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的身體裡蘊含着一顆太陽和兩個火元素親王的驚人能量，現在大概已經有了能夠與神祇正面對抗的力量。”
伴隨着熟悉的聲音，戴維安身上那璀璨奪目的光芒終於漸漸暗淡下來，渾身上下原本紅色的龍鱗甲也徹底變成了刺眼炫目的白色。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突然從紅龍甲換成了白龍甲或銀龍甲一樣。
但實際上只要稍微對“日龍”這種生活在太陽上的龍種有所瞭解的話，就會知道這種白色正是“日龍”在達到太古年齡層纔會有的顏色，代表了最極致的高溫。
日龍在剛孵化出來的時候是深紅色或者暗紅色，隨着年齡的增長顏色不斷變淺，到達壯年剛好是許多人印象中代表太陽的金黃色。
可在進入暮年之後，他們金色的鱗片會迅速變得發青、發白，最終失去所有顏色只呈現出純正太陽光的顏色。
如果是在周圍環境有空氣或水氣的情況下，偶爾還會閃現彩虹一樣五顏六色的七彩光芒。
很顯然，現如今的戴維安已經不再是焰龍騎士，而是日龍騎士或者太陽騎士。
不出意外的話，他巨龍形態下的吐息也會從原本的錐形火焰，變成類似某怪獸一樣的原子吐息，又或者吐出一個能夠覆蓋超範圍的核聚變火球。
也只有這樣的吐息，才能摧毀神力護盾對神明本體造成足夠的傷害。
而且就連由紅色法術力和黑色法術力鍛造而成的熾死劍，現在起內部黑色法術力的部分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象徵秩序的白色法術力。
也就是說，這柄神器雙色劍從之前的黑紅變成了紅白。
按照該系列武器的命名標準，應該叫做【戰寧劍】纔對。
持有這柄劍的時候，戴維安不僅可以完全免疫紅白兩色法術力所產生的一切魔法效果，同時還能給混亂陣營和負能量敵人造成無比驚人的傷害。
尤其是像惡魔、亡靈這種，估計捱上一下瞬間就會被【戰寧劍】內那屬於太陽的力量蒸發殆盡。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隨意釋放一切跟正能量、火焰屬性有關的魔法，不會受到法術位或使用次數的限制。
如果所在時空的智慧生物存在對太陽的崇拜，不管這崇拜是針對太陽本身還是某個擁有太陽神職的神明，戴維安都可以從中獲得強大的類神力。
要是沒有，那就只能靠太陽本身的力量，以及被吸收進去兩個火元素親王所擁有的類神力。
總之，這一回戴維安絕對是獲得了史詩級的增強，一下子從隨從中綜合實力倒數第二飛躍至第一的位置。
至於倒數第一……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很早以前在卡林衫獲得的第一個隨從——烈焰之阿萊娜。
由於相性太差的關係，左思幾年之前做了個簡單的升級之後就直接選擇了放養，任由其加入冒險小隊在費倫大陸各地乃至外層位面四處遊蕩、探險、惹是生非。
至於剩下的隨從，不管是最近才收下的神之子——女版沙洛佛克，還是吸收了塔洛斯之眼的風暴射手，又或是從暗影能核中分離出來的大奧術師阿加莎、費林魔葵瓦瑞斯，都能大概率在一對一的戰鬥中戰勝焰龍騎士。
但是現在，戴維安已經超越了他們，正式獲得與神明對抗的力量。
可代價就是身爲旅法師的左思感覺自己被徹底掏空。
不光法力池內存儲的能量被消耗乾淨，而且還使用了火花的特殊能力汲取火元素位面無窮無盡的地脈，整個人疲憊的都意識模糊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毫無疑問，這就是強行汲取地脈能量所帶來的副作用。
得虧現如今的旅法師等級足夠高，不然的話火花必然要陷入一段時間的休眠。
在此期間旅法師的大部分能力都會暫時失去。
他此刻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立刻返回安全的地方睡上一覺，讓火花從地牌連接的時空緩慢汲取法術力，直至從虛弱狀態恢復正常。
