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您能否帶我們去飛魚堡?”夏雲依央求道。
“飛魚堡不准許外人進入,我也沒辦法帶你們進去。”老者搖了搖頭。
夏雲依咬了咬脣,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世。
她母親原是飛魚堡堡主女兒,可她卻是與父親斷絕了關係,逃出飛魚堡的。而且夏雲依還是她與飛龍的私生女,也不知道飛魚堡那邊會不會接受她的存在。
可上天既然讓她來到了這兒,她怎麼能夠選擇逃避呢?
夏雲依從懷裡取出一個錦鯉簪,上面雕刻着的魚栩栩如生。這是她母親給她留下的衆多東西之一,那一箱子的金銀首飾都很值錢,夏雲依一直妥善保存着。而這支簪子,卻是她母親生前經常戴着的,意義自然不同,因此,她一直貼身帶着。
老者見她取出那支簪子,臉色頓時變了,問道:“你與聶瑤是什麼關係?”
聶瑤正是夏雲依生母名諱,夏雲依握着那支錦鯉簪,回答道:“她是我母親!”
老者震驚地看着夏雲依,仔細地打量着她的面容。
“確實有幾分相似……”
尤其是夏雲依的臉型,簡直與年輕時候的聶瑤一模一樣。
“你母親呢,她現在在哪?”老者連忙問道。
夏雲依臉色黯然:“她已經過世五年了……”
“你跟我回去,我帶你見堡主!”突然,老者不分由說地扣住了夏雲依的手腕。
閣主也跟了上來,嘴脣緊抿,握住夏雲依的手,似乎在過問她的意見。
“我要去飛魚堡一趟。”夏雲依朝着閣主點了點頭,又望向那個老者,“我朋友能夠和我一起過去嗎?”
“只要你肯回去跟我見堡主!”老者毫不猶豫地道。
他的態度似乎很激動,急切地想要將夏雲依帶回去。
三人一起去了飛魚堡,它的地段確實很難找,掩映在重重森林之中,若不是熟悉路途的,只怕會在路上一直耗死。
山谷盡處,竟然有一瀑布,瀑布下濺起無數水花,河水十分清澈,水中錦鯉成羣結伴的模樣清晰可見。
“從這兒跳過去!”老者說道,然後自己先做了一個示範,毫不猶豫地穿過了那個大瀑布。
難道瀑布之後,又有另一番天地?
閣主抱着夏雲依也跳了過去,瀑布的急流打溼了他們的衣服,可瀑布簾後,確實豁然開朗。
這兒好似一座水底地宮一樣,甚至隱隱看得見遊動的魚羣,難怪起名叫飛魚堡了。
“陳長老,你怎麼帶了兩個陌生人回來?”
一個年輕的公子疑惑地看了過來,他生得很俊秀,皮膚白皙,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樑,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快,我要求見堡主!”老者急切地道。
看他這幅樣子,年輕公子也沒再多問,說道:“堡主就在主殿裡。”
老者拉着夏雲依的手,直接將她帶去了主殿,只見那兒坐着個氣質威嚴的老人,看樣子便是這飛魚堡的堡主了
。
“堡主,我有要事相報!”
堡主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問道:“陳長老,你不是出去採摘藥材了麼,怎麼就回來了?”
“您看看她,長得像誰?”陳長老激動難言,將夏雲依推到堡主跟前。
除了臉型,夏雲依生得與母親並不相似,她的眉眼像飛龍多一些,而且面容也很平凡,並不起眼。因此,堡主並沒有認出來,疑惑地道:“怎麼了?”
“你告訴她,你母親叫什麼名字!”陳長老朝着夏雲依道。
夏雲依走上前去,認真地看着堡主,說道:“我母親名叫聶瑤。”
堡主頓時愣住了,手裡原本拿着的一本書也掉在地上,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等到他反應過來後,已是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夏雲依跟前,急切地道:“你真是她的女兒?你真是她的女兒?”
他一連問了兩遍,從驚訝到心酸。
夏雲依從懷裡取出那支錦鯉簪,交到堡主手中。
“確實是瑤瑤的東西……”堡主喃喃着,又着急問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在哪兒,過得可好?”
看堡主這幅樣子,不似對女兒心懷不滿,反倒是擔心居多。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又有哪個父母真的會不原諒自己的孩子呢?
