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怪疾

蘇嬤嬤瑟瑟地跪在那裡,她也委屈呢,她的臉上也不知何時起了一個大包,這筆賬還不知道找誰算呢?

一時間屋內亂作一團,廝打成一團,這個說是那個人打的,那個人又說是別人打的,再沒有人顧着去打心兒,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這個屋裡黑壓壓立着的可不止三個女人!

鳳傾城冷眼看着好戲,也不急着進去,在前世她不只是一個醫生,她的真正身份是暗夜組織中一個頂尖兒的殺手。

因爲厭倦了那種嗜血、殺戮的日子,她才躲進了醫院過了幾天自己想過的日子,可誰想逍遙的日子沒幾天,組織的人還沒找上門,她卻先一步出了車禍,這樣也好,再也不用懼怕那種在刀口上討生活的日子了!

多少的大風大浪她都經歷過,想她一個被組織公認的全能天才,又怎麼會懼怕這些古人?她不介意和她們鬥一鬥!對於她厭惡的人,她向來不會手軟,對於自己的人,她也絕不會白白讓別人欺負了去!

“反了反了!都反了!”二夫人的頭髮在撕扯中已經是一團亂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她憤怒地嚷嚷着,可是,她的聲音在已經攪成一團亂粥的屋裡顯得分外的無力!

鳳傾城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將門推開,一股血腥味從屋裡傳來,鳳傾城皺了皺眉頭,擡腿向屋裡走去。

“心兒,你怎麼樣?”快步走到心兒身邊,鳳傾城關切地問。

“小姐,你怎麼來了?快離開這裡!我沒事!”看到鳳傾城走過來,心兒大驚,連忙示意鳳傾城快些出去,鳳傾城搖搖頭,“傻丫頭,你不相信我能保護你嗎?”

心兒的心裡一暖,眼角一片溼潤,不容心兒多想,鳳傾城已經不知道從誰身上弄來了些血跡往自己的衣服上抹去,片刻之間鳳傾城的身上全是血漬,臉上也不知何時多了兩個紅腫的包,當然這包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她可不想自己的臉上也沾染上別人的血漬,多髒呢!她鳳傾城向來是有潔癖的人!

“二孃,你……你好殘忍!你欺負我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欺負心兒?”

鳳傾城眼睛的餘光瞥到了正朝這裡走來的人,眼睛裡立刻擠出了幾滴淚,同時向二夫人所在的方向衝去,好巧不巧地,二夫人的手揮在了鳳傾城的臉上,鳳傾城的身子藉着她的這一掌力向後倒去。

“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唬心兒啊!”心兒連忙扶住鳳傾城倒下去的身子,哭泣着說。

“反了反了!簡直都反了!快住手!”走進來的人正是鳳天德風丞相,看着屋內亂作一團的人,他一個頭兩個大,這樣亂糟糟的情況他還是頭一遭遇到。

“老爺?”鳳天德的話似乎起到了震懾的作用,二夫人的神智這時候纔有些清醒過來,向來她在鳳天德的面前都是賢妻良母的形象,這一次,卻被鳳天德撞見了她的本性。

她的心裡一陣忐忑,卻又想不通身份高貴的她怎麼會和一羣卑賤的下人扭打成一團,“滾!統統都滾下去!”她惱羞成怒地說,隨即臉上堆滿了笑,“老爺,你怎麼現在回來了?你不是去赴戶部尚書德飯局了嗎?”

“哼!如果我不回來,這家裡豈不是翻了天了?”鳳天德冷哼一聲,“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這……”二夫人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爹,你回來了?你快勸勸二孃!她要殺了心兒!”鳳傾城眼眸含淚地說,這正是她要的效果。

“鳳傾城你這個賤人,你怎麼會在這裡?”鳳傾晴這時才發現鳳傾城的存在,大呼小叫地說,全然沒有注意到鳳天德鐵青的臉色。

“爹!”鳳傾城怯怯地喊了一句,華麗麗地昏了過去,在她昏倒前,她犀利的眼神狠狠地向外望了一下,外面牆頭上一抹白色的影子一晃而過,彷彿一道流雲劃過,轉瞬間便失去了蹤影。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一時間二夫人愣在了那裡,鳳傾晴也愣在了那裡,不過,不容她們多想,片刻之間,她們每個人包括鳳傾城的身上都起了斑斑點點的紅疹,紅疹和血漬混合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詭異!

再也無暇理會其他的事情,鳳天德吩咐下人將二夫人安置好,鳳傾城和鳳傾晴分別送回自己的閨房,又忙不迭地派人去請郎中。

他剛剛接到皇上的旨意,說是下個月皇上壽辰的時候,皇宮裡要舉辦一次盛宴,舉凡官宦人家的女眷都要參加,以示皇恩浩蕩,如今她們個個成了這個模樣,他怎能不急?萬一因此破了相,那他這個朝中元老的面子往哪兒擱?

