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蘇吃了一驚：“什麼？你是說此人不止殺了南宮毓，還殺了太子和衆位皇子？”
“是。”風凌絕點頭，“衆位皇子年幼者皆在宮中，已封王者都在京城各自的府邸，但不管在哪裡，都在一夜之間被殺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沐雲蘇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驚訝和憤怒，“居然如此……如此殘忍，我、我劈了他當柴燒！”
玄冰蘭早已皺起了眉頭：“很明顯，兇手是想嫁禍給凌絕。”
“是。”風凌絕點頭，“我懷疑那句話根本就是故意說給南宮毓聽的，兇手也是故意先留下他一口氣，好讓他把我是兇手這一點說出來。”
“沒錯。”玄冰蘭表示贊同，“他既然可以一劍殺了蔣賢妃，當然沒可能在殺南宮毓的時候失手。不過……可以確定兇手是個男子嗎？”
還以爲會是玄真盈。
“可以。”風凌絕點頭，“至少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應該是個男子。”
沐雲蘇沉吟着：“其餘兩國呢？”
“大同小異。”風凌絕回答，“兇手的作案手法基本相同，每到一國都是把本國皇帝和所有皇子全部屠殺殆盡，而且手段極其高明，不過總會留下一點線索，讓他們知道兇手是個靈力修爲達到戰神級別的人，好嫁禍給我。”
沐雲蘇咬牙：“不會也是讓他們的皇帝臨死之前聽到兇手自己說是個戰神吧？那豈不是太有斧鑿之痕了？”
“當然不會。”風凌絕搖了搖頭，“據我們調查，兇手在殺西陵越時，西陵越及時察覺，知道並非來人對手而立刻啓動機關，躲入了密室之中。原本那密室堅固無比，西陵越還以爲能夠逃過一劫，誰知兇手一掌就劈開密室的門，接着一掌劈碎了他的腦袋，他當場便腦漿迸裂而亡！無論是密室的門還是他的腦袋，要想碎成那個樣子，非戰神級別的人做不到！”
簡直難以想象當時的場景，沐雲蘇只覺一陣強烈的噁心感涌了上來，險些當場吐個滿地！勉強壓着翻騰的胃，她接着問道：“也就是說，雖然兇手不是你，但一定是戰神級別。”
“是。”風凌絕點頭，“所以我正在奇怪，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
沐雲蘇咬了咬牙：“天璃國呢？”
“據說天璃國的人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此人是我，但毫無疑問也是個高手，否則不會無聲無息地將東方曄和衆位皇子殺個乾淨。”風凌絕回答，“聽說炎日國和流霜國的事之後，他們便想當然地認爲只有我這個戰神能做到。”
沐雲蘇喘過一口氣，才覺得那股噁心感稍稍落下去了一些：“也都殺乾淨了？這個兇手還真是絕……”
“哦不，不對。”不等她說完，風凌絕便突然打斷了她，“天璃國比其他兩國幸運一點的是，東方曄雖然死了，多數皇子也未能倖免於難，但太子東方臨和八皇子東方焰僥倖保住了性命。”
沐雲蘇一呆：“爲什麼？”
風凌絕的目光微微地閃爍着：“因爲事發之前，東方臨被東方曄派到外地公幹，東方焰要陪同前往，說是想增長見識，結果兩人便逃過了一劫。”
“這麼巧？”職業本能令沐雲蘇立刻懷疑地皺起了眉頭，“他剛離開就出事了？”
“我也覺得世間無巧合，所以特意又查了查。”風凌絕甩了甩腦袋，“但至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當日的確是東方曄派東方臨外出的，並不是東方臨主動要求。”
這樣？那麼東方臨的嫌疑似乎就小了很多。何況就算他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本事。除非他突然之間就成爲了戰神——這種可能性是不是太小了點？憑他的天分，是絕對達不到這個高度的。
沐雲蘇的眉頭越皺越緊，卻不得不強行保持冷靜，好一點一點梳理如今的一團亂麻：“兇手殺人是爲了嫁禍給你，那麼殺死三國皇帝應該足夠了，爲什麼要連所有皇子一起殺？”
“這個很容易理解。”風凌絕冷笑，“因爲兇手的目的是爲了製造一種假象，讓所有人都認爲我殺盡三國皇帝和衆位皇子之後，三國便再也無人能夠登基爲帝，導致羣龍無首，我再趁機揮兵直下，滅掉三國，獨霸碧淵大陸！”
“這不是胡說嗎？”沐雲蘇咬牙冷笑，“如果你真有此意，大可光明正大地出手殺人，何必還要藏頭露尾？”
風凌絕搖頭：“話不是這麼說。如果我真有此意，那麼不讓衆人知道是我殺了三國皇帝和皇子，縱然我拿下三國，他們的牴觸情緒也會小很多。說不定我還可以隨便抓個人出來，就說他是兇手，假稱爲所有被殺者報了仇，他們對我豈不是更加感激？”
沐雲蘇點頭：“兇手想必也是想讓所有人都認爲這正是你的如意算盤，卻沒想到身份暴露，對你當然仇恨萬分，這才羣起而攻，要滅掉梵音國。嗯，簡直太順理成章了。”
