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晟睿頗爲挑釁的看了皇甫元澈一眼。
你承認啊,你倒是承認啊。就算現在指認楚青是那個傷了他的人,那人家可是兩隻手都受傷了。嫌疑早就在宸王的光環之下淡的一乾二淨。這承認嘛,就要受盡天下人的非議,這不承認嘛,就得娶人家小姑娘回家做小妾。
嘖嘖嘖,傅天師表示,皇甫元澈面上的表情,哎呦,真不錯。
“是嗎,”皇甫元澈擰着眉低下頭,喃喃低語,似在對自己卻偏偏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呢喃道:“難怪本王覺得這人力氣大的過頭。看他個頭較小,還穿着一身輕紗,披頭散髮的還以爲是個女子。這人的癖好還真是有意思。”
直說是那刺客有問題,與他皇甫元澈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
衆人額頭上的汗更多了,那不讓這位大魔王去他們這些小國小家的心思是更加的堅定了。原來之前攝政王只說了一句刺客是女子就不說了,是有原因的!!
就是爲了接這茬的吧!
皇甫元澈復又望向老皇帝:“本王雖剛至天陸,可一路上的風情是見識了不少。像傷了本王的那刺客那般模樣的倒是沒見過。想必定當不是天陸皇朝的人。”
老皇帝皮笑肉不笑:“多謝攝政王的線索。來人吶,去藏書閣查查是哪個國家的人會有這樣打扮的‘癖好’。”
“皇上英明。”
蔡正心中一聲‘完了’整個人差點就癱坐在地上,蔡如月白着一張小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方的那個男人。
她對自己的姿色還是頗有信心的,可是他竟然寧願折了自己的名聲,都不要她?當即她便含了淚水,有些悽苦,也有些哀怨道:“攝政王殿下記不得,民女可是記得呢。皇上,那刺客,分明就是個女子。”
蔡如月話一落,蔡正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差點就要倒下來!
衆人譁然,就連楚青都有些側目。
這老皇帝好不容易有個臺階下了,這姑娘怎麼就想不開非得把老皇帝逼回去呢?
門外邊的蔡燁已經聽不下去了,在門口立着的小太監微微憐惜的眼神下轉身離開。他的父親但凡有些理智,剩下來的該是知道如何才能挽回來。
老皇帝聽了之後,臉上的笑意掛的有些冷:“哦?這麼說,二姑娘可是比攝政王看的還要清楚了?”
這話說的很明顯,蔡如月心中很是後怕。然而機會只有這麼一次,她若是不把握,名聲毀了,她還能嫁的進皇家嗎?
視線幽幽的瞥了一眼坐在上方的君清宸,她的眼底露出一抹的水色。還不是因爲那個屬玉蓉的男人不肯瞧她一眼,否則,她又怎會出如此下作的主意?
“是...”蔡如月收回視線,正想要如何回答,眼角間不經意的就瞥見立在身旁不遠處的泛白青衣的身影上。
頓時,雙眼驀的瞪大了。
這個蒙面的女人,可不就是那個宸王殿下府裡的那個女人麼?不就是那個害的她差點被宸王懲罰的那個女子嗎!?
楚青接收到蔡如月的視線,暗道一聲‘不好’,果然就聽見那蔡如月微喘着氣
道:“民女確定,因爲民女在被那個刺客打傷的時候,曾經不小心觸摸到那刺客的手,”她視線落到楚青露出的纏着白紗的手,眯着雙眼道:“民女還將她給抓傷了。”
男人和女人的手不同,那蔡如月是一個未出門的女子,人們的潛意識裡就認爲這看起來極其漂亮的女孩子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於是就有了一大半的相信。至於皇甫元澈和天師?皇甫元澈這個人滑成這樣,他的話還能信?至於天師麼,沒看見人家剛剛連手袂都沒有掐完麼!
“哦?”蔡如月盯着楚青的視線倒是沒有叫文潄錯過,她現在的心情可謂是這幾年以來最好的一天了。她的一雙美目流轉在整個事件中的中心人物楚青的身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帶着一絲略微的驚訝:“蔡姑娘,你說刺客歸刺客,盯着神醫姑娘做什麼?她的手可不是被你抓傷的,她的手呀,可是因着咱們的宸王殿下受的傷呢。”
文潄點到爲止,又將事件重新拉回了刺客的身上,老皇帝沉了眸子,看着君清宸:“是何原因傷了?”