縱使如此,夏雲依也只能實話實說:“我母親她……五年前就過世了。”
堡主臉色一變,透出濃濃的心酸:“我苦命的女兒,竟然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傻姑娘,當初離開了飛魚堡,我就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要吃不少苦的……”
夏雲依看他這幅模樣,也有些心疼,但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是你母親囑咐你找來的嗎,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堡主又問道。
夏雲依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掉落懸崖,纔會無意之中來到這兒。”
母親並未給她說過任何有關飛魚堡的事情,看來對她來說,這些事情是並不願意提起的。
“掉落懸崖?可受傷了?”堡主立刻緊張地問道。
這份關懷讓夏雲依心中一暖,笑道:“好在我命大,沒有什麼事。”
“上天眷顧,還是讓你找來了這兒。”堡主的眼中似有淚光,“以後就好好住在這裡,我們好好會照顧你的,如何?”
夏雲依看了閣主一眼,面色似有些爲難。
“這位是?”堡主這才注意到夏雲依身後的男子。
“他是我的朋友,這次跟我一起掉了下來,多虧他的保護,我纔沒有受傷。”夏雲依介紹道。
閣主也朝着堡主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多謝這位公子,對我外孫女的照顧,陳長老,你先帶他下去休息吧。”
閣主心中也有數,他們親人相認,肯定是要好好敘舊的,他也不便打擾,便跟着陳長老去客房休息了。
“跟我來。”堡主握住了夏雲依的手。
他將夏雲依帶到了一個房間,裡面保持得很乾淨,看樣
子一直有人在打掃。
“這是你母親的房間。”堡主似有些感嘆。
聶瑤住在這兒的時候,還是一個小姑娘,轉眼都二十幾年過去了,這個房間也一直空着。
夏雲依瞪大了眼睛,這幾乎和她們在夏家的房間一模一樣,無論是擺設還是佈局。看來母親心中還是掛念着飛魚堡的,就算她不說,可心底裡一定很牽掛。
“往後你就住在這,好好住下來,不需要有任何顧慮!”堡主柔聲道。
夏雲依心中有些猶豫,她還是想快點出去的,可是堡主盛情難卻,而且這人還是她多年不見的外公。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過問閣主的意見。
“你就住在這兒也沒什麼不妥的,他們也對你很照顧。”閣主正在喝茶,“本來我們去江南就是爲了讓你散心,在這兒也是一樣的。”
至於北堂熾,閣主已經答應了將冰魄給她,而且他還有冰凝葉,能夠壓制體內熱毒一陣子。
既然他同意了,夏雲依便也決定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
飛魚堡的環境非常漂亮,它是完全隔絕了水的,但是能看見各種各樣的魚羣,是當之無愧的水底城堡。
而堡主更是每天抽很多時間出來陪着夏雲依,似乎想把對女兒的愧疚全部彌補在外孫女的身上一樣。
在他看來,當初聶瑤與飛龍兩情相悅,可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婿是個大魔頭,硬生生拆散了他們,導致父女離心,最後聶瑤離家出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早早就離世了,最後只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外孫女兒。
堡主其實是很愧疚的,他覺得自己當初的態度太過強硬了些,若不然,事情也不會演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因此,他對夏雲依簡直就是無限寵愛,無論多少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時間端到夏雲依面前,就像是在哄小女孩一樣。
這日,夏雲依剛從堡主的書房出來,迎面便碰上了一個男子。
他有一頭綢緞一般的長髮,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秀氣麗質,眼下還長了一顆淚痣,似笑非笑,似喜非喜。
“你就是我那位姑媽的女兒麼?”
聽到他這句話,夏雲依立刻反應了過來。聶瑤頭上還有三位兄長,各自有一個兒子,如今飛魚堡中有三位公子,也就是說,這個男子就是她三位表哥其中之一了。
夏雲依點了點頭,朝着他一笑。
男子的脣角微微勾起,笑道:“難怪我看你便覺得親切,原來真是小表妹。我是聶飛鴻,你的二表哥。”
原來這男子就是飛魚堡二公子,聶飛鴻。
夏雲依立刻叫了一聲“二表哥”,他的臉上笑意溫和,似乎十分高興一樣:“我們飛魚堡還沒有妹妹呢,你來了也是稀罕,這塊玉佩就當作見面禮吧。”
那是一塊質地非常好的玉佩,乳白色,通體散發光澤,雕刻着漂亮的花紋。
“哪日我再帶你見見你其他兩個表哥,爺爺還等着我過去呢,先走了。”聶飛鴻摸了摸她的頭髮,繼續朝着書房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