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了這世間的一切，她只會輕鬆不少。
她直接閉上了眼眸，等待他的下一步。
他見沈徽寧還當真是想要自尋死路，他緊緊抓住了沈徽寧的肩膀，並道，“在你的心中，我就這麼不值得被人愛嗎？”
沈徽寧低頭，輕聲冷哼了一聲，並非是不值得，而是十分的不值得。
“抱歉，這一切對我而言，都已是過眼雲煙了。”她現在也已經是徹底心死了。
秦司言緊緊擁抱住沈徽寧，無論如何卻也不願放手。
“過眼雲煙，在你心中這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就將我也當成了過眼雲煙。”他只覺得十分氣憤。
緊接着，沈徽寧睜開了眼眸，看着他這般瘋狂且急切想在她這裡找到什麼認可的狀態，她的心中卻是經不起任何波瀾。
“我不要你將我當成過眼雲煙！我要你永遠記着我！”他想緊緊抱住沈徽寧，也想感受到沈徽寧真實的體溫，但她都只是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秦司言心中痛極了。
他也不知道爲何，自己怎麼就會心痛了，按照常理來說，他現在的身體機能已經十分僵硬，對於人的情感，這是最缺失的，但在此時，他感覺到了心痛的感覺。
這都是因爲沈徽寧，讓他感覺到了心痛的感覺。
在這個時候，他也才感覺到自己是一個真正的人，在情緒方面，自己也有真正的感受。
他心中愛極了沈徽寧，纔想在這個時候，讓她徹底死心。
讓司空圳從她的心中徹底消失，這樣，才能讓自己住進去。
但他忘記，自己這種手段，讓沈徽寧這輩子都不可能是接受他的。
“你知道嗎，這千年以來，我一直都在堅持，堅持着我會找到你，如今當真找到你了，我卻見你的心裡，永遠都不可能有我的位置，但這些也並非是我真正在乎的，我真正在乎的，只有你一個人。”他抱着沈徽寧告白，但沈徽寧卻仍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顯然，她現在的狀態可並沒有那麼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只覺自己抱着沈徽寧真實的感覺，在逐漸消退，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彷彿是在消失。
他這纔想到，司空圳竟是將永生珠也一起毀滅了！
只要是沒了永生珠，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身體也在加速衰老，衰老到一千年以後該有的模樣。
他親眼見着自己這樣衰老了下去，很是不敢接受！自己現如今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沈徽寧反應過來，見他這個模樣，出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她並非是因爲關心他，只因爲他現在的存亡關係到司空圳。
“是司空圳！他竟毀了永生珠！”他看着自己逐漸在變老的手背大聲道。
這時，從不遠處傳出來了十分吃力的腳步聲，沈徽寧看過去，卻見，果真是司空圳。
她瞪大了雙眸。
“阿圳，你總算回來了！”她上前擁抱住了他，這才發現他身體雖然是有人的溫度，但他現在也和秦司言一般，正在逐漸變老。
“阿寧，我可能，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他身上還有傷，但在此時，他卻強撐着笑容，對沈徽寧這般道。
這一笑，雖然很多皺紋，但在沈徽寧的心中都這卻是最美的笑容了。
她搖頭，一雙眸子之中並帶着眼淚，“你這個傻瓜，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我知道。”他低頭嘆息出聲。
但這一切，好像都已是來不及了。
他的面容正在加速衰老，且沈徽寧發現，他的手背再是明顯不過了，她只覺得他的手現如今就跟軟得沒有骨頭一般！
再擡頭見時，只見他在自己面前，也已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了！
她再是忍不住，緊緊抱住了他，並道，“對不起，我竟什麼都不能做。”這讓她心中怎能是不痛恨這樣的自己呢？
司空圳卻擡手，輕撫着她的頭，“傻瓜，以後的路既是要自己一個人走，就要比從前更加堅強，我相信你，這世上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他誇到沈徽寧。
沈徽寧卻搖頭道，“不，沒有你，我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她現如今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心痛，感覺自己的心要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開了。
怎麼會這麼痛？
她不想分離！這輩子都不想分離！
她緊緊抱住司空圳，生怕會在下一秒的時候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也能感覺得到沈徽寧對自己的不捨，但那又如何？
永生珠沒有了，這一切都不能再有轉機。
他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邊，走完他最後的路程。
沈徽寧怎麼都不願鬆手，緊接着，司空圳的身體越發感覺到了柔軟，這並非是一件好事。
他身體骨相的支撐力正在一步一步減少。
最終，他化成了一灘衣服，消失在了沈徽寧的面前，徹底消失的沒有蹤跡。
這讓沈徽寧微是一愣，還未反應過來這一切。
她見着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再見地上空空的衣物，她這才明白過來。
她的面容也不知該是做什麼表情。
一時之間，悲喜交加，讓她不知該是如何做表情，只知道自己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她如同傻了一般，就這樣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也不知自己該是做什麼。
“你…就這麼走了？”她明顯也不敢置信這一切，擡頭並狂笑了起來，大聲的笑聲，若是這裡有人，恐都要好奇，她爲何會是這般大笑。
她現在明白是面容情緒失控了，情緒大起大落，這讓她成了一個情緒失控的傀儡。
“阿圳！”緊接着，她失聲痛哭。
“阿圳！”她再是叫着。
而不遠處的秦司言也知道自己就快消失了，他蒼老的面容，在地上爬着，伸出蒼老的手，想要向沈徽寧伸去。
他只想，在臨走前能是再摸一摸沈徽寧這真實的感覺，這讓他就算是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他也願意。
但還未摸到沈徽寧這一刻，他就徹底灰飛煙滅，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