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開衫變色,那人更是張狂。
“哈哈……怎麼,你還想動手?在白鹿城我割過你幾刀,怎麼在這裡你還沒學乖?”
黃衫拉了拉陳開衫,對方是元嬰修士,陳開衫在這裡與對方發生衝突尤爲不智。
他倒是有把握,可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戰力。
陳開衫強摁下怒火,的確,他和黃衫的修爲都不夠,與眼前這個元嬰修士衝突,吃虧的只會是他們。
這裡可是強盜窩,可沒有什麼法律可以約束他們,技不如人,被殺了也是活該。
“我們走。”陳開衫陰着臉色離去。
雖然心頭火冒三丈,可是他還是摁下怒火。
黃衫看着眼前的地宮,這地宮沒有出入口,要想進來出去,只能使用土遁。
這也讓這裡尤爲隱蔽,外人如果沒有人領路,根本就找不到這個地宮。
這個地宮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小型城池,估計這裡有數千人居住。
而這裡也崇尚着另外一種秩序,強者爲尊。
突然,黃衫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逼近,黃衫猛的抽劍。
“怎麼了?”陳開衫不明白,黃衫爲什麼抽劍,不過他倒是沒懷疑黃衫,更不會以爲黃衫要與他動手。
黃衫卻猛的轉身,一劍朝着空氣劈去。
“桀桀……好凌厲的劍氣,好敏銳的感知。”
“鬼先生!”陳開衫的臉色不由得一沉。
“陳開衫,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從白鹿城逃出來。”
“是不是很失望?”
“怎麼會呢,本座可是非常的關心你這小輩,尋思着如何將你救出來,卻沒想到你自己出來了,倒是省了本座的一番手腳。”
“有勞鬼先生費心了。”陳開衫一點都不信。
事實上,鬼先生的確是在謀劃救出陳開衫,不過主要不是爲了陳開衫,而是碧波劍。
大當家派了不少人搜尋碧波劍,可是誰又能料得到,碧波劍會被自己麾下的陳開衫這樣一個無名小卒搶先一步弄到手。
在千面大盜團伙中,每一個當家都有一支人馬,鬼先生作爲軍師,自然也有一支人馬。
而陳開衫就是鬼先生的直隸麾下,只不過大家都是殺人越貨的強盜,有好處不可能讓出來,不要指望強盜會忠誠,陳開衫對鬼先生也沒有絲毫的忠誠可言。
所以之前鬼先生與陳開衫接觸,就是想獨佔找到碧波劍的功勞,可是陳開衫卻要求鬼先生先把他救出白鹿城。
這也讓他不得不想辦法先把陳開衫弄出白鹿城,卻沒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沒執行,陳開衫就自己逃出來了。
自己倒是小瞧了他,鬼先生此刻雖說看不清楚容貌,可是想必心情是極度不爽。
“這個小傢伙是誰?”
“與我一樣,被白鹿城如意坊懸賞的,我們是一起逃出來的,而他現在走投無路,所以我引薦他加入我們。”
“呵呵……這個小傢伙倒是不凡,雖說修爲不高,可是實力卻不在你之下。”
陳開衫不由得多看了眼黃衫,他倒是沒想到,黃衫居然有此等戰力。
接觸了這麼多日,他都以爲黃衫的修爲一般,戰力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卻不曾想,鬼先生居然有如此評價。
“小傢伙,要不入本座門下,本座定然將一身神通法術傾囊相授,如何?”
“我的師承不弱,不需要雜七雜八的傳承。”黃衫想都不想,直接拒絕道。
鬼先生愣了一下,陳開衫卻是一陣暗笑,沒想到鬼先生主動想要收對方爲弟子,黃衫居然這麼幹脆的拒絕,這可是讓鬼先生顏面無存了。
鬼先生雖然有些惱怒,不過並未失了分寸。
“罷了,本座不過是看你小子天賦不錯,才升起幾分愛才之心罷了,既然你不願意,本座亦不願意強人所難。”說完,鬼先生便消失在兩人面前。
黃衫問道:“此人修爲如何?”
“他叫鬼先生,是大當家的軍師,合道渡劫,距離大能只差一步之遙。”陳開衫說道。
“我剛纔那番話,可會有什麼後患?”
“有又怎麼樣,以你我修爲,根本就拿他沒辦法,便是想除掉後患也辦不到,不過你倒是不用擔心他直接對你出手,此人行事向來鬼祟,卻鮮少正面與人動手的。”
“先去見你說的那位大當家,可有什麼忌諱的地方,先與我說清楚,免得到時候惹怒大當家。”
“沒什麼避諱的,只要你沒異心便無事。”
“異心?沒有異心是指要絕對的忠於他嗎?”
