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吧!”
妖刀招手後兩個衛兵將人帶出地牢,方鴻緩緩站起身一言不發跟在後面。
冷見方鴻的臉色不太好,關心道:“你沒事吧?他剛纔跟你說什麼了?”
“嗯?”方鴻擡頭,心不在焉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沒什麼,還有病人在等着,我先走了~”
說完,豎着甬道頭也不回直奔地面。
“呵呵~”
地牢內,暗處有人笑出聲。
蒼耳和冷兩人聽到這聲音當即立得筆挺,衝那個方向敬禮。
“首長好!”
秦釗從暗處走出來,臉上笑眯眯的衝兩個女孩擺手。
“行了,往後你們倆不必這麼拘謹。”又看看方鴻消失的甬道,撫須道:“原本還有些擔心這小子,現在看來,這傢伙根本不好欺負嘛,咱們龍魂隊員都搞不定的硬骨頭,他一上手就讓人招了。”
蒼耳和冷麪面相覷,都有些莫名。
方鴻不好欺負可以理解,但是執劍人說擔心方鴻?難道是擔心他治不好龍頭?
…………
在滬都有大慫竇曉文全職當司機,在燕京出門就只能打車。叫衛屠蛟派輛車送他自然不成問題,但方鴻此行實在不想張揚,更不想讓外人察覺他跟李婉茹只見可能存在的血親關係。
當出租車來到李氏集團樓下已經是五十分鐘後。
“方先生您好,夫人現在正在會議室開會,請您在夫人辦公室稍等片刻~”
方鴻來的路上給李婉茹打過電話,雖然沒接,但後來的發的信息有了回覆,想必早就跟公司的人打過招呼,從前臺到辦公室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方先生,請問您是用茶還是喝咖啡?奶茶也行,我幫您去沖泡~”
秘書處的小何很熱情的將方鴻領進李婉茹辦公室。
“可以的話幫我倒一杯白開水吧,謝謝~”
小何愣在那,一時沒反應過來。
“白開水?”
“怎麼了?沒有麼?”方鴻衝她微笑。
小姑娘心頭一漾,忙臉紅道:“不是不是,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去倒~”
小何忙不迭出門,一邊暗罵自己真是個花癡一有帥哥衝自己笑就走不動道一邊又暗自唸叨,夫人這個晚輩還挺帥。
沒多久,門開了,方鴻以爲是小姑娘倒水回來了,在休息區回頭看過去卻見到的是一副陌生臉孔。
黑色的女士西服西褲,蹬着黑色的高跟鞋,大冷的天素白的腳背露在外面,一雙長腿被高跟鞋和西褲襯托展露無遺。
纖腴有度,目光得體,清爽,幹練,簡潔大方,這是一個瓜子臉的美女。
淡淡的臥蠶眉,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略施粉黛沒有蓋住質樸的秀色,一副金絲邊框的圓面眼鏡突顯獨一無二的賢淑氣質。
方鴻看她的時候她正關門轉身,用手扶了扶眼鏡框,臥蠶微蹙也正看着方鴻。
“你是?”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女孩是旋即便是恍然道:“哦,你就是方鴻是吧,夫人的私人醫生?”
方鴻點頭,疑惑的看着這個瓜子臉的幹練美女。李家人?
“夫人正在會議室開會,你稍等,會議很快就能結束。”美女邊說邊從李婉茹的辦公桌上拿起一份藍色的文件夾。
“對了方醫生,夫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請問你是?”方鴻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是夫人助理Anna,你可以叫我安娜~”
“安姐?夫人散會了?”秘書小何端着杯水走進來,有些意外的看着安娜。
“還沒,夫人讓我來取一份文件,小何你招待方醫生吧,夫人那邊等文件急用~”
不等小何回神,瓜子臉的美女如一陣風般已經越過她出了門,走廊上高跟鞋噔噔噔踩的很快。
放下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害羞,小何也沒有多待,跟方鴻說了聲就趕緊溜出了門,關上門纔想起有些不對:“安姐剛纔說方醫生?難道夫人這個晚輩是個醫生~”
這麼想着,小何的臉莫名的更紅了!