風凌絕挑脣：“是很順理成章，至少現在所有人都中了他的圈套，一致認爲我就是兇手。如果抓不出真兇，或者至少證明我是被冤枉的，那麼一場大戰恐怕在所難免。”
“對了！”沐雲蘇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族長是用什麼法子阻止四國開戰的？如今還能支持多久？”
風凌絕轉頭看向了玄易寒，後者已開口說道：“族長用的法子很簡單：每當三國想要發動攻擊，就狂風大作，飛沙走石，讓他們什麼都看不見，站都站不穩，自然無法進攻。”
沐雲蘇咂舌：“族長還會法術？牛叉。”
玄易寒忍不住失笑：“不許對族長無禮。別忘了我們好歹是神的後人，會一點法術有什麼奇怪？不過你也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總不能永遠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看到他們企圖進攻就飛沙走石吧？那他們什麼都不用做了。”
沐雲蘇點頭，慢慢整理着所有的線索：“三國皇帝和皇子被殺的時間一致嗎？想要不露破綻的話，他們應該不是同時被殺。”
“當然不是。”風凌絕搖了搖頭，“主謀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三國出事的時間都間隔了差不多一個月，算起來基本上夠從一個國家趕到另一個國家。”
我去，還真是滴水不漏。沐雲蘇摸着下巴，繼續問道：“能不能確定兇手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風凌絕有些意外：“爲什麼這麼問？我倒不知道碧淵大陸什麼時候出了那麼多戰神。”
“倒不一定非得是戰神。”沐雲蘇搖了搖頭，“別忘了三國皇帝和衆位皇子畢竟不在同一個地方，要在一夜之間將他們殺盡，時間上總有些來不及吧？”
風凌絕皺了皺眉，跟着點頭：“這倒也是，這麼說兇手還有同謀？”
便在此時，一旁一直沉默的玄羽洛突然開口：“雲蘇，你懷疑兇手的同謀就是玄真盈？”
“是。”沐雲蘇點頭，“或者說，玄真盈纔是主謀，那個殺人的男子只是她的幫兇，或者工具。”
風凌絕還是皺眉：“我們來的這段時間，並沒有看到玄真盈。如果她真的是主謀，當然會躲在暗處，免得被你們拿住。”
玄羽洛撫了撫額頭：“如果真的是她，這一切就很容易解釋了。”
沒錯，用這樣的法子可以毀了風凌絕，毀了梵音國，自然也就毀掉了沐雲蘇。只不過爲了一己之私就害死那麼多無辜，這個玄真盈是不是太瘋狂了？
沐雲蘇早已忍不住咬牙：“玄女族以守護碧淵大陸爲己任，居然會出這樣的敗類！若是將她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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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無赦。”玄易寒早已滿面寒冰，聲音更是冷得能凍死人，“而且必須以玄女族最嚴酷的刑罰處死，令其生生世世不得輪迴！”
沐雲蘇哼了一聲：“那麼現在，我們怎樣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她所爲？”
“我去找她。”玄羽洛站了起來，“如果她真的在這裡，不管躲在多麼暗的地方，哪怕是鑽到地下，我也能把她找出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沐雲蘇反倒有些擔心，一伸手抓住了他：“羽洛！”
“什麼都不用說。”玄羽洛輕輕甩開了她，“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始終難辭其咎！”
話音落地，他已消失無蹤。沐雲蘇更加着急：“爹孃，他……”
“沒事，羽洛不是個愛衝動的孩子。”玄冰蘭倒不怎麼擔心，連忙安慰了一句，“他做事向來知道輕重，不會出問題。”
沐雲蘇心下稍安，沉吟片刻後接着說道：“那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儘快查清真相，揪出主謀，三國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對梵音國開戰了！”
“嗯。”風凌絕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斷案高手，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三處案發現場都不在這裡，而且肯定已經經過了處理，就算我們晝夜兼程趕過去，恐怕也已經來不及。既如此，兇手怎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