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司言如此謙卑,沈徽寧滿意點頭。對這宸王好感度倍增。
“成王敗寇,宸王不必恭維做作。”司空圳雖口中恭維,但仙風傲骨,身姿出塵,雌雄莫辨的面容上一雙眸子了淡漠掃過,冷冽入了人心。
這一句算是說到了沈徽寧心中。
沈徽寧恨不得能給他豎起大拇指!如此有傲骨之人,真是可敬又可憐。
站在司空圳的角度考慮,這一句太子,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但礙於身份立場,沈徽寧見狀,立馬轉身面向司空圳,入了宸王陣列。
“放肆!敢以此等態度對宸王,來人!給我打呀!”沈徽寧一甩手,這突如其來的命令給她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徽寧,不必爲我…”
“我就知宸王大度,我這就帶他離開。”說完,沈徽寧突轉面目,一抓司空圳的腕袖正想離開,一條疾空衝來的長鞭重重甩在沈徽寧的腳前。
“站住!本公主有同意嗎?”鞭子尤有迴響,女子的嬌喝聲傳來。
沈徽寧在腦海中快速搜索這聲音以及性格特徵的線索。
想來,這就是秦司言一母同胞的妹妹,華陽公主了!
“爲何要你同意?哪條律法表明得讓您同意本郡主才能離開,公主金口玉言,若是張口妄言,實爲有失皇家體面。”沈徽寧不疾不徐道。
地面仍有鞭條所重甩起的灰塵,與之氣定神閒的沈徽寧相比,秦子陽的所爲則稚氣得多了。
司空圳如遠山淡秀的眉眼似閃過絲漣漪,低垂凝視着沈徽寧牽着自己的手。
“幾日不見嘴皮子厲害不少!但本宮不跟你吵,本宮是來帶走他的!”說着,她伸出手還想搶司空圳。
剛纔那一鞭之仇,沈徽寧可是清楚記着。這個樑子,她們算是徹底結下了。
“誒,要什麼不好,偏要我的男人!華陽公主什麼時候有這癖好了?”沈徽寧上前伸出手,護住司空圳。
“你不僅是個瘋子,還無恥!明明男主便是來青雲與本宮聯姻的!虧皇兄還將自己最愛的汗血寶馬贈予你!竟是這麼一個白眼狼!”女配氣到眼淚汪汪,一巴掌重甩向沈徽寧。
沈徽寧腦海之中閃過萬千思緒!
這突然癲狂的汗血寶馬,竟是宸王所贈!
那這一切的陰謀,也就說得通了!
適才她就覺得他身上的香氣那麼熟悉,是失魂香,之前原主每次發瘋,都在秦司言趕到時安靜下來,一來二去,衆人皆認只有他秦司言能安撫她,與她交好,皇上便許了兩人的婚事。
如今看來,都是陰謀!
他是故意給她下了置她癲狂的藥物,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如今收服了南星,便不再需要淮寧王舊部的借力,自認爲羽翼豐滿,這纔是想殺了她!
她還想繼續想下去時,巴掌已然呼近。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沈徽寧會被甩得鼻青臉腫之時,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沈徽寧生生接下她的手腕,並一巴掌回甩了回去!
司空圳面容仍如深幽潭水般無波瀾,如看客般,
秦司言上前一步,扶住秦子陽。
“華陽,你沒事吧?”
華陽還未反應過來,她呆呆的靠在秦司言的懷中。
她被人打了?
“言行無小事!從前你欺侮我,今日,也就當還清了,我們走。”沈徽寧臉色驟冷,錯身碰撞了華陽的肩膀便徹底離開。
華陽公主可謂氣到就差吐血,她跺腳正想向秦司言訴苦,秦司言卻僅是微擡手,示意她閉嘴。
那一雙緊凝沈徽寧背影的雙眸深邃沉思,她心中憋氣不已。
關上郡王府就一人獨大的沈徽寧,可謂是容光煥發。
將整個王府都參觀個遍後,她開始慌了,在大廳來回踱步,“這可該如何是好?未婚夫竟是頭披着人皮的豺狼!真嫁過去,我豈不是被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她擡頭看這諾大的淮寧王府,恨鐵不成鋼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啃吃着滿桌佳餚的淮寧小王爺。
這就是她那剛年滿十六的弟弟,淮寧小王爺了。
整個淮寧王府,並無長輩,僅有她姐弟二人掌握着淮寧王府的實權。
因府中無長輩教管,導致兩人在京城猖獗霸道,落了一個臭名昭著的下場,
而此時的宸王與沈徽寧定下婚約,不僅盡到夫婿的愛護之責,更盡了長輩的悉心教導,這絕好的男人,將沈徽寧與沈梓勳吃的死死的,
“姐,有我在,誰敢搶你的骨頭吃!”不顧滿嘴與手的油膩,梓勳拍了拍自己的華服,雙目清澈有神。
沈徽寧頭痛撫額,縱觀整個淮寧王府,也就只有她纔算是明智,能認清現狀了。
“繼續吃你的,姐還有事先出府一趟。”沈徽寧甩了甩手,轉身闊步出廳。
“姐,明天還有清談會!”梓勳伸出手還想追上去,卻發現自己滿手油膩,忙在身上擦了擦後,沈徽寧卻早已無了蹤影。
後知後覺,今天的姐好像有些不一樣,沒有揍他了呀!
想到這兒,他開心得繼續吃雞腿了。
“你,跟我出府。”沈徽寧伸出手正想推司空圳,但見司空圳正經肅然,出塵不可侵犯,一時之間竟讓她有些自慚形穢。
“郡主請自重。”司空圳冷冽道。
“再不走!我可就當真不自重了!”說着,沈徽寧伸手便去拉扯他!司空圳極爲好看的眉眼一緊,不着痕跡躲開,這才從嘴縫間吐出,“去哪兒?”
“今日我死的有些蹊蹺,你先去跟我復原現場。”說着,她陷入沉思。
司空圳眼神間閃過一絲複雜,但還是跟上了沈徽寧的腳步。
此時已是昏黃,街上行人漸少,沈徽寧與司空圳趁此,到了今日的現場。
她站在原處,手裡握着手帕包着的毒針,閉上眸子,回想着這個針飛來的方向。
她的腦海之中彷彿回現當場的熙攘,自銀針的返回軌跡與她摸下銀針時的角度,是了!在那兒!
她睜開眸子,指向西南方的樓處。
“就是那兒!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