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懲大誡

“心兒,誰在外面?咳咳……”鳳傾城有氣無力、病怏怏的聲音適時地響起,聽在風丞相的耳中宛如一把刀,他飛快地奔到鳳傾城的牀榻前,牀榻上鳳傾城的樣子着實嚇了鳳丞相一跳!

雖然聽到了外面的傳言,可是他始終不能相信,他一直信任有加的二夫人會對鳳傾城動那樣歹毒的心思,不過,看到鳳傾城的樣子,他才知道,現實比那些傳言更可怕!

牀榻上,鳳傾城的臉色蠟黃中透着一種蒼白,臉頰紅腫不堪,一個鮮紅的手掌印雖然消退了一些,卻依稀清晰可見,三天了呢!三天了還能看到這樣一個手掌印,除了說明二夫人的下手狠毒,還能說明些什麼?

“傾城,你……”風丞相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爹,你回來了?”鳳傾城看到風丞相,欣喜地就要坐起來,卻在掙扎着坐起來的時候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臉,低泣着,“爹,誰讓你進來的?傾城不要爹看到傾城這個樣子!”

這時,她胳膊上的衣服滑落下來,露出了她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新傷舊傷交織在一起,那傷痕,任誰見了也是一種觸目驚心!

“來人,快去傳大夫!”風丞相的嘴角哆嗦了老半天,吼出了這樣一句話,他的身子也在哆嗦着,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的女兒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爹,女兒沒事!大夫已經看過了,真的!你不要大驚小怪了!”鳳傾城急切地對風丞相說,眼淚在她眼角打轉,使得此刻的她越發的柔弱無助,看着讓人心酸。

“是啊,老爺!小姐剛剛喝了藥,正要休息呢!”心兒答着腔,“二夫人下手真狠,你說搶東西就搶東西吧,還想要小姐的命!還好小姐命大,要不然早被二夫人打死了!”

“心兒不許胡說!二孃不是那樣的人!”鳳傾城瞪了心兒一眼,心下卻暗暗讚歎心兒進步的神速,她的人就應該這樣。

“傾城,都是爹不好!爹愧對你啊!”風丞相長嘆一口氣,伸手小心翼翼地扶着鳳傾城躺了下來,“你好好休息,爹去去就來!”

說着,大踏步就要向外走,此刻的風丞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也憤怒到了極點,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好地爲自己這個被他冷落了的女兒出出頭,讓府裡其他人知道,誰纔是這個府裡真正的主人!

“爹,你要好好地和二孃說,她畢竟是我長輩,無論做錯了什麼,你都擔待着啊!”鳳傾城看着已經走出去的風丞相,華麗麗地補充了幾句,而心兒則是滿臉崇拜地望着鳳傾城,這纔是她的主子呢!

二夫人的房間內,翹首以盼的二夫人一聽到風丞相回來,早早地就候在了門口,此刻看到風丞相出現,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連忙顫巍巍地撲到風丞相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老爺,你可回來了!你可要爲妾身做主啊!”

經過了三天的休養,二夫人身上的傷早已七七八八地好的差不多了,說白了那都是些皮外傷,而且鳳傾城招呼她們的地方都不在臉上。

所以此刻的二夫人在風丞相眼裡看來和平日裡沒有什麼區別,而她情急之中抓着風丞相的手也充滿了力量,哪裡像一個受過傷的人應有的狀態?

風丞相皺了皺眉頭,對於外界的傳言愈發的相信,他望着二夫人的眼神裡多了一絲的冰冷和厭惡,“身爲當家主母,哭哭泣泣的像什麼樣子?有什麼話起來說!”

二夫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疾言厲色的風丞相,她打了一個冷戰,卻還是依言站了起來,準備將在自己心裡醞釀了好久的說辭說出來。

誰知道她還沒說出口,鳳傾晴冷不防地從外面衝進來,哇哇大叫着打斷了她,“爹,你要給晴兒報仇!將傾城那個賤人趕出去!都是她!她這個掃帚星,把我們家弄得一團糟……”

“啪”地一聲響,風丞相狠狠地在鳳傾晴的臉上扇了一掌,“夠了!這兒什麼時候輪到你說教了?滾回你的閨房!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去半步!”

“老爺,她是你女兒啊!你怎麼能打她?”二夫人急了,連忙將鳳傾晴護在身後,顫抖着身子,那些說辭也被她忘在了腦後。而鳳傾晴則捂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風丞相,“你打我?你竟然爲了一個鳳傾城打我?我……我去找三皇子去!”

說着轉身一溜煙地跑了出去,二夫人的臉色一變,想要拉住鳳傾晴,卻還是慢了一步。

“來人,將二小姐攔住!不許她踏出丞相府半步!”鳳丞相派人攔下鳳傾晴,這才轉身,慢地走到二夫人的面前,聲音竟是出奇的平靜,只是,任誰都能聽出這種平靜裡山雨欲來、不同尋常的勢頭,

“你來告訴我,傾晴說去找三皇子是什麼意思?”

