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寒風蕭蕭,無邊無垠的天際上一片漆黑,已經不見了那隨時眨眼的小星星。
凌楚楚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火堆旁,垂着眼,一句話都不說,一種濃濃的悲傷將她團團圍住。
“楚楚,吃藥了。”
陸湘湘手裡拿着幾顆不同顏色的藥丸,全都是保胎用的,看着她接過吞下後,纔將手中的水壺遞給了她。
“楚楚,我們得在這裡呆幾天,你的身體受不了在繼續顛簸了。要不然,孩子就很難保下來了。”
陸湘湘在她身旁坐下,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她有一種直覺,似乎楚楚已經知道了什麼一般,不然不會有那麼悲傷的表情。
“雲兒,你和花澤峰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凌楚楚淡淡的開口,一句話便將陸湘湘想了千百遍的理由給生生的逼了回去,也讓她鬆了一口氣。
“楚楚,那個,或許還沒有那麼糟糕,或許七尾草還是不會讓君子墨忘了你的。”
陸湘湘在好友的身旁坐下,說着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勉強的話。花澤峰都說了,最好的結局便是能將君子墨救醒。至於記憶,只能看上天的造化了。
“雲兒,我雖然不願意接受,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容不得我退縮。只要子墨能醒來,忘了我便忘了我吧。只要他還能活着,纔會有奇蹟。”
她要是不顧一切堅持趕回南昭,別說是孩子保不住,就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也會直接昏迷在半路。到最後,孩子也保不住,子墨那裡也會耽誤了。
要是這是上天給他們感情的另一個考驗,她接受!她相信她的男人,就算忘記了,總有一天也會再次想起!
“對了,楚楚,你不是可以召喚蓮兒嗎?你把她召喚來,讓她帶着七尾草趕回南昭救君子墨。”
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似的,陸湘湘一拍大腿,說得激動的站了起來。
蓮兒是鬼,可以瞬間移動到達另外一個地方,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她只要拿着七尾草回去了,君子墨不就得救了麼?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蓮兒可以的,一定可以的。雲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
凌楚楚也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猛然的抓住了陸湘湘的手,眼中閃動着希望,心情也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我說兩位小姐,別激動,別激動,坐下來聽我說。”
花澤峰顯然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但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高興的表情,而是帶着淡淡的憂慮。他示意陸湘湘坐下來,便在凌楚楚的對面盤腿也坐了下來。
“楚楚,七尾草是有靈性的,我既然已經將它賜給了你,並且以爲你的名字下了咒。那麼現在的它,只能由你親自使用,並且解決咒語纔有效。你們剛纔說的,恐怕行不通。”
那七尾草在唐蓮的手中,或者和在其他人手中一樣,只是一株毒草,根本無法發揮救人的功效。
花澤峰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將凌楚楚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剛剛升起來的一點點希望,如同泡沫一般的迅速消失。
“是這樣的嗎?難道真的是上天註定?”
她已經盡力了,真的已經盡力了,要還是這樣的結局,她也無話可說。
“那你重新下咒不就得了?”
陸湘湘也是個固執的,一看好友垮下去的雙肩,依然不死心的繼續追問。她就不信,天還真的有絕人之路。
“一株七尾草只能下一次咒,要是能重新下咒,我早就讓楚楚召喚蓮兒來了。”
花澤峰也是一臉的無奈,他畢竟也只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很多事情,他也是真的做不到。
“那你想想其他的辦法,你不是辦法最多的嗎?怎麼這會就什麼都不行了?”
路湘湘不依不饒的搖着他的手臂,有些無理,固執得讓凌楚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雲兒,你別逼花澤峰了,他一定也盡力了。”
要是還有其他的辦法,他不會吝嗇說出來的。這個男子對雲兒的愛,絕對不會讓他自私的有辦法會選擇沉默。
“楚楚,我……”
一聽凌楚楚這麼說,陸湘湘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放開了抓着的花澤峰的手,皺着小臉,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湘湘,我要是有辦法,就是那辦法會讓我失了全身的功力,我也會去做的。”
看着心愛的女子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花澤峰的心也一陣的抽痛。可有的事情,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剛說完安慰的話,正準備將陸湘湘抱入懷中安撫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胸前佩戴的月光石開始不安的顫抖起來,並且發出了黑色的警告光芒。
花澤峰神色一緊,立刻將脖子上的月光石取下,開始對它施法,看看滄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
“糟糕,滄山出事了。”
陸湘湘的心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便叫了出來。看着自己男人的臉色已經接近青紫,便知道出的還是大事。
“別急,有我在,要真是花澤峰無法對付的敵人,我會請我的朋友來幫忙。”
陸湘湘的緊張情緒和花澤峰的表情讓凌楚楚也暫時放下了七尾草的事,花澤峰是因爲自己才離開了滄山,要是在他離開的這段期間,滄山遭受了滅頂之災,她會一輩子都愧疚。
“恩。”
有了凌楚楚的這句話,陸湘湘的心是放下了一半。楚楚連鬼都能召來,還能破了太極八卦陣,她的本事,怕這世上無人能及。
“花澤峰,出什麼事了?”
凌楚楚見花澤峰臉色鐵青的將月光石戴回了脖子,關切的開口問道。無論出了什麼事,她都不會不管。
花澤峰摸了摸額頭,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煩躁的情緒之後,纔開了口。
“楚楚,魔界的魔已經闖入滄山的異獸林,想將我的異獸們全部收爲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