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花被關押在了地牢的最底層,雖然她身陷囹圄卻仍舊霸氣外露,驕橫異常。
看到二王子領着慕陽走進來,她很輕蔑的笑了笑,彷彿很自信在下一刻勝利的依舊是她。“你果然就是那位天朝醫生,不錯,你蠱惑二王子把我控制起來到底算什麼?你們就不怕大王子回來怪罪你們?他可是未來的國王!”
“是嗎?你這麼有把握?你是有把握國王必死呢?還是有把握國王會在臨死前託位於你的那位主子呢?”慕陽也輕蔑的冷笑着,說道。
“你!”鐵花瞬間惱怒,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那你就這麼有把握可以從這件事中全身而退?”
“呵呵,這倒不需要你費心了,不過既然你仍然不想說,那就索性由我來告訴你好了,你的草蟲蠱毒不死國王,所以因爲你們這些舉動,大王子不但繼承不了王位,相反……”
慕陽一邊說着,他注意到鐵花已經顯示出滿臉驚恐。向來對自己的蠱術十分自信的她,實在想不明白,這位天朝醫生僅只是來看了一眼,到底怎麼識破的她的草蟲蠱!
在當今這個時代,蠱巫之術早已經成了遙遠的傳說,這年頭仍然能懂得用蠱巫之術的人早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可最近這些日子以來,她竟然接二連三的遇見這種剋星!
“你……”鐵花突然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幾秒鐘的驚訝過後,便輕輕低下了高昂的頭顱,陰沉着臉說道,“一個多月前,你曾經到過天南省?”
慕陽不知道她爲何會有此一問,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金花也是死在你的手裡?”
慕陽一愣,瞬間明白,金花鐵花,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姐妹?師姐師妹?
慕陽瞬間明白他這是遇見仇人了,但他還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就算是死在我的手裡吧,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我本沒有非殺她不可的打算,是她自己放棄了生的權力!”
金花正是鐵花的大師姐,作爲逐漸沒落的蠱巫傳人,她們共同的師傅又去世的早,金花既是她們師姐妹幾個的大師姐,也同時充當了他們師傅的角色。
鐵花一聽說大師姐果然是毀在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手裡,瞬間鬥志全無,盛氣凌人的高傲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望,徹底的放棄。
沉默良久,鐵花終於再次昂起頭,大聲笑道:“哈哈哈……既然如此,要殺要剮隨你們了,但若是想要我屈服,沒門!”
“其實,正如你師姐一樣,你完全可以選擇活下來!”鐵花毅然決然的神情,讓慕陽很不爽,死到臨頭還這麼猖狂,她難道真拿這是英勇就義不成?
“哈哈哈……”鐵花再次長笑一聲,然後走到牆角,萎靡不振的一坐,再不說話。
沒想到鐵花一如金花的固執,頑固,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簡直又臭又硬!娜扎見狀,輕輕在慕陽耳邊耳語了些什麼,慕陽點了點頭。
自從波扎死後,小白跟娜扎已經相處了一月有餘,小白早已經徹底臣服於娜扎,雖然他們之間的交流與當時的波扎相比仍舊差了很多。但娜扎也已經初步掌握了從小白的身上獲取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如果鐵花鐵了心的要以死相抗,拒不交出解蠱之法,娜扎也就只能動用小白,來幫她刺探鐵花的秘密了!
娜扎見慕陽點頭同意,她右手輕擡,一道白練向着鐵花游過去。
鐵花本來微閉雙目拒絕與慕陽等人的任何交流,突然感覺身前一陣異常,猛睜雙目便發現了已經從她耳邊消失了半截身體的小白。
“啊……”鐵花一陣驚呼,她沒想到這幾個人中竟有人能養出如此出色的蠱蟲。
“快說,你的解藥在哪兒?你的解藥在哪兒?”娜扎一遍遍催問,鐵花卻只是雙手抱頭,痛苦的翻滾着拒絕回答。
直到鐵花終於無力動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體不由自主的**。慕陽看的有些心寒,這蠱婆的整人技巧竟然如此殘酷,不僅讓人痛苦若他的分筋錯骨針灸逼供,更讓他膽戰心驚的是,此法的恐怖,噁心,詭異!
一會兒,小白從鐵花的鼻孔中探頭探腦的鑽出來,彷彿一個剛逛完遊樂城的孩子,心滿意足的樣子,扭了幾下身軀,又如一道白練般鑽入娜扎的衣服之中。
旁邊的瑪莎與二王子早已經被娜扎的舉動嚇得不行,眼見着一條長相詭異的小蛇爬到了娜扎的身上,兩個人不由得後退一步,試圖離娜扎遠一些。
“她的住所在哪裡?帶我們過去看看!”娜扎收起她的小白,向二王子巴洛猜微微一笑道。
巴洛猜愣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戰戰兢兢的領着幾個人向外走去。
“可以了?”慕陽邊走邊悄悄問娜扎道。
娜扎擡頭一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過去看看再說吧!”
慕陽一陣無語,我勒個去,你也不知道你就敢把鐵花弄個半死!你當這是魔術表演呢!
