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傻傻地看着蕭天耀,看着他給自己擦汗,然後若無其事的慢回手。事後還不忘嘲諷一句:“怎麼?出去了一趟傻了嗎?還不快給繼續按,你想害本王雙腿永遠無法恢復嗎?”
“哦,哦……”林初九沒有注意蕭天耀的話有多刻薄,她只知道……這畫風不對呀!
蕭天耀真得沒有撞邪嗎?
當蕭天耀收回手,當林初九恢復冷靜,繼續給蕭天耀按揉後,林初九仍在思考這個問題。
蕭天耀中邪的可能微乎其微,那不是中邪是什麼?
難不成是喜歡她?
這個念頭一閃,林初九就讓它過了,因爲太不可能了。
蕭天耀怎麼可能喜歡她,這比蕭天耀中邪的可能性還低。
應該是因爲今天的事!
林初九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偷偷看了蕭天耀一眼,發現蕭天耀一如既往的高冷,林初九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王爺,外面的事是要現在說,還是等你泡藥浴的時候說?”林初九自覺很上道,可她卻沒有看到蕭天耀眼中,一閃而過的無奈。
蕭天耀想要知道外面的事,根本不需要林初九親口說。
“說。”林初九身上還穿着王妃正服,穿這麼厚陪他去泡藥浴,就不怕把自己悶死嗎?
“哦……”得到蕭天耀肯定天答覆,林初九徹底放下心來,果然蕭天耀很正常,剛剛一定是她的錯覺。
林初九一邊按揉一邊將外面的事,一一說給蕭天耀聽,沒有一絲隱瞞,包括自己和林相客套的寒暄,林初九也一字不落的重複出來。
非常詳細,雖然一些細節沒有說,可蕭天耀能想像得出,面對林初九不按理出牌的舉動,那些個學子與林相有多憋屈。
林初九做得很好,就是他出去,也不一定會做得比林初九更好,只是……
蕭天耀誇了林初九,卻不是誇她好,而是:“你的記性真好。”連旁人的話也記得這麼清楚,這記憶力真不是一般的好。
這絕對是誇獎,可林初九卻沒有高興,反倒露出一絲苦笑,低頭,什麼也沒有說。
她能告訴蕭天耀,她記憶力好,是因爲當年讀書時買不起書,只能去圖書館借,借的書要在規定時間內還,有些好書她就只能抄下來或者背下來。
抄太慢,她就逼自己去背,背的多了記憶力自然就好了。記憶力好了,就習慣去記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
比如記仇!
蕭天耀不是什麼擅言詞的人,林初九不說話他也找不到話題,一時間屋內靜得落針可聞,只有林初九的手與衣服摩擦的聲音。
林初九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之前哪一天不是這樣。可蕭天耀卻覺得很不舒服,林初九和一個陌生人都能說得上話,和他就無話可說嗎?
這麼一想,蕭天耀就更不高興了,周身散發着濃烈的寒氣,林初九哆嗦了一下,不解地看向蕭天耀,“王爺,你沒事?”不要這樣嚇人好不好,會嚇死的。
“本王能有什麼事?”蕭天耀不問反答,結果林初九隻是應了一聲,便低頭繼續手上未完的工作。
簡直能把人氣吐血!
蕭天耀深吸了口氣,算了,不和遲鈍的女人說話。
別過臉,看向窗外,仔細思索今天的事,卻越想越覺得不對。他和皇上鬥了這麼多年,皇上對他出手從來都是殺招,什麼時候這麼委婉過,居然找一羣狂生學子來壞他名聲了?
這麼多年來,皇上還不瞭解他嘛,他從來不是在乎虛名的人。
“皇帝到底要做什麼?”手指無意識的敲打扶手,“咄咄咄”的聲音傳出,讓人不由自地隨着調整呼吸頻率。
外人看來,只覺得這對夫妻相對的異常溫馨,絲毫沒有尷尬與不睦。
墨玉兒進來請蕭天耀去泡藥浴時,就看到這一幕,心臟爲之一揪,卻仍強撐着笑臉,將來意說明。
“扶本王起來。”蕭天耀收回思緒,對林初九道。
“好,王爺等我片刻。”因爲墨玉兒在,林初九臉上的笑容比之前溫柔了許多,尤其是當她看向蕭天耀時,眼中的溫柔能將人溺斃。
明知林初九是裝的,可蕭天耀仍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
林初九擦了擦手,將輪椅擺好,便上前攙扶蕭天耀起來,墨玉兒站在一邊,即不上前幫忙也沒有走。
蕭天耀看着不胖可實際上挺重的,就是俗話說的,骨頭裡面都是肉的人。墨玉兒就不敢保證,自己一個人能將蕭天耀攙扶起來,可是林初九能做到,這讓墨玉兒心裡很不平衡。
她能做到的事,林初九都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林初九也能做到。明明她纔是學醫出身的,有一個名滿天下的神醫父親,爲何她還是比不過林初九呢?
林初九心無旁騖,和往常一樣攙扶起蕭天耀,可不想在扶蕭天耀坐下去的那一瞬間,蕭天耀的脣從她臉頰旁掃過,落在耳際處。
“王,王爺。”林初九像是觸電一般,扶着蕭天耀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這,這是調戲嗎?
林初九側頭看着蕭天耀,大眼滿是疑惑,蕭天耀卻無事人一般,挑眉問道:“怎麼了?”順勢坐下,動作不要太自然呀!
“沒事。”林初九覺得應該是自己多心了,剛剛絕對是意外。
因爲角度的問題,墨玉兒並沒有看到蕭天耀與林初九的互動,只是不解地看着兩人,見林初九推蕭天耀出去,墨玉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等林初九走後,才一臉失落的走出去。
林初九身上穿着厚重的正服,走進蕭天耀泡藥浴的房間,不免覺得有些悶熱,只是林初九這人能忍,即使不舒服仍沒有說什麼。
林初九和往常一樣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唯一的差別就是,墨神醫明裡暗裡指責林初九耽誤了蕭天耀醫治的時間,而林初九沒有像以往一樣不軟不硬的頂回去,只當沒有聽到。
墨神醫知道林初九並非怕了,一時間也提不起勁,說了幾句得不到迴應也就不吭聲了,施完針後轉身出去了,留下林初九與蕭天耀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