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的看着她,只是將酒瓶從她手裡再次奪過來,對於她的痛罵,我沒有什麼可說的,我確實對不起她,也許她這麼出出氣,心裡纔會好受一點吧。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蘇雯也望着我,傷心不已,幾滴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桌面上,彷彿滴在了我的心頭。
“蘇雯,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要是想罵我的話,那就罵吧!”我把酒瓶放到身後,拿了幾張餐巾紙遞給她,要她擦擦眼淚。
蘇雯並不接,咬緊了嘴脣,也不罵了,只是她淚水不斷的滴落,讓我心裡一陣陣的絞痛。
我把餐巾紙放在她手邊,說道:“你恨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沒什麼可說的,但我還是不會讓你走的……你就當我是個混蛋好了!”
聽我第一次這麼嘲弄自己,蘇雯繃緊的脣鬆弛了一下,但立即又恢復了,不過她終於拿起了紙,在慢慢的拭去淚水。
我嘆口氣,以前早就知道,當一個人能夠坦然的面對嘲弄和自嘲時,那纔是真正的成熟,只是沒有想到,直到此刻我纔開始這個歷程,而且更沒有想到,這個自嘲還有這麼大的作用,甚至可以打動傷心中的蘇雯。
“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聽你的留下來,我真的恨死你了!”蘇雯雖然擦去了眼淚,但眼睛還是紅紅的,只是口氣緩和了許多,也許她意識到剛纔太過沖動了。
“不過,我也恨自己……”蘇雯接下來的話語讓我愣了一下,不由疑惑的望着她。等待她揭示答案。
“我一直想要的,是一份完美無缺的愛情。所以,我在不停地堅持和找尋,直到你到了我身邊,慢慢了解了你之後,我忽然現,已被你吸引了……一開始,我是誤會你的,你卻絲毫沒有在意。還那麼盡心盡力地救我,幫我,甚至飛去昆明照顧我媽,我這才明白,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覺得很愧對你,也更加希望進一步瞭解你……後來你在工作上的表現,真的令我很佩服。還有你對感情的真心,都讓我那麼欣賞,不知不覺就陷了進來……”
蘇雯沉浸在往事中,娓娓的道:“周穎追你,我是知道的,一開始你沒有接受。我還暗暗高興。以爲你看清楚了現實。不會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可是你後來忽然又和她好了。我好生氣,所以那次你們五一回來,纔會和你吵了一架……”
我也想起了那次,是我倆第一次吵架,不過我之所以火,卻是因爲吃那個羅思胡地醋,根本上卻還在於自己對蘇雯的心意,原來那時,我倆就已經互相喜歡了。(一路看
“後來周穎走了,你病成那樣,我好心疼,想盡力照顧你,看着你一天天好起來,我很欣慰,可是這時候,我知道葉冉也喜歡上了你,以我倆的關係,我怎麼能輕易開口,何況你剛剛又受了一次感情的傷……再後來,葉冉也明白了我的心思,竟然提出來都不許主動,要你自己來選擇,要不就擲色子,那太荒唐了,可我也只得答應,但我相信,你一定會選擇我的……”蘇雯的語氣變的有些淒涼,讓我覺得心裡越來越堵。
“今年春節地時候,我現葉冉有些越格了,正好我媽一直在催我,我就順便決定,要你陪我回去過年,沒想到,那些天你不但對我家人很好,也非常的尊重我,和我在一張牀上都沒有使壞,表現真的讓我很滿意,我就真正接受了你……現在我還很懷念那些日子,那些和你一起的日子,常常會想起來,一個人偷偷的笑……”
我心潮澎湃,忍不住道:“既然這樣,那時我向你表白,你爲什麼沒有接受呢?”
蘇雯剛剛是一副憧憬思念的模樣,聽了我地問題,回過神來,瞪了我一眼,說道:“那時候你臉上別人給你地脣印都沒幹,我可能接受嗎?花花公子一個!”
