着體面的人看乞丐一樣。
特別是李剛,那對藏在眼睛後的眼眸裡不僅僅是怒火,還有戲謔。
“我不是什麼大醫院的醫生,更不是什麼專家,我自己開了一家小診所,我也沒有拿過什麼獎項,因爲我沒有參加過。”
說到這裡秦琅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過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一切頭銜都是虛假的,只有把病人治好纔是最根本的方法,我想,在座各位一定都是這麼認爲的吧?”
“話雖如此,可是你拿什麼讓我們相信你?”李剛率先叫囂起來。
上首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是啊,小友,雖然你說的不錯,但我們也不敢隨便讓你動手,就如同你所說的那樣,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爸,秦老師的醫術很高明,我相信他。”林雨婷急忙說道。
爸?秦琅愣了一下,原來這人就是林雨婷父親——林青峰?不過如此威嚴正氣的男人,生得出林雨婷這樣的美女,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林青峰沉聲說道:“雨婷,我相信,我也相信這位小友,但他需要拿出一些東西來,讓在座其他專家也能夠相信他,不是嗎?”
“伯父說的沒錯。”
說着秦琅就站起身來,然後對着他身旁那位濃妝豔抹的中年婦女看了幾眼,然後低下頭去,在她耳邊用極小的聲音道:“你身上有很強烈地狐臭,什麼方法都試過,卻治不了,所以才塗這麼濃的香水沒錯吧?”
那女子驚愕萬分地看着秦琅,彷彿見鬼了一樣,然後用力點了點頭,隨即小聲詢問:“你有什麼方法嗎?”
秦琅低聲迴應:“其實你只需要每次洗澡的時候在身上塗上兩勺白醋,再用粗鹽擦拭腋下,腹溝,會陰,兩個月之後,就見效果。”
“真的嗎?”女子露出了驚喜萬分的神情。
“信不信由你。”秦琅衝她淡淡笑了起來,然後朝其他幾名專家組成員走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急匆匆地問道。
秦琅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沒什麼,我只是想跟你說點事情而已。”
隨即,他就俯下身子,趴在那人耳邊悄聲說道:“你是長期疲勞過度,典型的工作狂,身體處在低迷狀態,失眠,厭食,疲勞,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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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青年眉頭皺了一下,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秦琅微微一笑,低聲耳語:“最好的方子就是學會如何娛樂和照顧自己,還有,找個體貼的女朋友也是件不錯的選擇,不要在一直用手解決問題了。”
年輕人頓時錯愕地回頭,瞪大眼睛看着秦琅,彷彿見鬼了一樣。
就這樣,除了林雨婷還有她父母以及李剛之外,秦琅在其他幾位專家耳邊都說了幾句,然後每個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地表情。
特別是那個老醫生,當秦琅和他說完之後,更是不停地握着他的手低聲說着什麼,整個場面看上去頗爲詭異。
秦琅默默地回到座位上,然後扭頭朝林青峰微笑起來。
“你跟他們說了什麼?”這時,一旁的李剛不由地問道。
因爲本來他打算等秦琅過來低頭耳語時嘲笑他,可是沒想到秦琅直接將其無視,然後從一旁繞了過去!這不是讓他當衆出醜嗎?
“不好意思,這是個秘密,而且——我不打算告訴你。”
秦琅說完,便正色地掃了一圈其他幾名專家:“那麼,我問一下各位,現在可以同意讓我試一試了嗎?”
衆人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和之前爭執的場面完全不同,恨得李剛只能一個人在角落裡咬牙切齒,想反駁卻又不敢出聲,大家都同意了,他一個人反對又有什麼用。
林青峰微笑着點頭:“雖然不知道小友你用了什麼辦法,但是能夠讓這些專家統統折服,就已經可以證明你的能力。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手一搏,然你去試一試。其實我也想看看,你究竟要用什麼方法,去詢問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