“呵呵……這世上哪裡有絕對的忠誠,如果大當家要絕對的忠誠,恐怕麾下就完全沒有人了,大當家可以容忍麾下人的野心,只要不對組織產生威脅,他可以放任一切私底下的手段。”
“這位大當家還真是心胸寬廣。”
黃衫心頭卻是在打鼓,不會是這個大當家有什麼神通吧?
陳開衫帶着黃衫到了一個大殿上,大殿上空無一人,而且也沒有掌燈,雖說昏暗的環境與他們兩個來說,並不影響視力,可是這種氣氛卻讓人非常壓抑。
“小人,陳開衫,求見大當家。”
剎那間,大殿亮了起來,一盞盞燈火點燃,然後大殿席位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然後樂聲響起,大殿中央幾個婀娜身姿在擺動着,周圍席位上的人在喝酒吃肉。
黃衫的眼中露出一絲詫異,陳開衫卻完全沒有意外,理所當然一般。
顯然,他不止一次的遇到過這種奇景。
這些人並非幻象,他們是一個個的,真實的人,真實存在着。
“陳開衫,你小子回來啦,來來來,喝過這碗酒……”一個大漢醉顛顛的跑到陳開衫面前,拉過陳開衫,就將碗裡的酒往陳開衫的嘴裡灌,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
陳開衫根本就躲不開,修爲差距太大了,灌的滿嘴滿臉都是。
“哈哈……這才乖。”那大漢拍了拍陳開衫的肩膀,轉身回到席位上,與身邊人飲酒作樂。
黃衫低聲問道:“這是什麼神通?先前明明空無一人,怎麼轉眼間,大殿上便出現這麼多人。”
“不知道,不過他們都是我們組織的人。”
陳開衫搖了搖頭,雖說他不止一次的見過此情此景,可是他依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法術神通。
陳開衫轉頭看向大殿主座上,主座上依然空空如也。
陳開衫再次道:“小人陳開衫,求見大當家。”
大殿的場景再次變幻,那些飲酒作樂的人消失了,不過燈火未息,大殿主座上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至少外表看起來是青年書生模樣。
那書生手握一柄長劍,另一隻手握着綢布在輕緩而認真的擦拭着劍鋒。
“見過大當家。”
黃衫打量着這個書生,這個就是大當家嗎?
與他以爲的音容完全不同,原本黃衫以爲,會是與之前那些人一樣五大三粗,卻不曾想居然是一個翩翩公子。
當然了,大家都是修士,黃衫也不會以爲,書生的打扮就真是書生。
那劍只是一柄普通的兵器,並無什麼出奇之處。
陳開衫站定了原地,那書生不迴應,他也不說話。
過了半餉,書生丟掉手中的劍,從主座上走了下來。
先是隨意的看了眼陳開衫,然後又來到黃衫的面前,黃衫不敢動,那書生就直接俯身將耳朵貼在黃衫的胸口。
黃衫頓時大囧,這大當家不會是有什麼不良的嗜好吧?
大當家擡起頭看了眼黃衫:“我沒有不良嗜好。”
黃衫愕然:“你怎麼知道……”
“噓……”大當家做了個噓聲,然後繼續的貼耳在黃衫胸口。
黃衫心中大驚,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不好……
不能想……不能想……
可是越是不想,黃衫就越是害怕,害怕大當家聽到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
“奇怪,怎麼聽不到了?你身上有禁制?”
黃衫愣了一下:“什麼禁制?”
“呵呵……沒什麼。”大當家笑了笑。
“來,坐。”大當家返身回到主座上,而歌舞再次出現,只是那些飲酒作樂的人卻不再出現。
黃衫與陳開衫落座的時候,面前出現了滿桌的酒菜。
“隨意,這些都是真的,不是幻術。”
陳開衫開始大吃大喝起來,黃衫一想,也不知道大當家是什麼想法,他到底從自己心中聽到多少秘密,不過這時候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哪怕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知道了,大不了一死,就算死也做個飽死鬼。
黃衫也開始旁若無人的大吃大喝起來,吃飽喝足後,陳開衫這纔開口道。
“大當家,小人幸不辱命,已經拿到碧波劍了。”
“哦。”大當家似乎是走神了,沒怎麼注意陳開衫的話。
陳開衫拿出碧波劍,雙手捧着呈上。
“做的好。”大當家的迴應很平淡,也很敷衍:“我麾下能人不少,卻沒想到被你小子辦成了。”
“是小人應該做的。”
“我這人向來賞罰分明,你既然立了功,那就必須重賞,賞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