“那……不知道是哪個科室的醫生……”
原來,小何這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最近這幾天一直被一些女孩子特有的婦科隱疾困擾着,見方鴻剛纔笑得那麼和善,心裡有了找他看一看想法。
…………
“不對!”
沙發上的方鴻眼神突然一凝。
原來他坐在沙發上時擡頭正上,目光恰巧觸及一個微型的監控探頭。
方鴻心中一沉。
監控探頭並不隱秘,也就是說不太可能是別人爲了監控李婉茹裝的,極有可能是李婉茹自己的內視防盜探頭,這麼明顯的監控設備,他這麼警惕的人上次竟然沒有察覺到!
關心則亂!
如果她查看了監控錄像,會不會已經知道自己拔了她的頭髮?
不行,絕不能讓她懷疑!
方鴻內心堅定道。
他絕不能讓她爲難,尤其有了今天龍魂地牢內的那一幕,他更不能讓她知道可能存在的真相!
方鴻思緒飛轉,想着對策。
他是個嚴謹的人,任何時候他都不會寄希望於運氣,所以現在他只能當做李婉茹查看了監控視頻並且注意到了自己拔她頭髮的細節,想辦法褶過去。
“方鴻,你來啦!”
門推開,李婉茹走了進來。
紫色的棉毛絨大衣,溫婉高貴,一如以往。
方鴻搓了搓手,有些侷促的找起來。
“您好,新年快樂~”
放下手頭的文件,李婉茹微笑的朝方鴻走過來。
“新年快樂,年三十你給我發的短信我收到了。謝謝你。”
在方鴻對面坐下。
“聽說之前你出車禍了?人沒事吧?”
方鴻心頭微凜,心尖兒卻是有些暖意:“您掛記,受了點小傷,沒什麼大事,現在好的差不很多了~”
“那就好~”李婉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頭卻是詫異,老李的消息說該是十死無生,可這年輕人輕飄飄的說沒事,由此可見他並不是自己眼見的這麼簡單單純。
想到這兒,原本李婉茹對方鴻的那種莫名親近感似乎疏離了一些。
此時方鴻並不知道,因爲他雲淡風輕的態度,讓這個可能是她母親的女人對他靠近自己的目的產生了懷疑!
“我幫您號脈吧~”
“嗯,好。”
方鴻起身,半蹲半跪到李婉茹身前幫她號脈。
本是一個真心下意識的舉動,落在李婉茹眼裡,那溫潤的目光卻是默然一凝。
“說來也怪,自從上次你幫我按摩睡着了後,過年的這段時間我就再也沒有害過頭疼,連帶着呼吸也感覺比之前順暢了不少~”
方鴻微笑,換了李婉茹的左手脈道:“那太好了,說明您的病正在進一步的康復,您的脈象也顯示如此,多想想開心的事,您注意工作別太勞累,我相信並一定會完全康復的。”
“是麼?那真的是太感謝你了~”李婉茹笑着道。
方鴻笑着客套,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李婉茹的笑容笑着笑着就有些變味了。
沒了之前的那份親近,多了幾分疏離。
倒也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而就是單純的將他當成一個醫生的感覺。
那裡出問題了?方鴻有些慌。
“有個事要跟您說一下。”
“你說~”李婉茹微笑。
“上次給您按摩睡着後,取了您的幾根頭髮,爲的是進行病理驗證,但是後來我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您的頭髮在車禍中遺失了,所以這次還要重新取兩根,冒犯的地方還希望您不要介意~”
“這樣啊~”李婉茹不動聲色,既沒有對方鴻上次未經允許取她的頭髮表示驚訝,也沒有對他這次的請求表示同意或者否決。
也就說,他極有可能知道自己取頭髮這事!
