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個壞消息傳來,可蕭天耀卻連眉都沒有擡一下,似乎完全不把這些事當回事。倒是林初九有些擔心,可看蕭天耀一臉沉穩,又不敢將擔憂的話說出來。
她不是女權主義者,她從來沒有想過插手蕭天耀的事。即使擔心,她也不會在人前問出來。
蕭天耀雖然一直在聽暗衛彙報,可也時不時注意林初九的動作,見林初九如此沉得住氣,不由得暗自點頭。
這個女人,他是越來越喜歡了,越來越放不下了。
暗衛彙報完,便在那等蕭天耀的命令,可等了數息也不見蕭天耀開口,暗衛只得硬着頭皮喊一聲:“王爺……”
“退下。”蕭天耀揮手,完全沒有下達命令的意思,暗衛見狀也不敢多言,乖乖退下。
營帳內又只餘蕭天耀與林初九兩人,林初九看着蕭天耀猶豫再三,仍舊沒有問出來。
問了又如何?這些問題要是蕭天耀解決不了,她也沒能耐解決的,問了也是白問。要是蕭天耀能解決,她問了蕭天耀也不會說。
林初九起身道:“王爺,身辰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她想,蕭天耀今晚肯定有許多事要忙吧。
林初九欠身,轉身離去,可剛側過身子就聽到蕭天耀開口道:“本王以爲你會問。”
林初九一頓,又轉了過來,看到蕭天耀平靜無波的面容,心中的擔憂驀地一鬆,笑道:“本來是想問的,可看王爺胸有成竹,便知王爺們心中已有對策,問不問都不重要。”
“不,很重要……”蕭天耀淡淡開口,聲音不大,語氣卻十分終重,“初九,夫妻本是一體。”他沒有好下場,林初九又能落得好?
“王爺,除了夫妻一體外,還有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蕭天耀沒有好下場,她還有一個機會落得好,那就是——賣了蕭天耀。
“你……不會!”仍舊是一句話分兩句話,可這話卻讓人聽着歡喜,林初九噗嗤一笑,樂了:“王爺就這麼……”
“王爺,不好了!”林初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營帳外的親兵打斷了。
蕭天耀眉頭一皺,“出什麼事了?”
“朱御醫說流白公子藥物過敏,此刻全身紅腫,高熱不退,朱御醫不敢保證流白公子醒來後,會不會燒壞腦子。”親兵知事情嚴重,根本不敢遲疑,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藥物過敏?”蕭天耀眼中的溫情頓消,冷着臉站起來,“初九,隨本王走一趟。”他要知道流白是真的藥物過敏,還是某些人別有用心。
“等我一下,我去拿藥箱。”林初九雖然不喜歡流白,可這個時候也不會拿僑,匆匆走回內室,將頭髮盤成男子的髮髻,拎起藥箱就往外走。
蕭天耀就站在外面等候,見林初九裝扮得體,沒有露出女兒姿態,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至於林初九手上的藥箱?
蕭天耀看到了,可天之驕子的他從來沒有幫人拎過東西,他根本沒有幫人拎東西的概念,就是林初九也不例外。
林初九不是什麼女權主義者,可也不是事事都依賴人,希望旁人把她當公主呵護的嬌弱女子,她也沒有想過要蕭天耀幫她拎藥箱,自個提着藥箱就跟了出去。
藥箱不重,許是蕭天耀考慮到林初九的步子,走的並不快,林初九提着東西跟在身後也不吃力。
流白並沒有住在傷兵營,他所住的帳篷離蕭天耀的營帳並不遠,約莫兩柱香的時間就到了。兩人一進去,朱御醫和他的徒弟就迎了出來,“下官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蕭天耀腳步不停,從朱御醫身邊走過,直接在帳篷內唯一的椅子上坐下,“說,怎麼回事?”
林初九提着藥箱,站在蕭天耀身側,沒有急着去看流白。
朱御醫站起來,朝蕭天耀作揖,一臉懊惱的道:“下官該死,沒有發現流白公子之前沾了木須草,以至於所開的藥物與木須草相剋。”
“木須草?那是什麼東西?”蕭天耀雖不是大夫,可簡單的常識還是知曉的。
“是中央帝國的一種特殊草藥,藥性奇特,平時無色無味無毒,沾上後只要用熱水泡泡就能去了藥效。可要與其他藥材中和,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下官不知流白公子沾了木須草,所開的退熱藥中,有一味藥與木須草產生反應,致使流白公子過敏,高熱不退。”朱御醫越說越懊惱,似乎在怪自己太過大意。
蕭天耀審勢的看了朱御醫一眼,問道:“即是中央帝國的草藥,你怎麼知?”木須草有多獨特蕭天耀不知,可他卻知他不知道這種草藥,由此可見木須草並非人人都知的藥材。
“下官的家族與……中央帝國有些淵源。”朱御醫低頭,眼神黯然。
“原來如此。”蕭天耀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尋問,這讓朱御醫暗暗鬆了口氣。
朱御醫暗自調整呼吸,繼續說道:“王爺,木須草無毒,雖說與其他的藥材混合後,會產生不同的效果,但卻不會致命。下官能醫好流白公子過敏發熱的症狀,可卻需要兩天的時間。下官不敢保證,這兩天的時間內,流白公子的腦子會不會燒壞。”
木須草雖然奇特,可並不是毒物,即使與其他的藥草中和會產生新的藥性,卻也不會有毒,更不會讓人致命。
朱御醫既然知曉木須草,當然也有醫治之法。可現在讓人頭痛的不是木須草帶來的過敏症狀,而是流白一直高燒不退!
流白身上沾了木須草,時間太久,就是用熱水泡也消不掉。他要是再開退熱的藥,流白不僅無法退熱,過敏的症狀還會加重。
流白之前已經燒了好幾天,而等到兩天後,誰也不敢保證流白會不會燒壞腦子。
流白是蕭天耀的親信,朱御醫不敢擅自做主,只得讓人去請蕭天耀,讓蕭天耀定奪。
可蕭天耀並不是大夫,朱御醫解釋的很清楚,可這些都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