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山洞內,沈鍾寧坐在火堆旁,搓了搓手,又扔進去一把乾柴火。
這天色馬上就快要亮了,折騰了一夜,又沒吃晚飯,沈鍾寧早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她想念她的啤酒烤串小龍蝦,想念她的火鍋奶茶羊蠍子,想着想着,肚子就不自覺的叫出了聲音。
“咕嚕~咕嚕~~”,安靜的山洞裡,只聽到沈鍾寧的肚子咕嚕咕嚕叫。
楚修枂眉頭深鎖,他靠在火堆的另一旁,本想眯一會,卻被沈鍾寧的肚子給吵醒了。
沈鍾寧見楚修枂滿臉不悅,連忙捂住了肚子,尷尬的笑笑,“那個,你……餓不餓,這外面有湖,應該會有魚,不如我去看看能不能抓條魚回來。”
“這湖裡的魚能好吃嗎,在說了,你抓來怎麼吃,準備生啃嘛。”
折騰了一夜,楚修枂的肚子其實也早餓了,但是他是有底線的人,吃飯他只吃他們景王府裡的名御廚燒的菜,一桌菜,沒有個三葷三素,他是絕對不會動筷子的。
沈鍾寧翻了個白眼,隨後聳了聳肩膀,“也是,堂堂景王殿下,怎麼能夠吃野外的東西。景王殿下就坐在此處好好歇息吧,小女可是餓的肚子咕咕叫了,得出去找些吃的。”
沈鍾寧說完就大步出了山洞,楚修枂一臉氣呼呼的樣子,白了一眼沈鍾寧。
這懸崖底下,果然陰寒。沈鍾寧身上的衣服本沒有乾透,這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顫。
沈鍾寧在湖邊撿起一根大樹枝子,幸好這天色已經稍微有些泛白,足以看清湖底。
沈鍾寧脫掉鞋子,捲起了兩隻褲腳,腳丫子想要沾水試試水溫,腳底板剛一沾到水,就猛地抽了回去,這水……可真透心涼。
算了,爲了烤魚,她忍了!
又一次下水,沈鍾寧先是小心翼翼將一隻腳放入湖中,等一隻腳適應了水中的溫度,才又將另一隻腳慢慢探進湖中。
拿起樹枝子,彎下身子,瞪圓了眼睛使勁瞄着湖底裡的動態。
右手前石頭下好像藏着一隻黑色的尾巴,沈鍾寧低了低頭,仔細一瞅,嘿,原來真的有魚呀!
屏住呼吸,瞪圓眼睛,雙手緊緊握住樹枝子,瞄準,一下朝着魚尾巴插了下去。
只聽“嘩啦啦”一聲,很好,魚擺了擺尾巴就跑了,沈鍾寧還差點吃了個狗吃屎。
不要泄氣,沈鍾寧站直了身子,擦了擦臉上的水,只要這湖裡面有魚,她就不怕逮不住。
繼續屏住了呼吸,時刻注視着湖底下的動態。
剛纔那一撲棱,好像這水中的魚都受了驚嚇,全都貓了起來。
半柱香後,終於又游過來一條魚,只見這魚就停在沈鍾寧眼皮子底下。
“這回一定要逮住你”,沈鍾寧慢慢擡起樹枝子,瞄準了魚背,快速朝着水中便插了進去。
只見水中的魚兒,輕輕搖了搖尾巴,撲騰了幾下,一溜煙又沒了影子。
“哼,今日本姑奶奶還就不信了呢,非得抓住你們不可。”
她沈鍾寧的軟肋難道是抓魚?沈鍾寧不服氣,小聲嘟囔了幾句,捲了捲衣袖,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洞口外,楚修枂一隻手扶着洞口的巖壁,慢慢坐了下來。
他早就聽聞,沈鍾寧是個嬌寵過度的廢物小姐,可是眼前這丫頭,跟坊間流傳的並不一樣。難不成,沈東信這一落獄,還真把他這廢材女兒給打醒了?
另一邊,沈鍾寧絲毫沒有察覺到不遠處的楚修枂,她屏住了呼吸,在水中一動都不敢動。
終於,又來了一條大魚,這條魚可真肥,看樣子得有個三四斤重吧。
沈鍾寧心裡面樂開了花,這回可一定不能在讓你跑了。
她又慢慢擡起樹枝子,這次不能慌,一定要穩住,樹枝子慢慢往下移動,剛要使勁插下去時,只聽“譁”的一聲,一枚飛鏢精準的從水中劃過,直插進了魚肚子中心。
坐在洞口的楚修枂徹底看不下去了,只怕這丫頭,在不從水中出來,腿都要凍壞了。
沈鍾寧看着插在魚肚子裡的飛鏢,愣了三秒中,隨後雙手捧起了水中的大魚,輕輕拔下了魚肚上插着的飛鏢,猩紅的血跡下,模糊可以看到一個“枂”字。
沈鍾寧連忙朝洞口看去,只見楚修枂正扶着洞口,慢慢悠悠往山洞裡走去。距離這麼遠,飛鏢都可以這麼精準的插進魚肚子裡面?佩服佩服。
沈鍾寧洗了洗手,先是將魚表面的魚鱗逆向刮乾淨,又麻利的剖開魚腹,取出了裡面的內臟,清洗乾淨,“萬事俱備,只等上火烤啦。”
山洞內,楚修枂剛纔微微動彈了幾下,胯下的傷口處,又隱隱約約傳來了痛感。
他微閉上雙眼,整個身子半靠在洞壁上,蹙緊了眉頭。
“餓壞了吧,這魚又大又肥,若是烤着吃,定會鮮美,我烤給你吃。”
沈鍾寧一邊拎着魚,一邊歡快的小跑進了山洞。
楚修枂慢慢睜開眼睛,一臉不屑的樣子,“哼,你還是留着自己吃吧,本王不吃這野外的髒東西。”
呵!髒東西?都什麼時候了,這個楚修枂竟然還在挑嘴,再說了,這野生的魚才最鮮美,他竟然說這是髒東西。
行吧,不識貨是吧,看等會不饞死這傢伙!
“矯情!”,沈鍾寧翻了個白眼,小聲罵出了聲音,“既然景王殿下出生高貴,看不起這野外的食物,那小女等會就不客氣了。”
楚修枂轉過了腦袋,不屑在與沈鍾寧理論,索性閉上了眼睛,想要歇息一會。
沈鍾寧狠狠的白了一眼楚修枂,隨後又往燒的正旺的柴火裡面,扔了幾根木柴。
通紅的火苗越燒越旺,火苗正中間樹枝上面插着的魚兒,表皮慢慢開始變得焦黃,魚體裡面的水分也在高溫的烘烤下逐漸一點一點蒸發掉。
任何一種肉類,烤着吃莫過於是最好吃的一種烹飪方法了。高溫將多餘的水分烘烤掉,食物的香氣就會慢慢散發出來。香味在熱氣的揮發下,逐漸擴散到人的鼻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