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槍投偏了一點,這個無傷大雅,就算是練了不少年的丁友鵬,也不敢保證自己每次出手都能投正。
只要沒投出落地區就行。
別說丁友鵬了,標槍世界冠軍都出現過巨大失誤,投出的標槍偏到了人家跳遠場地,差點沒把人戳死。
易敦這一投,在丁友鵬看來,真正的問題不是投偏,而是出手角度不行。
出手角度太過於平直,沒有投出應有的拋物線。
這樣一來,這一投成績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
“噗……”片刻後,只聽一聲悶響,標槍扎進了草皮中。
易敦興奮不已,上次那根扒灰棍兒不算,這次自己總算是正兒八經的投了一次標槍。
雖說操場上有着射燈,可幾十米開外的距離,還是看不太清,所以眼下兩人也不知道這一投到底投了多遠。
兩人一起朝着標槍落點處走去。
丁友鵬越走心中越古怪,因爲他已經看到五十米的旗子了,而標槍泛着的微微銀光,顯然要在五十米旗子之外。
“不會第一投就能投出六十米吧?”丁友鵬哭笑不得的想道。
要真是如此的話,易敦的天賦可就太驚人了。
繼續走下去,等到了五十米旗子處,十米開外的六十米旗子已經進入視野。
丁友鵬傻眼了,距離標槍越來越近,他現在是看清了標槍的位置。
絕對是六十米開外!
丁友鵬面色越發的不自然起來,要知道他自己的個人記錄也就是六十來米……
現在松陽體校讓自己當易敦的臨時教練,結果易敦嘗試的第一投,幾乎就達到了自己的個人記錄,是不是有點太尷尬了……
丁友鵬有些慶幸,自己見易敦第一面的時候,幸虧說的是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要是說點什麼大話的話,現在臉估計都得給打腫了。
繼續往前走去,丁友鵬要吐血了。
只見標槍落點距離六十米的標誌旗子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目測得有十米長?!
剛纔丁友鵬心裡還想着,易敦這次嘗試的成績,有可能會超過自己。
現在好了,有可能三個字能直接去掉了。
不僅僅是超過自己,而且還是遠遠超過!
丁友鵬拿着皮尺的手,都已經開始顫抖起來。
“易敦,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啊?”丁友鵬苦着臉問道。
“嗯?丁哥?怎麼了?”易敦奇怪問道。
“你這個實力,找我訓練?我感覺你們松陽體校在耍我……”丁友鵬哭喪着臉說道。
易敦投出來的成績,對他的刺激實在是太大太大了,讓他心中有些失落。
之前易敦第一次練鉛球的時候,成績相當突出,不過對李冬梅來說,倒也沒什麼失落,更多的是發現好苗子的欣喜。
畢竟李冬梅都退役好些年了,易敦哪怕投出個一萬米,李冬梅也不會失落。
可現在丁友鵬不一樣,他還是現役運動員,眼看着易敦首次嘗試就吊打自己,他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瞧你說的,丁哥,怎麼可能耍你呢?”
“我倒是聽馬主任說咱們學校準備開設標槍課,丁哥,我覺着這標槍課老師的位置,非你莫屬。”
“嗯?真有這事兒?我怎麼感覺你在忽悠我。”
“但是我沒有證據。”丁友鵬臉上露出笑容來。
要是易敦沒騙自己的話,松陽體校真要開設標槍課,自己可就爽翻了。
可能直接就在松陽體校拿到正式編,下半生就徹底有着落了。
……
拿着皮尺量完了距離,丁友鵬嘆了口氣。
“易敦,71米31,誤差不會超過二十公分,也就是說,你在標槍項目上,已經有了國家級健將的水準。”
“哎,兄弟啊,別怪哥哥嘆氣,你說這人跟人爲什麼就不一樣呢?”
“我練了起碼六年標槍,你練了多久?練了倆小時?然後成績吊打我?比我能多投十米!”
“太不公平了,太沒有天理了。”丁友鵬心裡那叫一個難受。
也不是說丁友鵬心胸狹隘見不得別人好,而是自己爲之努力了好些年的東西,被人一眨眼的功夫超越,換做誰都會有些受不了。
聽聞自己只投了71米,易敦心中不是很滿意,不過這種不滿也不敢表露出來,免得刺激到丁友鵬。
“易敦,剛纔你投擲出手的時候,槍頭應該略微舉的高一些,這樣才能投出完美的拋物線。”
“如果剛纔槍頭能高一點兒的話,那可能你這次就不止71米了。”
片刻後,丁友鵬可能也是認清了現實,心裡不再糾結,開始指出易敦剛纔那次出手的缺陷。
他心中有着一種無比荒誕的感覺,自己這連一級運動員標準都沒達到的傢伙,竟然在指點一名初次投擲就投出了國家級健將達標成績的天才。
說出去的話,誰敢信?!
並且誰敢信易敦這貨首次投擲就投出了國家級健將的達標成績?!
反正今晚發生的事情,丁友鵬可能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興許等自己老了,可以給自己的孫子講講今晚的事兒。
……
易敦剛纔出手的時候,也是覺得有些不得勁,按照丁友鵬的指點,又是投擲了一次。
剛剛戳進草皮的標槍,丁友鵬沒讓拔出來,就留在原地,當做一個參照物。
這第二次投擲,讓易敦眉頭緊皺起來。
第一次投擲投出了71米多的成績,易敦都不太滿意,這第二次投擲,易敦直接成績掛零。
標槍的落地區跟其他三個投擲類項目一樣,都是劃定了一個扇形區域。
只不過鉛球那三個項目的扇形區域角度比較大,大概是三十五度角的扇形區域。
而標槍的扇形區域只是二十九度角。
角度越小,那自然落地區的範圍就越小。
這第二次投擲,易敦交叉步出手的時候,身體有些失衡,投的相當離譜,直接投出了扇形落地區。
“噗,這纔對嘛。”
“這纔是新手該有的樣子。”丁友鵬大笑起來。
“唔?這要是真戳死人的話,我用不用去坐牢啊?”易敦心中惴惴不安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