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雲鸞感受到了她的難受,拉住了她的手,傳遞着無言的安慰。
王朝安說這事也是心裡不好受,深呼吸一口平定一下心裡的波瀾,才冷靜下來繼續道:“這杜如雪,跟莫吟煙是生前好友。杜如雪是金店老闆的女兒,常來莫吟煙這裡買胭脂,聽說杜如雪擅長箜篌,莫吟煙是天香樓臺柱,歌喉曾引得萬人空巷,兩人是至交好友。而且說起來,聽說杜如雪父親有意迎娶莫吟煙爲續絃,當然被莫吟煙拒絕了,但杜如雪反而因此機緣巧合跟莫吟煙認識了,算得上的俞伯牙和鍾子期,我派人問了杜家的下人,聽說這杜小姐往莫吟煙那裡跑的次數比去自己關係最密切的表姐家都要勤。”
聽到這話蘭君芙想到了那個塗老闆說的續絃一事了,也是幽幽一嘆。莫吟煙故意在自己面前提到杜如雪,怕是有替杜如雪喊冤的意思吧。
想到這裡,蘭君芙拿出了莫吟煙送給自己的胭脂盒,從袖中取出錦囊,裡面兩盒胭脂,自己選的那個“海棠春”是海棠那種淡淡的粉色,稍一打量沒什麼異常之處,就放在了一邊。莫吟煙贈送的“石榴血”纔是重點,無論是名字,還是款式來由,都值得深究。蘭君芙把“石榴血”拿在手中細細打量,對胭脂不感興趣的赫連雲鸞也好奇地看過來。
白瓷的胭脂盒上繪製着猩紅的石榴花,不知爲何,這妖豔的顏色似乎帶着濃濃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讓人幾欲窒息。蘭君芙微微皺了皺眉頭,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胭脂盒打開,蘭君芙瞳孔陡然一縮,之間暗紅色的胭脂中,一個浮雕一樣的“冤”字映入眼簾!這暗紅的顏色乍一看,簡直就像是血寫得“冤”字!
腦海裡不斷地回想起莫吟煙的話語:
“王妃可曾聽說過一個人,杜如雪?”
“沒什麼,就是聽說這人是蘇郡馬的舊愛,好奇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能讓蘇郡馬連高貴的郡主都顧不上,愛上一個平民女子。”
莫吟煙那含笑的話語的確是話中有話,她在爲杜如雪鳴冤!
蘇郡馬,蘇景鶴......
杜如雪是蘇景鶴的舊愛......
杜如雪夜晚獨自出行,絕對是爲了與蘇景鶴幽會,而卻遇到了賊人被玷污了,導致了杜如雪後來的死。而杜如雪與蘇景鶴的關係杜家父母或許不知道,作爲杜如雪知音閨蜜的莫吟煙卻極有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杜如雪爲何獨自出行爲何會遇害!
她故意接近蘇景鶴,勾引蘇景鶴,包括贈送胭脂喊冤,都是爲了替杜如雪沉冤昭雪,更甚者,是爲她報仇!
莫吟煙的目標是蘇景鶴!
蘭君芙突然警醒,不好!
蘇景鶴是該死,但若是莫吟煙親自出手她也會被盛怒地赫連蓿整死的!
看到蘭君芙迅速變了臉色,被如血的胭脂撼了心神的赫連雲鸞也立刻想到這裡。
“彆着急,你現在着急了過去也沒用,天色已晚,萬一那蘇景鶴又找刺激過去了,豈不是撞個正着?明早吧,明早過去,應該來得及。蘇景鶴今晚若是不過去,也恰好逃過一劫。”
蘭君芙想想也是,蘇景鶴那個***薰心的僞君子誰知道會不會找刺激的大半夜爬牆夜會美人,正撞上反而壞事了,只能按耐下心裡的擔憂,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
“那就就寢吧?”赫連雲鸞說着眼睛賊溜溜的四處飄,嘿嘿,今晚是在芙兒的房間......
蘭君芙還沒反應過來,說起就寢已經一股睏意涌上頭,“嗯,就寢。”懶洋洋伸個懶腰,卻發現赫連雲鸞坐在一旁一動不動。
“你幹嘛還不走?”
“我得監督你,萬一你半夜一衝動跑出去了呢。”赫連雲鸞說這話時一本正經,差點讓蘭君芙都相信了。
似笑非笑斜了赫連雲鸞一眼,蘭君芙已經起身朝屏風後走去:“哼,隨便你。只要你睡得着。”
天璇和開陽端來大大的浴桶,搖光提來熱水,玉衡準備好胰子花瓣,嘩啦啦攪水的聲音響起,赫連雲鸞已經有些不自在了。
然後赫連雲鸞就看着屏風上一件件的衣服搭了上去,硃紅色的鳳紋外袍,暗紅色的石榴裙,雪白色的中衣,銀白色肚兜.......
赫連雲鸞血氣上涌,渾身有點熱,鼻子有點癢。
他眼睛着了魔似得盯着那銀白色的肚兜,甚至連上面的淡粉色的並蒂蓮花的花瓣有多少都可以數的清楚,蓮花下還有一尾橙紅色錦鯉.....
然後他看着那肚兜,掉地上了.......
赫連雲鸞的目光如黏在上面,順着肚兜的飛落一起飛落到地面。那邊的蘭君芙似乎是甩衣服時用力過猛,將衣服甩過了屏風。
“雲鸞,幫我撿一下。”屏風後傳來蘭君芙嬌軟的聲音,不知是不是水氣氤氳,夜色迷人的原因,她平日清冽中帶着冷清的聲音染上了一絲嫵媚甜蜜,赫連雲鸞蠢蠢欲動的心跳的更厲害了,嗓子乾的厲害,沙啞着聲音:“哦,好。”
腳步如千斤重,室內短短的幾步距離宛如千山萬水,宛如刀山火海,每一步邁出去,赫連雲鸞感覺忍受的煎熬更要嚴重一分,心似火燒火燎,渾身好像放在鍋裡下面架着乾柴水煮着,已經是瀕臨沸騰的階段。
“好......好了......”赫連雲鸞艱難地彎腰撿起銀白色的肚兜,感受着手指間絲滑的質感,腦子裡不由自主的腦補起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然後鼻子一熱,一股熱流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