君清宸的表情一如之前,沒有半絲的變化,輕緩道:“神醫姑娘是給兒臣熬藥,燙傷的。”語氣微微低沉,竟然有一絲心疼的意味。
老皇帝頗爲詭異的看了他好幾眼。
對於這小子的態度,那是越發的摸不着頭腦了。
皇甫元澈對於那個刺客的話說的並不滿,不過在蔡如月‘好心’的幫助下,那是徹底沒的話說了。
那刺客被蔡如月用名聲證實是個女子,手上確實是有傷,還是抓傷。
她的視線毫不遮掩的放在神醫的手上,令場中的衆人都將視線落在了楚青的雙手之上。有些腦子轉的快的,已經察覺到了些什麼。
皇甫元澈‘受傷’,刺客是個女子,蔡如月恰巧路過,被那女子所傷。整個事件的中心是兩個女子圍繞着一個男子,而那個男子,是南域的攝政王。
政場上,一切不合常理的發生即爲圖謀。那刺客就是不合理的存在,做個大膽的想法,若那刺客真是宸王帶來的神醫的話,那之前宸王所說的要留皇甫元澈在天陸住一段時間的話,就有待深議了。
蔡如月不知將天陸推到了風尖浪口,只是一派的憤慨的瞪着楚青。她的老爹蔡正早就嚇的瑟瑟發抖,那是頭都不敢擡一下了。
他不敢開口,他太瞭然他的女兒了,他若是讓她不要說了,那她肯定會是更加堅定的堅持自己的立場的。
到時候,那纔是真正的一發不可收拾!
君清宸難得沉了臉色,而對面的皇甫元澈,卻是輕輕的笑了。君清宸以爲出個小插曲就讓他皇甫元澈不太好過,卻是沒有想到,最終是砸了自己的腳!
這天陸皇朝的人,果真是有些意思。比起他們只會用美人計的南域來說,真是好太多了。這一次果然是不枉此行啊。
若是那個七殿下也在這裡,怕是會更加的熱鬧吧。
正所謂亂世纔會出英雄,他皇甫元澈當真是希望這天下,越亂越好。
燙傷和燒傷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只要楚青將手上的紗布拿下來,那
他們心中那所謂的‘真相’便會立馬分出個高低來。
“神醫姑娘介意將手中的傷給大家看看嗎,”老皇帝沉聲開口。事態發展已不容他掌控,再說他確實是需要給攝政王一個交待。這女子雖然是宸兒帶來的人,不過若真是刺殺皇甫元澈的人的話,怕是這裡的誰都救不了她!
再細想宸兒帶神醫進來時的趕巧勁兒,讓老皇帝心中起了一絲的波瀾。真希望這女子不是那刺客,否則,他的宸兒被牽扯進去怎麼辦?
衆人的視線都落在楚青的身上,坐在角落裡的凌子寒緊張的都快要將手中的酒杯給捏碎了,坐在他身旁的同僚,一臉的若有所思。
一切事件隨意發生,可又環環相扣,事件的轉機性就是連楚青這般的人都忍不住在想,這是否是一場早就預謀好而她是無辜躺槍的劫難?
而距離接待宴殿前頗遠的鳳儀宮中,突然竄出太后娘娘的專座九鳳步攆,由着深夜,又出行的較爲匆忙,剛剛又將頭髮給挽起來的太后並沒有帶太多的人。一個一直陪在身邊的大宮女雨菲,幾個擡着步攆的太監,再加上兩隊挑着八角宮燈的宮女,便再也沒有其他了。
雍容華貴的老太后戴着鑲滿各色寶石的金指套虛支着自己的下巴,微擰着眉頭的模樣似乎是在爲什麼事情憂心一樣。
雨菲低着頭跟在步攆身邊,雙手很是規則的放在身前。她伺候老太后有十幾年了,對於其他人,自然是知道老太后現在是在想什麼:“太后娘娘,接待宴會那兒有皇上。如今府已深,現在出行,是否不當?”
太后輕哼了一聲,眼也沒睜,語氣裡不知是對誰的失望:“哀家若再不出現,還指不定再出什麼事兒來呢!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後宮這檔子事兒,該是他管的嗎?”
語氣微重,雨菲的頭低的更低了:“太后娘娘訓的是。”
“哼!”太后又重哼了一聲。皇后說到底也是她慕容家出來的,有了這個底氣再加上她太后的名聲,結果呢?從通報的太監聽來,她竟然一點作爲都沒有,全場都在被文潄那個賤人引着走!她能不生氣麼?
她還沒死呢,就要看着慕容一氏敗在皇后那個沒用的人身上?
太后面上現出一抹的鬱色,心思微沉,已然有了些主意。
忽然,正在沉思的太后眼角瞥見一抹黑影從自己的眼角餘光能瞥的見的地方一閃而過,頓時一驚:“什麼人?”
太后被驚,一羣太監宮女立馬停了下來,一個個的皆跪在了地上。雨菲走到太后的身邊:“太后娘娘,怎麼了?”
太后擰起了眉頭:“哀家剛剛.....”說完,那道黑影再次閃過!那黑影前面圓圓的,後面拖着長長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投影在地上的影子煞是詭異!頓時嚇的那些個小宮女太監都驚叫起來。
偏偏那老太后想要快點到達前殿,於是叫了這些個小太監走了偏路。皇宮宮殿衆多,閒置的殿宇不在少數,他們此刻正是處在那閒置的沒人的宮殿。
這深宮之中不泛靈異之事的傳說,那老太后的一聲驚怒聲,再加上地上的黑影,頓時就將這些個小太監宮女嚇的臉都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