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小王子……這名號未免太……”墨高離總是以有色眼光看白晨,實在是他的這個名號太容易讓人浮想連連了。
“你真是那個大英雄花間小王子?”一個小孩圍着白晨轉悠了一圈,不斷的打量着白晨。
“大英雄?”墨高離更加不解:“他真的那麼有名?”
“天下間恐怕不知道他的人,已經是屈指可數了。”阿泰苦笑連連。
“他是殺過幾個強盜還是救過幾個人?”
“他敢與燎王做對,而且把燎王撩撥的讓天下人都恥笑他。”
“敢與燎王做對?而且還沒死,的確算是一個人物。”
阿泰忍不住介紹起白晨的光輝事蹟,墨高離已經傻眼了,他完全就沒想過,這個看似流裡流氣的小子,會是這樣的人物。
調虎離山救清州城,計剿神策軍,文鬥蘇鴻武鬥烏奎,笑罵燎王還指點江山。
一樁樁匪夷所思的傳奇,在他的手中上演。
“哈哈……看起來老夫真的是隱居太久了,天下間居然出來這樣一個人物,卻毫無所聞。”
“這下你信我了?”白晨白了眼墨老頭,這老小子的疑心病實在是太重了。
其實這也是正常,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會青衣相信。
“信,就憑你剛纔冒險救我的徒孫們,我便信了。”
“馬後炮。”白晨心裡暗道。
“前面備了馬車,把幾個受傷的小孩送到車上去,我們一邊走一邊說,順便治一下這些小孩的燒傷。”
此刻墨高離與阿泰再沒有疑慮,在白晨的保證後。小鬼全都上了兩輛馬車,大人則是徒步走路。
白晨診治了一下燒傷的幾個小鬼,倒也沒太大的危險,就是小東的傷有些棘手,畢竟還是小孩子。許多大人用的猛藥,白晨不敢用免得傷了根基。
待到一切妥當後,白晨下了車,走到墨高離身邊。
“白小子,此番你找我出山,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墨老頭。你先看看這個。”
白晨攤開一張圖紙,遞交到墨老頭的面前。
墨老頭先是愣了一下,可是當他看到圖紙上的設計後,臉色越來越驚奇。
這是一副幻機圖,而墨老頭正是一個機關幻術師,一個幾乎已經絕跡的特殊人羣。
機關幻術師。分支於機關師,可是又因爲其特殊的要求,並且超過普通機關術的難度,再加上雞肋一般的能力,讓他們漸漸的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機關幻術師善於利用機關陣,佈置出沒有殺傷力,卻基友極強矇騙性的機關陣。這就被稱之爲幻機陣。
白晨遞給墨老頭看的這張圖紙,是白晨自己的理念設計出來的。
不過白晨一個人,是非常難以實現的,所以必須要有一個此中高手來主持,白晨才能全身心的投入主戰場中。
墨老頭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人選,所以白晨才如此迫不及待的請他出山。
“這是磷光湖?這裡是觀鱗島?這是你設計的?”
墨老頭的手在抖,顫顫的發出聲音,這個幻機圖上的佈置、設計,絕倫到了極致。
不,不只是絕倫的精妙。更是浩大的難以想象。
難以想象,要有何等的魄力,何等的勇氣,纔敢做出如此之多匪夷所思的設想,如此之大的浩大場面。
“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主持這個幻機陣。然後給所有來七秀坊的江湖中人,表演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表演,你敢不敢接?”
“你……你是說,要我來主持這個幻機陣?”
“是的,你來主持,十八連環塢的七萬強盜,還有兩萬多的神策軍,將是這次的表演嘉賓,主演嘛……現在還不能說,你只說,你敢不敢接下?能不能接的下?”
“這個幻機陣叫什麼?”
“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墨高離已經很久沒有如此亢奮過了,或者說從未如此的亢奮過。
激動,激動都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那是無法形容他心中的激動與澎湃,幻機陣的精妙之處就在於,它將整個磷光湖都籠罩在其中,將整個磷光湖當作一個舞臺,同時還利用了磷光湖中心的觀鱗島,將觀鱗島當作一個場地的中心,同時也是作爲整個幻機陣的核心部分。
將一切都完美的柔和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充滿了夢幻的舞臺。
對,就是舞臺!
