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東陵的將士,押送南陵皇帝進京的日子,城門口通向皇宮的道路,早已清理乾淨禁衛軍守在兩側,擋住看熱鬧的人,也擋住意圖不軌的人。
道理兩旁擠滿了人,可路中央卻是空空蕩蕩,只等凱旋的將士歸來。
沒有讓百姓太久了,城門一開,徵南的將士便一臉驕傲的走了進來,昂首挺胸,那一身肅殺之氣,看得兩旁的禁衛心中生羨,只恨自己沒有去前線,沒有親眼看到,攻破南陵皇城……
領頭的副將,穿着黑色盔甲,騎着棗紅大馬,圍觀的百姓看到他,一個個高喊:“鳳離大將軍,是鳳離族的大將軍,鳳離大將軍破了南陵,生擒了南陵皇帝。”
接着,就聽到百姓高喊鳳離大將軍,偶爾還能聽到兩句鳳離王,說鳳離王如何如何。
坐在馬背上的副將,心裡那叫一個鬱悶,本來代鳳離憂進城封賞,他還挺高興的,可一進城卻發現,城中根本無人知曉他是誰,只知道英勇擅戰的鳳離大將軍,可偏偏他又不好在這個時間說,他不是鳳離憂。
唉……副將暗暗嘆氣,一臉僵硬的坐在馬背上,享受本該屬於鳳離憂的榮耀。
“不知三公與宰相看到今天的場面,會不會氣得吐血。”城門附近的茶樓上,一身便服的鳳輕塵坐在雅間,時不時地看了兩眼熱鬧。
夾道歡迎的百姓,會高喊鳳離王,大讚鳳離族的大將軍,自然是鳳輕塵的手筆,鳳離族前段時間高調行事,可不僅僅是做給人看,而是鳳離族向世人宣誓:鳳離族要續寫當年的驕傲。
真正坐到這個位置上,鳳輕塵才明白,她想要低調不與人爭完全不現實。她的低調在外人看來是好欺,除非她想被人踩到泥底,不然,她就必須高調張揚給那些處心積慮,想要找她麻煩的人看,讓他們看清楚,她鳳輕塵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靠得不僅僅是皇上的聖寵。
她有自己的驕傲,甚至可以張狂的放言,憑她在東陵的勢力,不管皇位上坐的是誰,只要她願意,她都可以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鳳輕塵把玩着手中的玲瓏杯,因奶寶出生而日漸暖和眸子,再度閃爍着凌厲、冰冷的光芒!
左岸守在她身旁,雙脣緊閉,一個字也沒有吭。
他就想不明白,鳳輕塵不好好的不在宮裡呆着,跑出來看什麼熱鬧,今天可是南陵皇帝被押送進京的日子,南陵餘孽肯定不會放過最後的機會,一定會糾集南陵所有的力量,來救南陵皇帝。
怕什麼來什麼,囚車剛剛入城,城中的百姓,還來不及打量南陵皇帝和妃子長什麼樣,就見人羣中突然殺出一羣黑衣人。
這羣黑衣人殺人不眨眼,直接在人羣中殺出一條血路,衝到最前方:“救皇上。”
“有刺客!”
“保護囚車,絕不能讓他們劫走犯人。”
城門口一片混亂,旁觀的百姓見死了人,一個個驚恐的大喊,躥來躥去,給東陵士兵帶來巨大的壓力,有不少百姓擠倒在地,被人活活踩死……
東陵將士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等,他們必須保住犯人,不然,讓人把南陵皇帝劫走,他們的軍功嘉賞沒有不說,還會因此受到責罰。
關押南陵皇帝的馬車被將士們護在中間,前後、左右都有重兵防守,當黑衣人殺進來時,訓練有素的士兵第一時間,將囚車圍了起來,不讓黑衣人靠近。
囚車裡,原本頹廢等死的南陵皇帝,在看到黑衣人殺進來時,雙眼猛得一亮,死死地盯着黑衣人,等他們衝過來救自己。
他就說,他手下的人不會忘記他,一定想辦法救自己出去。
南陵皇上激動的全身顫抖,恨不得黑衣人立刻殺到眼前,將他救出去……
“快,快救朕。”什麼面子、帝王尊嚴,南陵皇上都管不了,他就知道他要逃出去,他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該死的囚車。
昔日執掌天下的尊貴帝王,一朝國破,居然淪爲卑賤的階下囚,甚至連普通的犯人都不如。至少普通的犯人,不用坐在囚車裡招搖過市,任人打量、奚落……
巨大的落差,幾乎要將南陵皇帝逼瘋,眼見自由就在眼前,他怎能不激動!
黑衣人也沒有辜負南陵皇帝的期盼,在重兵守護,他們硬是殺出一條血路,衝到南陵皇帝的囚車前。
黑衣人目標很明確,什麼皇妃、小皇子他們完全不管,他們只管救南陵皇帝,其他人的死活全然不他們眼中。
南陵皇帝看到希望,激動的大喊:“快,快救朕出去,朕一定會重重厚賞你們。”
“皇上,皇上,救救臣妾呀,皇上……”其他囚車的妃子們,一個個哭得梨花帶淚,希望南陵皇帝能心軟,可此時他自顧不暇,哪有空管這些美人。
“皇上,孩子,我們的孩子……”育有小皇子的王姓妃子,手裡抱着一個小奶娃,哭得柔腸寸道,可南陵皇上依舊沒有看她一眼。
別說黑衣人救不了那麼多人,就算救得了他也不會讓黑衣人救,多帶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拖他後腿。
女人、孩子他以後都會有,只要他復國成功,一定會替自己死去的妃子和兒子報仇,現在……
對不起,任何人的命,都沒有他重要。
“唉……男人果然靠不住。”鳳輕塵眼中閃過一抹悲傷,別過臉對左岸道:“左……”
“別讓我出手,我不會救她。”左岸不等鳳輕塵說,就開口打斷,鳳輕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聖母呢,他們是南陵的妃子和皇子,我好好的救他們做什麼。”
她雖然同情那位妃子,可也僅限於同情,她不會因這種同情,而做出不該做的事。
“哦……那你叫我做什麼?”左岸冷冷地看向鳳輕塵。
“我是告訴你,可以動手了!”鳳輕塵指着,已被黑衣人救出囚車的南陵皇帝。
南陵皇帝可不能被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