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牀上坐了起來,頭依舊疼的欲裂,用體溫計量了一下體溫,算是高燒了。
一邊穿衣服,一邊咳嗽,擡頭看了看窗外,陽光不錯,聽說,被陽光普照的地方都會有希望,於是我覺得自己可以樂觀一些,嘗試去尋找一些希望或生活中的樂趣,反正現在又死不掉,那倒不如好好活着,至少要對得起自己,別讓自己在傷痛中趴下。
買了份早餐,我去了小區外的小診所。
一邊打點滴,一邊吃早餐,一邊無聊着,當然心中還憋着一團火,昨天與大舅的爭執讓我迫切的想證明自己,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之後,我仍對自己有信心。
一個人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信心,我所理解的信心是與生命對等的,如果丟失掉這種信心,生命便也沒了意義;這種不拋棄的信心是我目前唯一的財富,它將是我從新振作的原始動力。
清楚了眼前的困境之後,我有了一種緊迫感,時間於我而言變的十分珍貴,我從口袋掏出電話,準備打給簡瑤,讓她幫我買一些關於廣告設計方面的書籍。
電話接通,我開口喊道:“早上好,姐!”
電話那頭簡瑤“哼哼”了幾聲顯得朦朦朧朧,顯然還沒有睡醒。
“你是有事求我吧,我一聽你叫我姐,準沒好事兒。”
“那也不是壞事兒,趕緊起牀幫我買幾本平面設計的商用實例書。”我說道。
“你自己怎麼不去買?”
“我在醫院打點滴呢,走不開,這會兒無聊着,正好把時間利用起來熟悉一下工作中要用到的軟件。”我解釋道。
“你生病啦?”簡瑤語氣關切的問道。
“生病不是重點,你速度把書給我送過來,要不這半天非憋的我病情加重。”
“知道啦,你這傢伙有事兒纔會想到我。”簡瑤電話裡抱怨道。
“沒事兒想你,那是耍流氓,你不是最煩我對你耍流氓麼?”我笑道。
“生病了還這麼貧!”
“那我不貧了,你趕緊幫我把事兒辦了,中午請你吃飯。”我說道。
“催死我算了。”簡瑤說完便將電話掛了,突如其來的“嘟嘟”音,讓我很迷茫。
簡瑤趕過來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比我預想的快多了,她手上捧了厚厚一摞書。
“咯,你的書。”簡瑤說着將書放在了我的身邊,然後開始動手扎自己披在頭上的頭髮。
我拿起一摞書中的其中一本,頓時感到有點鬱悶,“PS入門教程”。
“姐姐,入門級的教程你覺得我還用的着麼,你挑幾本對我有用的就行了。”我抱怨道。
“我的天,我哪知道你什麼水平,你自己也不說清楚,爲了給你買這幾本書,我頭髮都沒來得及整理,路上一不小心還闖了紅燈,你還有良心麼?”簡瑤大聲抱怨道,引得診所裡的人全部看着我倆。
“小兄弟,對自己女朋友好點,別挑三揀四的,這年頭能這麼費心思給男人買東西的女人不多了!”我身邊一箇中年眼鏡男說道。
“哥,你誤會了,她就是我一朋友,要是自己女朋友誰捨得這麼使喚啊,疼還疼不過來呢!”我和眼鏡男笑道。
眼鏡男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聽完我的話他好像很激動,臉上持懷疑之色,不過和我沒關係,我在意的是簡瑤聽完後是什麼反應。
簡瑤忽的從書堆裡拿了一本書,“砰”一下砸在我身上和那個眼鏡男說道:“他就我一朋友,要是男朋友,誰捨得這麼打啊,疼還疼不過來呢!”說完又“砰”一下砸在我身上,別說,還真疼,她是下重手了。
“你大爺的,打是情、罵是愛,別裝了行嗎,你就是喜歡我。”我“怒”道。
“我喜歡你大爺,王兢,臉皮厚到你這程度真是上帝的傑作。”簡瑤同樣帶着怒氣說道。
診所裡的病號和醫生饒有興趣的看着我們倆鬥嘴,都是一羣無聊到把別人的戰爭當樂趣的人。
“我不和你吵了,早飯吃了嗎,我去給你買早飯。”簡瑤突然偃旗息鼓,又換了一副相對溫柔的面孔對我說道。
“吃了,不過我還想吃個雞肉卷,不加蒜絲。”我說道。
簡瑤點了點頭,彷彿剛剛沒有和我爭吵一般離開了小診所。
在簡瑤離開後,診所內的病號全部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笑了笑,這就是我和簡瑤相處的模式,前一秒我們可以吵得翻天覆地,下一秒我們又可以好得勾肩搭背,在我映像裡無論我對她做出多麼過分的事,她也沒有和我真正生氣過,在她面前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原形畢露。
簡瑤給我送完吃的後,便又回家睡覺了,挺羨慕她悠哉悠哉的小生活的,平時店裡有店員打理,她完全可以做個甩手掌櫃,心情好或不好,都可以自由的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旅遊,我覺得隨時可以出去旅遊的人,人生是彩色的,像我則是黑白的,因爲被太多的東西束縛着,又被太多的東西抹黑了,比如誤解。
如果有一天我死去,希望她能親手在我的墓碑上刻上“誤解”。
打完點滴,我回家洗了個熱水澡,約了簡瑤一起吃中飯。
“王兢,你這麼小氣的?就請我吃拉麪?”簡瑤站在拉麪店外一臉鄙視的看着我說道。
“除了拉麪還有鍋蓋面、刀削麪,隨便吃,一樣來一份都行。”我說道。
“買書的錢還給我。”簡瑤瞪着我,伸出了手。
“等我下個月拿工資還你行嗎?”我很落魄的和簡瑤說道,其實真不是我裝落魄,在揚州掙的工資全部給老爸、老媽保管了,我出來時身上就帶着一千多塊錢,能不能熬過這個月,還是一個未知數。
拉麪店裡我和簡瑤一人點了一碗拉麪,我一邊吃一邊和她說道:“你應該感到榮幸,這是我決定振作後,吃的第一次面。”
“真的嗎,我怎麼覺得你是爲了掩飾你的小氣才這麼說的?”簡瑤一邊吃一邊似笑非笑的和我說道。
“真的啊,你不覺得這些面就像千絲萬縷的煩惱麼,之所以選擇吃麪,就是寓意着吃掉這些煩惱,強勢振作,重新開始,所以根本不是你理解的小氣。”我靈機一動說道。
簡瑤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有道理,那我多吃一點。”
我卻想笑,小時候那套胡編亂造對簡瑤依舊有效,這麼簡單就唬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