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迷霧法陣是每年都會用的考驗嗎?”
蘇乙問出了他早就想問的問題,他肚子裡憋了一堆的疑問,但是他從未在諸多調查人員面前表現出來過。
“不是,上一次是在八年前,考驗都是隨機選擇,並且是臨時決定的。”
黑芸似乎猜出了蘇乙的意思,淡淡對他解釋道。
“是採用何種方式選擇?又是提前多久臨時決定的?當時有多少人知道今年會用迷霧法陣?”
蘇乙又拋出了三個問題,從這迷霧血案發生的時間,到深淵來客對作案時機的把握,以及調查工作的一無所獲,他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有貓膩。
“測試前一天晚上,在通天塔裡,從二十餘種考驗中抽籤確定了迷霧法陣,在場的有我、白芸、雲楓、沙蠻和其他幾位長老。”
黑芸瞪了他一眼,隱隱有責怪之意,似乎他不應該問這些。
測試前一天晚上,這時間貌似也來得及準備,如果是早就潛伏在通天聖地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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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餘種考驗雖多,但晉淵可是在通天聖地待過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考驗的內容,就算近百年來又增加了新的考驗,可畢竟是少數。
而且晉淵也是可以進出通天塔的,雖然塔裡有院長坐鎮,晉淵應該也不至於孤身犯險,在場的又都是一些高手,要是被逮個正着,豈不是被關門打狗?
加上現在也沒直接證據表明這和晉淵有所關聯。
不過抽籤這種確定方式聽起來怎麼那麼兒戲,感覺可操作空間很大的樣子。
“那當晚負責抽籤的人是誰?當時除了老師你們之外,會不會還有什麼人在塔裡?”
蘇乙小心試探道,他看出來黑芸有點生氣了,但是爲了以後的人身安全着想,他也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問了。
“是木長老……當時已封塔,除了我們,只有院長和影衛,他們沒到場。”
黑芸沉默了半晌,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臉色已經變得有點不好看了。
蘇乙沒想到這竟然和木桐有關,這段時間他們可是麻煩了老爺子不少,吃人家住人家的,再懷疑人家可就有點不厚道了。
何況如果真的是木桐做的手腳,按照他對老爺子的瞭解,不可能留下這麼重的痕跡。
只是依他在通天塔裡所見,那道身穿黑袍的身影始終縈繞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通天塔裡絕不止院長和影衛兩人。
當日離開通天塔時,蘇乙曾旁敲側擊和木桐打聽過,他得知那天到場觀戰的所有人都前去圍毆沙蠻了,沒有人留在塔裡。
“在法陣啓動前,沙府百餘口人竟無一離去,老師可知其中緣由?這分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會不會是通天學院中……”
蘇乙想說通天學院中有內奸的存在,但是他沒繼續往下說,因爲自家老師的冰山臉已經變成黑臉了。
只是在各府人員都已經疏散的情況下,沙家那一大幫子人卻都在家玩死宅,這一點本身就很可疑。
在迷霧法陣籠罩中,精神力無法探查,視物又那麼困難,在條件允許下,正常人都不會在那種環境中久待,除非在此之前就身不由己了。
“沙蠻至今昏迷不醒,箇中緣由只能等他甦醒以後才能得知。沙府衆人屍體經查驗,被殺前毫無異常。”
黑芸起身離去,末了還甩了一句話:“你須當慎言。”
蘇乙沉默了下來,他也不想理這麻煩事,但現在這麻煩事已經找上他。
如果不是因爲他實力有限,現在只怕都被當成殺人嫌疑犯來對待了。
蘇乙走出靜室大門,喊上了巨小小和星無邪,他今日無心修煉,在通天聖地近來這日漸沉鬱肅殺的氛圍中,能讓他完全信任的只有自家小蘿莉。
“回去吧。”
蘇乙帶着兩小隻離開了黑白府,在當日那場大戰中,黑白府算是情況比較好的了,最起碼還能將就住人。
但住在沙家附近的就比較倒黴了,簡直像是被暴龍羣踩過一樣,有幾座府邸乾脆都徹底毀在交戰中,所幸那一片無人傷亡,這也多虧了當時本就沒多少人還滯留在迷霧法陣內。
剛瘋起來那會的沙蠻似乎還有點剋制,沙府的牆壁房屋雖然被打壞了不少,但親屬屍體保存得很完好。
蘇乙估摸着就算是瘋掉的沙蠻,面對自己親人的屍體也下不去手,至於當時交戰的另一方,八成也是極爲小心,生怕沙蠻秋後算賬。
不過回想起沙蠻被轟進通天塔的那一幕,那時候沙蠻崩開身邊大部分能量後,其實還有兩道攻擊卡在身上,這也算是爲蘇乙他們當時撤離爭取了時間。
蘇乙記得其中一道是青色的能量標槍,其深深扎入了沙蠻的腹部,這應該是雲楓的攻擊法術。
還有一道是黑白交加的鎖鏈,牢牢束縛着沙蠻的雙臂,很有可能是自家老師的合擊技。
這三位應該是當時刷沙蠻boss的主力選手,其他的估計都是助攻人員,不過儘管沒下死手,但也把沙蠻打得直到現在都臥牀未醒。
以沙蠻的性子,指不定當時就有人抓住機會,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狠狠出了一口氣。
到了。
蘇乙在木桐居門前停了下來,他有點躊躇,希望木桐別和這事有什麼牽扯,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位老爺子了。
“怎麼不進去啊?”
身後傳來木嶼的聲音,話語中透着疲憊。
蘇乙回身打量了一下木嶼,這老哥變得憔悴了不少,這段時間謠言四起,又要忙着木桐居重建的工作,想來也是身心俱疲吧。
在之前那場大戰中,木桐居也屬於火力波及範圍,屋舍被打塌了不少,不過蘇乙他們住的那一塊倒是完好無損。
“正好在想些事情。”蘇乙回道。
木嶼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極爲勉強的笑容:“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過去嗎?
就怕這只是個開始。
蘇乙心中嘆息,沒有說話。
“對了,聽說你們快要開學了。”
木嶼忽然這麼說道,猶如丟出一枚重磅炸彈。
有別於星無邪的歡呼雀躍以及巨小小的茫然懵懂。
蘇乙只感覺到有點頭疼。
這是個他有點期待卻又不是很想聽到的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