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杏花樹小酒館裡,十三娘一身紫色打底繡金色杏花羅裙,腰間繫着一條手掌寬的金色鏤杏花腰帶,顯得腰枝更加盈盈可握。頭上插着一支紫色的步搖,耳垂上兩支金色月牙形耳墜灼灼生輝。
蕭靖燭站在不遠處,今日穿的倒是清爽,一身白衣,頭髮整個高高的束了起來。
昨日裡被楚修枂和沈鍾寧兩人餵了一肚子的狗糧,蕭靖燭心裡面憋屈的很。
這不,一大早兒,就過來十三娘這兒了。
他老遠就看到十三娘慵懶的趴在窗前的桌子上,手裡面抱着那隻他送給她的大金貓。
那貓是他問府裡面的奴才要來的。前幾日,他從慎刑司回來,府中的小奴才正逗趣追着一隻貓跑,那貓蹭一下就跳進了他的懷中。
那小奴才一看,緊忙跪地求饒,心想這回算是惹了大禍了。
沒成想,蕭靖燭一見這隻貓竟然喜歡的不得了,通身金黃的身子,毛茸茸的,肥嘟嘟的腮幫子,一雙眼睛也圓溜溜的,喜人極了。當下便想着要把這隻貓送給十三娘,好討個美人兒的歡心。
事實證明,蕭靖燭這招確實管用。十三娘也確實喜歡這貓,平日裡沒事了,就喜歡擼上幾把。
還給它起了個洋氣的名字,叫“肥嘟。”
“肥嘟,你可得聽話,乾孃才能給你小魚乾吃,要不然,你就只能喝涼水。”
十三娘將肥嘟抱在懷裡面,素手捋了捋肥嘟的毛,小聲的唸叨着。
肥嘟一臉享受的樣子,“喵”了一聲,看了一眼十三娘,好像是聽懂了人話的樣子。
“咳,咳”,蕭靖燭故意咳嗽了兩聲,十三娘懶得回頭,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是蕭靖燭過來了。
蕭靖燭搖了搖手裡的摺扇,見十三娘不理會他,自顧走進了屋內,低頭,瞧這肥貓在美人懷裡一臉享受的樣子。
伸手,拍了拍肥嘟的腦袋,“你呀,你呀,你這個小東西,本公子都有點羨慕你了,什麼時候本公子也能躺在美人懷裡面享受這溫香軟玉啊。”
肥嘟被蕭靖燭一拍,隨即擡高貓音瞄了一聲,尾巴撲棱了幾下,就跳出了十三孃的身子。
十三娘見肥嘟逃走有幾分不爽,白了一眼蕭靖燭,一臉不悅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痛快喝了幾口茶,“吆,咱們蕭大人,昨個沒來我這小館子裡,今日倒是勤快,什麼風把蕭大人一大早就吹過來。”
蕭靖燭笑笑,連忙坐在了椅子上,“看你說的,昨日裡我是陪景王去辦些事,沒得空過來。”
十三娘眉頭輕挑,“哦?陪着景王殿下做事?可是何事?”
蕭靖燭先是愣了愣,隨後笑笑,“也沒什麼事,就是些私事而已。我這不是想你了嘛,得了空緊忙過來看你。”
十三娘不屑的笑笑,“拉倒吧,傳聞中的花花公子蕭大公子,不是一向都是隻留風流不留情嘛,不說什麼事,昨日裡定是又去找哪家姑娘了。”
這話,擺明着還在爲前兩天的事兒而生氣呢。
前兩日,百花閣裡的錦繡姑娘過生辰,提前好幾日就譴了小丫頭去蕭府上送信。
蕭靖燭本想着隨便送些賀禮算了,可是那錦繡竟然讓小丫頭,天天去他府上送帖子。
蕭靖燭頭疼,大概真應了楚修枂那句話,惹出來的風流債,早晚得還呀。
無奈之下,只好應了帖子。
這錦繡畢竟是百花閣裡面的頭牌姑娘,尋常的姑娘也就做罷了,可這衆屌絲心目中的女神,那老媽子不得大操大辦,趁機多摟上幾筆啊。
這不,這錦繡的生辰百花閣裡辦的那是風風火火,也就順理成章的傳到了十三孃的耳朵裡。
刺撓了他有五六日了。
蕭靖燭皺了皺眉頭,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本公子不是跟你說了嘛,錦繡的事情都是誤會一場。你說我不去吧,那小丫頭天天的在我蕭府門口纏着,我畢竟是爲官人員,一個百花閣裡的小丫頭日日在我府外,這影響多不好啊。”
十三娘輕哼一聲,撇嘴笑笑,“蕭公子也虧的說的出口影響不好,你自己若不去那百花閣裡面遍地留情,人家姑娘會去你府外纏着你不放嗎。”
十三娘這話懟的他倒是說不出口,哎,自己惹下的風流債,還不得一點一點還嗎。
“本公子承認以前我是喜歡去那些煙花之地,可是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只去過一次跟錦繡過生辰,別的再也沒有去過百花閣了。你若是不信,本公子可以對天發誓。我若是撒謊,就讓雷把我給劈死。”
蕭靖燭一邊說着,一邊舉起了右手,做了一個對天發誓的手勢。
俗話說得好,男人靠得住,母豬都上樹。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大概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呼隆一聲響雷轟的一下,就打了下來。
“我去,要不要這麼邪門。剛纔還好好的天,怎麼突然就打雷了。”
蕭靖燭被雷聲嚇得一哆嗦,自己都傻眼了,這雨來的可真是時候。
十三娘倒是淡定,看了看窗外的雨,吆喝了一聲讓富貴將桌外的桌椅板凳都搬進屋內,隨後衝着蕭靖燭不屑的笑笑,“蕭靖燭,看到了沒有,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說謊話早晚得遭人劈。”
蕭靖燭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行了行了,我說實話,除了給錦繡過生辰那次,我還去過一次百花閣。”
語氣越來越低,聽上去還有幾分委屈。
十三娘冷笑了兩聲,未語。拿起了桌上的一盤葵花籽,有一搭沒一搭的嗑了起來。
蕭靖燭見十三娘不吱聲,緊接着又緊忙解釋道,“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發誓,就去過那一次,從那除了給錦繡過生辰,我就在我沒去過百花閣。”
十三娘淡定的嗑着盤子裡的葵花籽,蕭靖燭見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打算,一下子奪走了十三孃的葵花籽,“你倒是說句話呀,信我還是不信我。”
十三娘倒也不惱,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臉,拍了拍手上的塵,“行了,蕭大人,時候不早了,我這小館子也該上人了,蕭大人若是想留下喝幾杯,就請便。蕭大人若是不想喝酒,那本姑娘也不相送了。”
看來今日是不能聽他解釋了,“得,富貴,給我來壺上好的梨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