想到這，左思甚至都沒有仔細詢問和查看戴維安的狀態，便直截了當的迴應道：“既然升級已經完成，我們就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吧。
接下來盯着剩下幾個巴爾之子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尤其是阿伯戴爾和另外一個叫做維耶康的傢伙，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我總感覺五裔更像是擺在明面上用來吸引注意力、攪亂局勢的煙霧彈，他們纔是巴爾真正用來完成復活的容器。
另外，我可能需要暫時休眠一段時間。”
“您就放心休息吧，我會盯緊他們的。無論這些巴爾之子和那位死掉的謀殺之神在謀劃着什麼，最終得到的結果都只有失敗而已。”戴維安鄭重其事的保證道。
“呵呵，你還是一如既往讓人感到安心。”
左思疲憊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緊跟着便準備施展傳送魔法返回費倫。
他實在是太困了，以至於連保持頭腦清醒都十分的困難。
此時此刻的左思才終於明白，爲什麼老龍尼可·波拉斯發瘋一樣想要重新獲得上古旅法師的力量。
因爲與上古旅法師所擁有的力量相比，新生代的旅法師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銀魔像卡恩在獲得克撒臨死前贈予的火花之後，僅僅是測試一下自己作爲旅法師的力量，瞬間就創造了擁有五個顏色太陽的古銀時空，也就是後來的秘羅地。
可新生代的旅法師呢？
別說是創造一個完整的時空了，以左思目前快要接近LV30的火花等級，製作一個太陽都好懸沒把自己給累死。
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上古旅法師往往都擁有非常多的復活手段，尼可·波拉斯本人和他的兄弟烏金更是先後幾次死而復生，並且還沒有失去自己的火花。
換成是誰，在體會到了上古旅法師那強大的火花之力後，恐怕也很難心甘情願忍受自身力量大幅度的退化。
正所謂質疑老龍、理解老龍、成爲老龍……
對旅法師核心力量的本質知曉越多，左思就越能明白爲何尼可·波拉斯要不惜一切代價發動火花之戰。
就在傳送門已經開啓的時候，之前逃出不知道多遠的火蜥蜴首領突然又帶着人殺了回來，一股腦衝上圓柱形山峰，扯着嗓子大喊道：“等等！先別走！你還沒有對我之前的提議給出答覆呢。”
“嗯？”
左思微微愣了一下，很快笑着反問道：“你確定要向我效忠嗎？要知道我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火元素領主，而且一旦簽署契約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悔或是違背的可能性。”
“當然！我已經認真考慮過了。
你和你強大的僕從擊敗了一名火元素親王，甚至把整個烈焰深淵的能量吞噬殆盡，是宛如神明一樣的強者。
能爲這樣強者的附庸，是我們火蜥蜴的榮幸。
在你的庇護下，我們必將能繁衍壯大，孕育出更多、更強的後代。”
火蜥蜴首領不加思索的給出肯定答覆。
因爲他知道，隨着烈焰深淵周圍所有火元素能量被抽乾，這裡在短時間內已經不適合火元素生物存活了，整個部落必須要進行大規模的遷徙。
而遷徙則意味着脆弱和容易遭到攻擊。
這個時候要是不抱緊一根又粗又壯的大腿，整個部族大概率要被其他領主捕獲變成相互征戰消耗的炮灰。
左思敏銳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摸着下巴饒有興致的追問：“你的部族有多少人口？”
“三十萬！我們的部族有足足三十萬的人口，並且還有許多正在成長中的幼體，可以爲你提供至少十五萬合格的戰士和施法者。”
火蜥蜴首領飛快報上一個自認爲還算不錯的數字。
作爲全民皆兵的種族，其實三十萬成年人口就相當於三十萬個擁有LV7等級以上的戰鬥單位。
