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是傻子,密探頭子說得這麼直白,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雖然沒有證據,可從密探的話中,皇上大至可以推斷出事情的經過。
福壽聯合北域、帝國張家的人策劃綁架林初九,結果被林初九提前知曉,林初九將計用計,聯合安插在福壽身邊的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用福壽換了林初九。
帝國張家把福壽當成林初九綁走,到現在還不知他們綁錯了人,甚至可笑的派人去給蕭天耀送信。
“哼……”把事情理清後,皇上止不住冷笑,“好一個林初九,你果然不簡單,朕看錯你了。”
皇上隨手抓起桌上的筆,緊緊地握住,手背上暴露出來的青筋,顯示出他此時的心情有多差。
林初九!
“啪……”皇上一個用力,生生將手中的筆折斷,擡頭看到跪在下方的密探頭子,皇上冷着臉道:“滾下去!”
密探頭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皇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斷成兩截的筆割破了手心,鮮紅的血沁了出來,皇上卻像是不知道痛一般,眼眸閃動着複雜的光芒……
沒有意外的話,福壽長公主沒有死,她被帝國張家綁走了。
這一點不需要懷疑,現在的問題是,他要不要派人去救呢?
救?帝國張家他倒不懼,可他丟不起這個臉。
木已成舟,所有人都認爲福壽長公主死了,他要把人救出來,如何向文武百官和百姓們解釋?
還有,他把人救了出來,就表示他知曉張家的陰謀,與張家直接撕破臉。
一個小小的張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後面的中央帝國。
因爲錢莊的事,中央帝國對東文十分不滿,要不是這樣,南蠻也不會插手東文與北歷一戰。
中央帝國正愁找不到他的麻煩,爲了一個福壽,再次與中央帝國扛上值得嗎?
而且,依福壽的性子,林初九落到張家人手裡,必然沒法討得好,到時候得救了中央帝國,卻救回一個名聲盡毀的長公主,值得嗎?
可不救?
福壽終歸是他的皇妹,他曾應下要好好保護的人。
“此事……”皇上閉上眼,張開緊握的雙手,任手中的碎木片落下……
“來人!”皇上思索再三,終是下了決定。
“聖上!”依舊是密探,這個時候只有他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無法進來。
“去,派人潛入張家的貨船,儘量把長公主救出來。”皇上依舊沒有睜開眼,“儘量”二字咬得輕,可這兩個字一出,密探頭子就明白皇上的意思。
儘量,就是事情不一定要成功,只要盡力去做,日後提起不會愧疚難安就成。
解決完一樁大事,皇上纔有空關注自己的傷口,看到還在沁血的手心,皇上讓人宣了秦太醫過來。
這麼一點小傷,完全沒有必要宣秦太醫進宮,可皇上的要求無人敢說不。
秦太醫匆匆進宮,看到皇上的傷還沒有包紮,行完禮後,忙跪到皇上的腳邊,替皇上將傷口裡的木屑挑出來,細心的包紮好。
前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可秦太醫卻急出一身的汗,“聖上,傷口包紮好了,這兩天儘量少碰水。”
皇上沒管自己的傷,而是說道:“秦愛卿,你說林初九的傷有沒有可能是假的?”查清福壽長公主的事,皇上就不相信林初九會受傷了。
林初九既然提前拿福壽長李代桃僵,那就表明林初九當時不在現場。
人都不在,臉怎麼能傷?
“這,這……不無這個可能。”秦太醫冷汗淋漓,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不等皇上發話,再次重申:“聖上,當時臣只是看到一眼,蕭王妃的傷口十分嚇人。”
當時秦太醫就說了,林初九的傷口很深,如果是真的受傷,那麼她的臉必毀,如果是假的,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
“秦太醫,你明兒個再去一趟蕭王府,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親眼看到林初九的傷。”皇上緩緩開口,動了動右手,見右手依舊靈活,不影響寫字,滿意的點頭。
秦太醫很好,總是知道他需要什麼。
他可以受傷,但不能讓臣子知曉。
“臣遵旨。”秦太醫不敢說不,低頭應是。
皇上也知秦太醫難辦,又補了一句:“朕命護龍衛送你前去,蕭王妃要敢傷你,朕準你便宜行事。”
也就是說,爲了查清林初九是否是真的傷了臉,皇上不介意使用暴力手段。
秦太醫長鬆了口氣。
有皇上這話,他就安心了!
同一時刻,蕭王府書房裡,白天不敢進門的蘇茶,偷偷摸摸的溜進來,在書房裡向林初九彙報事情的進展。
“事情很順利,張家和富天錢莊的人,都認爲王妃你顏面受損的消息,是蕭王府故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掩飾你失蹤的事。張家還派人去給王爺送信,快馬加鞭,半個月內應該就能到了。”蘇茶說這話時,異常興奮,雙眼亮得嚇人。
沒有辦法,他只要一想到帝國張家花了半天的功夫,結果卻綁走一個冒牌貨,就忍不住激動。
張家的人要是知道,他們千辛萬苦,最後卻綁了一個沒用福壽長公主,不知會不會氣的吐血?
林初九笑了一聲,轉了轉手中的筆,問道:“我們給王爺寫的信,什麼時候會到?”
林初九雖然不相信,蕭天耀會爲她向張家妥協,可這事牽扯太多,還是要事先報備一聲,以免出差池。
“信是七天前送出去的,算算時間,最多還有七天,信就會到王爺手裡。”蘇茶一臉自信的說道,說完又看了林初九一眼,見林初九一臉滿意,蘇茶試探的問了一句:“王妃,你就不想知道,王爺得知你被張家綁架,會有什麼反應嗎?”
女人不是都愛玩這一套嗎?他們家王妃怎麼就不喜歡呢?
“不想。”林初九想也不想就道。
“啊?爲什麼不想?”蘇茶一臉不解,林初九笑了一聲,沒有細說的打算,只道:“沒有必要。”是的,沒有必要,她從來沒有想過,拿種事去試探蕭天耀。
她和蕭天耀之間的感情太淡了,還經不起試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