“這個,有十分的必要麼?”李婉茹看着方鴻,依舊和煦,不過臉上已經沒了笑意,而是認真的盯着方鴻的眼睛。
“十分的必要倒是沒有,只不過做一下病理檢測放個心總是好的~”
“這樣的話……既然沒有十分的必要那就還是不要麻煩了,方醫生你剛纔不是也說我的病正在進一步康復麼,有你這句話我就已經放心了~”
這話已經算是拒絕了。
方鴻心下一沉,但仍是笑着說道:“那好吧,希望您不要怪我上次冒昧的取您的頭髮就好~”
“不怪不怪,上次你要是這麼問我,我也會給你的~”
李婉茹笑了,但這一次,笑容裡邊充滿了距離感。
方鴻也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難道真的是因爲冒昧的取了頭髮?
“我幫您按摩吧~”
“今天算了吧,待會還有很多重要的文件要閱覽處理,還有一堆的事務等着我決斷,沒時間休息~”
“這樣吧方醫生,您先回去,等我有時間再約您過來?”
逐客令!
方鴻傻眼了。
心像是被尖錐猛地戳了一下,聽這話的意思,似乎是以後都不打算再聯繫自己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自己哪裡出問題了?
方鴻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慌亂過,心慌慌!
“怎麼了方醫生,你臉色好像不太好,還有什麼事麼?”
“哦~沒事~”方鴻苦澀道。
李婉茹衝他笑笑,摁了桌上秘書處的短號。
“小何,進來送方先生下去吧~”
就這樣,方鴻被渾渾噩噩的請了出去,比起從大鬍子嘴裡得知那個人名是的心不在焉,除了李氏集團大門的方鴻儼然已經是失魂落魄。
怎麼會這樣?!
…………
辦公室內,望着緊閉的房門,李婉茹的臉上陰晴不定。
有不忍,也有決絕。
不忍來自與對方鴻那份有別於男女之情的莫名親近感。
而決絕,是她身爲李家人該有的果斷。
任何可能傷及家族利益的人和事都必須扼殺在搖籃裡,對於方鴻,是驅趕,也是一種另類的保護。
沒人比李婉茹更清楚自己背後的這個家族是怎樣的存在,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並不知道方鴻可能是她兒子,她壓根也沒把這份莫名的親近往這上面考慮。
…………
“嘿!大傻子,你站着兒發什麼愣吖?”
李氏集團門口,突然有人猛拍自己肩頭,失魂落魄的方鴻擡頭一看。
“怎麼是你~”又失望的低下了頭。
“嘿~!怎麼!看見我你還不樂意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大過年的,見面不說吉祥話就算了,怎麼,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雙馬尾,大紅襖,嬰兒肥的圓圓臉,一蹦一跳像個二次元的卡通人物。
李子墨恨恨的瞪着方鴻。
本來新年碰到這傢伙她還挺開心,但這傢伙怎麼就這麼欠揍,每次沒幾句話就讓她牙癢癢。
見方鴻不說話,李子墨沒好氣的又道:“你杵在這兒幹嘛?來給姑姑看病?”
“姑姑!?”方鴻猛地擡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把握住李子墨的肩膀!
“你…你要幹嘛!鬆開我,再不鬆開我叫非禮了!”李子墨神色一慌。
“你閉嘴!我問你,你姑姑是不是你姑姑?”
“…………”李子墨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方鴻。
“問你話呢!”
“你讓我閉嘴的!”
“…………”
“現在說!”
“說什麼啊?”李子墨莫名其妙:“你鬆開我混蛋!別佔我便宜!”
“你姑姑是不是你親姑姑?”
“你有病吧!我姑姑當然是我親姑姑,比親媽還親!”
“太好了!”方鴻一拍手。
“????????”
還不等李子墨反應過來,這傢伙伸手就往她頭上硬扯了幾根頭髮,連根拔起。
“哎呦!你幹嘛!痛死我了!”
“借你幾根頭髮用用,就當是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從今往後,咱們互不相欠兩清了~”
方鴻興奮轉身拔腿就拍,一晃眼的功夫已經跑出近百米。
李子墨在原地氣急痛的直跳腳,扯着嗓子大喊道:“方鴻,你有神經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