尤其是火蜥蜴大多會掌握像燃燒之手、火球術、火牆術之類的天賦法術，因此不僅可以近戰肉搏還能遠程施法，是相當不錯的士兵，實力與魔鬼中的倒鉤魔相當。
之所以報十五萬而不是三十萬，主要是爲了確保部落的人口基數與生存繁衍，防止一旦戰敗被敵人一鍋端。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你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吧，稍後我會派人來簽署契約並把你們都接到巴托地獄去。”
說完這句話，左思在火蜥蜴首領的靈魂上打下一個烙印，隨後便與戴維安一起穿過傳送門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沒等這個擁有傳奇等級的火蜥蜴首領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另外一道傳送門便憑空開啓。
緊跟着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深獄煉魔走了出來，手裡攥着一份足有一人多粗的契約卷軸，滿臉掛着和藹可親的笑容當面攤開，指着右下角空出來的地方說道：“來吧，我親愛的朋友，在這裡簽上你的名字和整個部族的名字，然後我就可以帶你去巴托地獄的第九層享受美好生活了。相信我，你會喜歡上新家的。”
“魔鬼？契約？剛纔那個人類模樣的強者是大魔鬼假扮的？”
火蜥蜴首領了露出了無比驚訝的表情。
“您是指偉大、公正、慷慨、仁慈、充滿智慧和風度的索斯大人嗎？
他當然是大魔鬼，而且還是新生第九層的領主，阿斯摩蒂爾斯欽點的地獄儲君。
能夠被這位大人接納是你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好了，別廢話，快點在契約上簽字吧。
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今天還要趕着去洽談四十三筆大宗業務，每一筆都涉及到幾十萬、上百萬的靈魂歸屬。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領主大人的面子上，像你們這種小單子我都懶得理會。”
深獄煉魔擺出一副“我是成功人士”的嘴臉，絲毫沒有掩飾自己鄙夷和嫌棄的態度。
火蜥蜴首領顯然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能硬着頭皮連內容條款都沒仔細閱讀就簽署了名字，把自己連帶整個部族和子孫後代全部打包賣掉了。
沒過多久，憑藉先進的跨位面傳送技術，一條連接火元素位面和巴托地獄的傳送通道就打開了。
等候多時的火蜥蜴們立刻拖家帶口迅速逃離了這個環境溫度正在急劇下降，“冷”到都不足三四百攝氏度，根本不適合自己生存的家園。
……
與此同時，剛剛返回法師塔的左思原本打算直接躺進用來存放分身的密室內進行休眠。
可好巧不巧的是，奧沃突然帶回了第一批開採出來的卡達林魔石。
無奈之下，他也強忍着困頓與疲憊在自己的房間接見了這位耐瑟瑞爾時代的大奧術師。
“我的朋友，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該不會是爲了滿足某位女神的慾望而消耗過度了吧？要注意身體啊！”
才一見面，奧沃的眼睛便立刻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畢竟他可是一直都在懷疑，左思跟三代魔法女神午夜之間有不爲人知的PY交易。
不然怎麼可能會直接開後門允許其觸碰深層魔網，施展九環以上的法術。
左思扶着額頭沒好氣的迴應道：“別胡思亂想。
我可不是伊爾明斯特之流，靠出賣身體和色相去討好女神。
而且你以爲做那種事情能把我搞成這幅樣子？
以我大魔鬼的身體素質，就算是日夜不停連續做上幾年都不會產生一丁點的疲憊。”
“那你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的？”