一時間整個鳳府熱鬧了起來,來了好幾撥郎中,下人們只不過是一些皮外傷,敷些藥就好了,可是,二夫人、鳳傾晴和鳳傾城臉上、身上的紅疹饒是郎中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縱使京城裡有名的郎中也束手無策。

那些紅疹不像是一般的皮疹,對症用些藥物就可以解決的,用郎中們的話來說,這是罕見的疑難雜症,他們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臉成了這樣,二夫人和鳳傾晴整日裡不敢出門,生怕被人笑話,哪裡還有心情去想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的身上爲什麼會成了這樣,她們恨不得把自己的臉藏着掖着,總好過被人戳着脊樑骨醜女醜女的罵。

只有鳳傾城依然悠哉悠哉的躲在她的小院裡,晃着鞦韆架,啃着她最愛的雞腿,即便是頂着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她也毫不在乎,因爲,這根本就是她的傑作!

“小姐,你不擔心嗎?”看着鳳傾城這張更加醜陋不堪的臉,心兒心下一片心疼,她不知道她家小姐爲什麼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擔心,女人不是都是很愛惜自己的容貌嗎?爲什麼她家小姐偏偏是個例外?

“擔心什麼?”鳳傾城淡淡地說,二夫人和鳳傾晴不來找茬,她倒樂得清閒,哪裡還需要擔心什麼?而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將最後一口雞腿肉放在口中,鳳傾城擦了擦手,從鞦韆架上跳下來,

“心兒,我出去一趟!記住,不管誰來了,都給我把人擋在外面,有人問起,就說我在屋裡歇着呢!如果擋不住,你也不用留在我身邊了!”

“可是,小姐……”心兒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看到鳳傾城堅定犀利的眼神,不再言語,只是重重地點點頭。

這幾天,小姐性子的轉變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也是她所樂意見到的,小姐這些年受了這麼多的苦,如今能夠轉了性子變得如此強韌,她又怎麼會阻止小姐的轉變?只是小姐本是一個弱女子,可不要再被人欺負了!

收拾妥當,鳳傾城打量着鏡中的自己,在她的巧手之下,臉上的紅痣被巧妙地遮去,着一件月白色的男士長衫,一頭烏黑的頭髮被玉簪箍在頭頂,活脫脫一個現世佳公子!

至於臉上的紅疹嘛,是她的傑作,她自然有的是辦法讓它消去!所以這樣的她,縱使她丞相老爹站在他面前也是認不出她就是他的女兒的!

悄無聲息地出了丞相府,向京城最熱鬧的街市上行去。這是鳳傾城第一次白日裡踏足街市,卻並不覺得陌生,因爲她早已來過這裡,而前幾次出來是在夜間,她沒有驚動心兒隻身一人出來打探情況,所以對於她想知道的情況早已瞭如指掌。

沒有逛街的雅興,鳳傾城徑直向她的目的地奔去,早在幾天前,她就用從蕭若離那裡搜刮來的銀票買下了一所快要倒閉的醫館,又將醫館裡所有的人員留了下來,準備將這家醫館重新改造,變成一家獨一無二的醫館!

在前世她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雖然身不由己,不是她所願意的,可是那時的她別無選擇,她也努力過,卻終究逃脫不了她殺手的身份,好在她盡力了,想方設法脫離了組織,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做醫生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

可惜的是,那段時光太短暫了!現在,能有一次重生的機會,她很樂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前提是,她得好好地活在當下!

“世公子,你來了?”

看到鳳傾城進來,醫館的夥計殷勤地打着招呼,臉上帶着笑意和恭敬,雖然不知道鳳傾城是什麼身份,可是,肯花大手筆買下這所頻臨倒閉的醫館,又肯出雙倍於別的醫館的薪俸來留下他們這些夥計,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恩惠。

“世公子!”在裡面忙碌的劉掌櫃聽到聲音也迎了出來,這間醫館原本是他開的,因爲前些日子他的醫館裡莫名的死了一個人,儘管那個人的死因和他們沒有關係,可是,這件事卻使得醫館的名聲一夜之間掃地,再沒有人敢來這裡看病。

迫於無奈,這間醫館只好關門,在關門的那天晚上,鳳傾城盤下了這間醫館,重新給了他們走下去的希望。

“劉掌櫃,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鳳傾城直接切入主題。

“差不多了!世公子,都按你的要求做好了,只等着你決定哪一天開張了!”劉掌櫃陪着笑臉說,對於鳳傾城的能力他是深信不疑,能花那麼大的手筆盤下這樣大的一家醫館,能力又怎麼能小?

“好!我們十天後正式開張!”鳳傾城信心十足地說,她的臉也因爲這份自信而煥發着無盡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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