將整個戰場比作舞臺,然後十八連環塢和神策軍的戰船,將會成爲這個舞臺上的演員。
“果然是名副其實。”墨高離愛不釋手的捧着幻機圖:“有了這張幻機圖,別說是區區毛賊,便是百萬大軍,我也敢玩弄於鼓掌之間。”
“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機關幻術師其實與魔術師很像,都是利用各種道具,進行視覺上的障眼法。
就如同地球上的魔術師,經常表演的大型魔術一樣,機關幻術師也善於此道。
用魔術師的經典語錄來說,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
很多時候,魔術師已經將真相公佈在衆人眼前,可是常人卻未必能夠發現其中的奧妙。
哪怕是武功蓋世,也無法發現其中的玄妙之處。
機關幻術師也是一樣的道理,大家利用的道具不一樣,可是卻能夠呈現出一樣的效果。
欺騙衆人的眼睛,小幻機陣有小幻機陣的難點,大幻機陣又有大幻機陣的細節。
當然了,大幻機陣肯定是更難佈置,也更難操控的。
畢竟人力、物力就已經是一個不小的考驗,一般人根本就難以承受。
不過如今七秀是不惜血本,白晨自然也是把壓箱底的絕活搬上臺面。
七秀丟臉了。白晨一樣跟着丟臉。
白晨可是很愛惜自己的名聲,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名聲,絕對不能在這裡敗壞了。
對於揚州城裡,遠道趕來的江湖中人來說,揚州城的繁華以及七秀治理下的寧靜。讓他們很不適應,因爲他們本就是這天下間最好鬥的一羣人。
如今卻因爲七秀的緣故,少了許多的紛爭,讓他們覺得這日子始終是平靜的讓他們無法升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好在這個時間並不長,因爲七月初七,七秀坊終於開紡了。
江湖中人便如同浪潮一般。涌入七秀坊之中。
這也是白晨第一次看進入七秀坊,雖然他原本早就可以進去。
不過這幾日白晨一直忙的擠不出一點點的空閒時間,而且他也要求七秀的人,不要告訴阿嵐,自己已經來了。
因爲他還沒準備好,他要以最熱烈。最容重的方式來迎接阿嵐。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這些江湖中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神策軍與十八連環塢的草寇。
進入繡坊的最外圍=,便看到一個數丈高的舞臺,這個舞臺被佈置成巨大的花鼓模樣,一個七秀的弟子在上面舞劍。
引得補上江湖中人駐足圍觀,不得不說。七秀的劍舞絕非一般的舞技可以比擬的,那種美輪美奐的姿態,再配上女子的細柔與曼妙的身姿,不論看多少次,都讓人百看不膩。
另外一邊又是一個湖畔小亭,一位七秀弟子正手持琵琶,身姿如燕鴻掠過湖面,落到沒有橋樑的孤亭之中,然後亭中便傳來曼妙悠揚的琴聲。
這種場面讓白晨想起了地球上常有的音樂節,整個七秀上下。都洋溢着這種氛圍之中。
這邊琴聲漸息,那邊歌舞又起,引得那些江湖中人過足了眼癮。
“不愧爲天下第一坊,七秀,名不虛傳。”
“七秀前居揚州。背靠青山,南有磷光湖,北臨絕情深澗,真乃世外桃源。”
“可惜,這麼個絕妙的地頭,卻被一幫女人佔了。”
白晨的耳邊,總能傳來江湖中人這樣那樣的議論,白晨自然是一笑了之。
似乎一切都顯得如此的曼妙,沒有人發現,在這歌舞昇平之下,隱藏着的殺機。
白晨正欲進入內門,便有一人靠近過來。
“這位兄臺可是一個人?”一個書生打扮的人走上前,看此人白衣飄冉,手持白扇,面色溫潤如玉,俊逸非凡,說不出的瀟灑倜儻。
“嗯?我們認識嗎?”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套用花間小王子的一句話,相逢何必曾相識,相遇既是有緣,何必在意認不認識呢,在下白星,不知道兄臺如何稱呼?”
眼前這個叫做白星的俊逸公子,看起來眼神真誠,似乎真的是有心與白晨結交。
“在下龍嘯天。”
“在下正欲進七秀內門看看,若是龍兄有這興致,不妨一起吧。”
白晨捂住臉苦笑,果然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小子是打算借自己手中的名帖。
“在下沒打算進去,還是這外面的歌舞昇平更讓在下心馳神往,白兄若是想進去,還是自己進去吧。”
白星心中暗罵,這小子真是賊溜,他可是在這入口處守了許久,纔看到這麼個打算進去的人。
而且看他手持名帖,顯然是有資格進入其中的人,若是這麼錯過了,恐怕就再沒機會了。
“既然龍兄想要留下,在下也留下來陪龍兄,當然了,若是龍兄嫌棄在下礙手礙腳,龍兄明說便是,在下也不是不曉禮數的人。”
白星這話說的太有水準了,一句話便堵死了白晨的退路。
可惜,他還是小覷了白晨不近人情的性子,臉上雖然還是那般的微微笑容,只是嘴裡的言詞卻是非常的決斷:“在下的確不便與白兄同行,白兄既然如此深明大義,在下感激不盡,請吧。”
白星愕然看着白晨,咬着牙眼中更是射出刻骨銘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