娜紮在鐵花房間裡,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中挑出來一個,很有把握的回到慕陽身邊。慕陽弄不明白她是依據什麼從這一大堆瓶瓶罐罐中,挑選出自己認爲正確的那一個,但也正是因爲他不懂,也就只好默認了娜扎的選擇是正確的。
“你有把握嗎?”慕陽有些不放心的試探着問道。
娜扎笑了笑,很輕鬆很自信的說:“應該就是她了!”
相對於他自信輕鬆的表情,這句話說得尤其讓慕陽擔心,什麼就叫應該就是她了?我的姑奶奶,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我們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呢!
“你可搞清楚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着的呢!你怎麼選得,不會是數一二三四五點將點出來的吧!”
“哪能呢?你這麼不相信我?”娜扎整整神色,說:“你以爲我剛纔在鐵花身上那番作爲就是刑訊逼供呢?”
慕陽一愣,剛纔娜扎只是趴在他耳邊跟他說,她有辦法,也沒說什麼辦法呀,剛纔她一出手就這麼狠辣,叫誰看上去那不是在刑訊逼供呢?
娜扎看着慕陽疑惑的表情,狡黠的笑了笑,說道:“還記得在我家的時候,阿婆能看透你想的什麼嗎?”
慕陽又被娜扎問的一愣,是啊,當時慕陽還以爲老阿婆是會讀心術呢,後來才聽娜扎解釋說,這是老阿婆的蠱蟲對外界的感應,而蠱婆跟她的蠱蟲之間本來就有天然的感應。
“你……你是讓小白鑽進鐵花的腦袋感應她……”這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慕陽雖然早就對蠱婆的手段有了些見識,也還是覺得太不可理解。
“是呀!這麼簡答的事都想不到,笨!”娜扎又有了大顯身手的機會,在慕陽面前好像也趾高氣揚了幾分。
“呃……這麼說你已經可以感應到小白對外界的感應?”慕陽小心問道,“那隻要你想,你也可以感應到身邊其他人的內心所想咯?”
“嘿嘿……臨時還沒有,否則我就不用讓小白現身了!”娜扎笑了笑,彷彿已經知道慕陽在擔心什麼似的,緊接着正色說道:“但今後我肯定可以的!”
慕陽一陣頭皮發麻,我勒個去!
這不是個麻煩嗎?貌似今後撒個真實的謊言,搞個善意的欺騙都成問題了?
兩人一邊竊竊私語着,往國王的寢宮走去,走在前面的二王子跟瑪莎一陣陣的毛骨悚然。雖然聽不到兩個人在說什麼,但他們倆現在聽到任何一聲或開朗或低沉的笑聲都覺的詭異異常。
回到國王寢宮,朱超早已守在門口,遠遠看去,他那肥碩的身體在門口正中這麼一豎,還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可走進了一看就讓人大失所望,這分明只是座肉山,根本不是鐵塔。
“你就先守在這兒好了,我們進去治療!”慕陽路過朱超身邊的時候說道,雖然他沒指望朱超能給他守住門口,可還是故意這麼安排道。
朱超一陣錯愕,想了想又釋然了許多,默默的答應着:“呃……好吧!”
娜扎大喇喇的走到國王牀邊,掀起國王胸前的衣服,暴露出肚子上深陷的肚臍,娜扎拿出從鐵花房間裡搜來的藥罐,從裡邊倒出一些粉狀物來,撒到國王的肚臍周圍。
立刻,衆人的鼻孔裡突然鑽進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旁邊的兩位遠道而來的醫生,也紛紛掩鼻退後。若是在從前,兩個人早就出手阻止娜扎的行爲了,可今時不同往日,現今說了算的是二王子,二王子不阻止,他們自然不敢反對。
這惡臭無比的粉末撒上國王的肚皮後,娜扎嘴裡唸唸有詞的揉了揉國王肚臍周圍,直至將粉末狀的東西揉勻。
然後突然出手,緊緊的將手中的藥罐扣到了國王的肚皮上,雙目微閉,口中仍舊唸唸有詞,現場充滿了詭秘的氣氛。
慕陽若不是先前見過老阿婆波扎的超能力,慕陽這會兒也一定會覺得娜扎這是在裝神弄鬼!旁邊的兩位醫生已經開始眉頭微皺,竊竊私語起來,從兩人的神情中已經看出兩人的不屑與嘲諷。
巴洛猜也顯得不耐煩起來,他自然明白若是這次的治療失敗,對他意味着什麼,但令他可怕的是,從慕陽來到現在,他看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詭異,一件比一件讓人不可理解,他真怕慕陽其實就是個裝神弄鬼的騙子!
突然,在周圍人的各色揣測中,娜扎停止了唸叨,雙目圓睜,呔的一聲呼喝,迅速抓起國王肚皮上的藥罐,在衆人眼前晃了一圈,飛快的將蓋子扣緊。
“命人將這罐子放到雞血水中煮了!”娜扎將管子往巴洛猜面前一遞,說道。
巴洛猜嚇得往後一退,娜扎剛纔將罐子在衆人面前一晃,他分明看見罐子中有彎彎曲曲正動着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