我想起葉冉那個吻,有點無地自容,真是呢,剛剛被別地女孩子吻過,才幾天工夫,就再去給另一個女孩子表白,她怎麼會同意呢。
見我不再做聲,蘇雯這才接着道:“那次你又救了我之後,我就再次認定,你就是那個會相伴我一生,會保護我一輩子的那個人,於是我就想,回去住一段時間,好好理清下心緒,想想怎麼給葉冉說,然後我再告訴你,確認我們地感情……”可沒想到,葉冉可能覺察到了什麼,她給我打電話說了好多,還騙我說她可能生病了,想要和你在一起一段日子,我明知道她是在撒謊,但我還是不能揭穿她……不過我也相信,你是個有原則的人,以前和周穎那麼久都沒有做出什麼來,還有和我在一起時,你也那麼守規矩,所以葉冉就是再主動,你也可以堅持住的,誰知道,沒過幾天,葉冉竟然告訴我,你和她已經……已經……“
看着蘇雯那失望的目光,我不由心虛的辯解道:“你明知道葉冉在玩把戲,幹嘛不提醒我,還專門在電話裡告訴我,要我對她好一點,還說什麼她不是那麼堅強……”
蘇雯又氣又急的道:“這還不算提醒?你要我怎麼說才懂,我說了不要再隨便和她開玩笑,她會陷的更深,還要你好好想想,你都想到哪裡去了!”
“啊,你是這個意思……我真沒想到那麼深……”我羞愧的低下頭。
“不然你怎麼是個混蛋呢!”蘇雯忍不住啐道:“我回去才幾天,你就和葉冉做出那樣的事情,你到底是不是成心的?她對你的誘惑就那麼大啊!”
我的頭垂的更低,喃喃道:“不是……”
“還有,你老實告訴我,你和葉冉是不是真的那個了?後來她雖然給我說還是騙我,也騙了你,但我總是懷疑……”蘇雯有些緊張的看着我,不願相信那件事確實生過。
“我……我也不知道”,我結結巴巴的道:“那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後來葉冉說的,我現在也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
“唉,這個葉冉,剛剛我還問過她,她是死也不承認,還說要是真的有過,就怎麼都不會對你放手了,可是我還是不太信……”蘇雯嘆口氣,過了片刻,又道:“真不知道前世我們都欠了你什麼,要這輩子被你這麼折磨……”
我想起曉菲也這樣說過,心中是無限的惆悵,難道真的是前生定下如此情緣,要我們這般的糾纏?
“我知道你答應和葉冉交往後,我的心好痛,對你好失望,怎麼都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可白天還要強顏歡笑面對我的家人,我真的恨死你了,也恨我自己爲什麼不早些表明一切……當我知道你收購公司後遇到困難,先想到的還是幫你解決,就馬上着手聯繫,那些天,我一邊罵着自己,還要一邊默默做事,心裡好難過……當葉冉告訴我,她和你分手時,我忽然鬆了一口氣,竟然連安慰的話都沒怎麼說,她還求我再幫你一次,我知道她還是愛着你,也沒有回答什麼……我是不是也很自私啊?”
蘇雯自己笑了一下,接着道:“可話又說回來,要是再重來一次,我可能還是不會提前告訴你,因爲我不願傷害葉冉,也不想接受一份存有瑕疵的感情,我要的,是你純粹的、不摻雜其他的愛……你不知道我成功簽下那筆資金後,激動成什麼樣子,好多好多年我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甚至連我以前靠自己的努力考取芝加哥商學院,都沒有這麼興奮!我以爲這次終於可以得到你了,只是沒有想到,當我滿心歡喜來找到你,你身邊卻已又有人了!”
我不安的挪動一下身子,換了個坐的姿勢,身後的酒瓶滑落出來,蘇雯看到後,伸手問我要:“把酒給我,我想忘了這一切,我只覺得我好傻好傻,一份完美的愛情,這世上怎麼可能存在!也許,在學業上,在事業上,我都可以做到很好,但在感情上,我卻是個失敗者!”
我摸出酒瓶,沉吟了一下,說道:“也許,咱們都是感情上的失敗者……”
“你怎麼會是?身邊的女孩子換了一個又一個,還都是那麼優秀,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現在刻骨銘心的初戀情人又回來了,也住到一起了,你還失敗?”蘇雯譏諷着,一把抓過酒瓶,又給自己倒滿了酒。
我沒有制止,而是嘆道:“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們,可我心裡何嘗好受過!看着你們傷心流淚,我是一樣的痛苦,從小我就知道,要真心待對自己好的人,像你們那樣對我的,我恨不得把自己整顆心都亮出來給你們看,對每一份感情,我都是誠心對待,可是,我卻不知道,這樣也是錯的……我不想傷害你們,可最後還成了最傷你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