二夫人搖搖頭,臉色一點點地變得蒼白,她機械地向後退着,竟然沒有勇氣說出鳳傾晴喜歡三皇子的話。

以她對風丞相的瞭解,如果這時候說出這句話,怕是她和鳳傾晴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庶女去搶嫡姐的丈夫,那是會被天下人所取笑的!更何況,風丞相又不是傻子,這時候說出來,不是擺明了是她和鳳傾晴設計陷害的鳳傾城嗎?

“老爺,六皇子求見!”秦管家的聲音適時地響起,風丞相狠狠地瞪了二夫人一眼,轉身離開,二夫人的身子軟軟地滑倒在地上,心裡如入冰窟!

依然是一襲紫色流光溢彩的華服,蕭若寒玩世不恭地坐在那裡,臉上帶着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三天了呢,他的腦海裡一直浮現出鳳傾城懲治二夫人和鳳傾晴時的狠戾和果決,和看到他後瞬間的柔弱和無助,如果不是五皇兄讓他來看熱鬧,他還真就錯過了這樣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這樣一個古靈精怪、花樣百出的女子,怪不得五皇兄會讓他暗中保護她!不過,如果五皇兄看到了鳳傾城的兇悍樣兒,不知道會不會還多此一舉的讓他來做這件事?

而且,奇怪的是,看五皇兄的神情,一提起鳳傾城,那種恨得牙癢癢的樣子,爲什麼還會這樣做?看來,五皇兄和這位鳳大小姐之間,不簡單呢!

算了,五皇兄的心事他還是不要猜了!他只管照做就好!而且,關鍵是他還很樂意做這種事情!

蕭若離搖搖頭,嘴角噙着一抹笑,不知道爲什麼,這三天來,他竟然很期待鳳傾城接下來的舉動,這不,一聽說風丞相回府,他立馬屁顛屁顛的趕來了。

“風丞相,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不知道你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本來這是你的家務事,本王也不好過問!可是你也知道,那天本王來找你,你不在,湊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王總不能不聞不問吧?”蕭若離狐狸一般地望着風丞相。

“而且,再有一個月就是父皇的生辰了,到時候二夫人作爲誥命夫人還是要攜女眷參加宴會的!”蕭若寒隨即將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地對風丞相講了一番,並適時地提醒二夫人是誥命夫人的事實,他倒要看看風丞相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家門不幸,讓三皇子見笑了!”風丞相抹了一把汗,他本來就想爲鳳傾城出頭,這是他虧欠這個女兒的!只是,虧得有六皇子的提醒,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置二夫人。

“來人,將二夫人帶上來!”穩了穩心神,風丞相威嚴地說。

幾個下人奉命將幾乎癱倒在那裡的二夫人帶了上來,風丞相嫌惡地望了二夫人一眼,冷哼一聲,“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老爺,妾身是被冤枉的!妾身一直視傾城爲自己的孩子啊!”二夫人哼哼唧唧地說,聲音有氣無力,在六皇子面前,她的膽子也被狗吃了,根本就橫不起來。

這時她恨不得三皇子就在這裡,好替她和鳳傾晴出頭,雖然明知道這可能性不大,而她也在心裡暗暗地責怪鳳傾晴,幹嘛不早些拿下三皇子,要不然這裡哪兒還有六皇子說話的份兒?

六皇子顯然不知道二夫人的真實想法,依然是看好戲的神情,鳳丞相擺擺手。

“二夫人身爲妾室,欺凌弱小,妄圖霸佔攬月閣的財產,實爲不仁不義,念在你勤勤懇懇地服侍了老夫這些年的份兒上,老夫不休你,只打你三十大板!小懲大誡!”

“老爺!夫人身上有傷,怎麼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蘇嬤嬤連滾帶爬地爬到風丞相的面前,苦苦哀求,風丞相嫌惡地瞪了蘇嬤嬤一眼。

“對了,你身爲二夫人身邊的管家嬤嬤,幫着主人爲非作歹,今兒就連你一起罰!來人!給老夫狠狠地打!”

許是被風丞相的威嚴給嚇到了,一時間竟再沒有人爲二夫人求情,整個大廳除了噼裡啪啦的打板子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音。

蕭若寒坐在那裡,聽着不絕於耳的打板子的聲音,心裡卻在期待着鳳傾城的到來。

果然不辜負蕭若寒的期望,在三十板子打完的時候,鳳傾城在心兒的攙扶下一步步地走了進來,她的臉色依然蠟黃蠟黃的,蠟黃的臉色上那片紅痣醒目的嚇人!而她每走一步,柔弱的彷彿會被風吹跑似的。

望着一步步走進來的鳳傾城,蕭若寒的眼睛裡立馬涌上無盡的神彩!那眼神,彷彿走過來的不是醜陋不堪的無鹽女,而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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