奧沃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開始毫不客氣的拿起桌子上擺放的零食和飲料往嘴裡倒。
不得不說，他這種喜歡品嚐各種不同口味小吃、零食和飲料的習慣，實在不像是個亡靈巫妖，反倒是有點像現代社會中足不出戶的肥宅。
“我過度使用了自己旅法師的力量，僅此而已。不過問題不大，休息半個月左右應該就能恢復。”
左思半真半假的給出答案。
他顯然並不十分信任奧沃，因此凡是涉及到核心機密的東西都不會向對方透露半分。
畢竟這位大奧術師的理想是復興耐瑟瑞爾，因此天知道會不會因爲某一天理念不合就突然分道揚鑣乃至變成敵人。
但好在奧沃一直都相當有分寸，聽到這涉及到旅法師的能力後便果斷停止了試探，隨手將裝滿了卡達林魔石的次元袋和一份清單放在桌子上。
“給，拿去看看吧，這就是第一批成功開採出來的量。
雖然算不上多，但隨着礦工數量的增加，以及坍塌的地下坑道被清理出來，產量肯定會逐步提升。
根據我的經驗，這應該是一個規模相當大的富礦。
至少可以開採幾十年以上。
前一段時間有一羣紅袍法師疑似聽到了風聲想要分一杯羹，結果被我發現後帶人全部殺光了。
有了這次教訓之後，塞爾那邊應該會安靜一段日子。
比起紅袍法師，隨時都有可能歸來的陰魂城纔是個大麻煩。
因爲泰拉曼特·坦舒爾在其他浮空城墜毀之後曾經返回過物質位面，派人蒐集了大量知識、技術和沒有損壞的魔法物品。”
“在耐瑟瑞爾時代，卡達林魔石通常都是怎麼使用？”
左思掃了一眼清單上的數量頭也不擡的問。
奧沃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一般來說，最頂級的卡達林魔石會被送到各個浮空城的大奧術師手中，用於製造各種威力驚人的神器或魔法物品。
稍微次一等的高級貨則會以拍賣的形式，由奧術師們自由競價。
這些傢伙多數會把魔石打造成應對緊急情況的儲法裝置。
低級的卡達林魔石則會用來製作一些供戰士、牧師使用的觸發類一次性魔法武器、箭矢、防具等等。”
“製造武器、箭矢和防具？”
左思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他有點不敢相信，耐瑟瑞爾時代居然如此浪費，把這種重要的戰略物資交給戰士們使用。
而且在近戰武器上加持觸發魔法是不是也太危險了一點？
難道不會傷到自己人嗎？
“哈哈哈哈！別那麼吃驚，實際上這類武器要比你想象中好用的多。”
奧沃顯然看出了左思的想法，馬上大笑着解釋道：“我們的確會在箭矢之類的遠程武器上灌注火球術等大範圍殺傷性魔法。
但在近戰武器上，通常只會使用燃燒之手、魔法飛彈、電爪術、寒冷之觸、衰弱射線、強酸箭、灼熱射線等低級魔法。
如此一來，當鑲嵌着魔石的武器打在對方盾牌與鎧甲上的時候，就會瞬間造成猝不及防的法術效果。
尤其是鏈錘、釘頭錘、戰錘這類武器，往往可以在接觸面上鑲嵌複數的低級魔石。
如此一來當擊中目標的時候，就會瞬間觸發超過七八個以上的一二環魔法效果，進而造成極爲可觀的傷害。
當時很多成年巨龍就是這樣遭到裝備了魔石武器的小隊伏擊，被俘的被俘、被殺的被殺。
在浮空城統治的範圍內，基本很少會出現惡龍肆虐的情況。”
“原來如此！”
左思瞬間明白了耐瑟瑞爾人在使用數量最多的低級卡達林魔石方面的思路。
簡單總結起來就是質量不足數量湊。
一顆只能存儲一環魔法的魔石雖然微不足道，但如果七八顆一起使用，即便是全部存儲魔法飛彈，也能造成相當驚人的傷害。
而且這些儲法魔石是可替換的。
用完之後把碎裂產生的殘渣清理乾淨，還可以再往凹槽內鑲嵌新的魔石，突出一個即插即用的便捷。
除了價格可能會比較昂貴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不過考慮到耐瑟瑞爾時期卡達林魔石的價格相對比較低，能存儲三環法術的才價值幾百金幣，一環的更是跟卷軸差不多，即便是對魔法一竅不通的戰士也能使用。
所以稍微有點實力的戰士應該都能用得起，自然也就有了普及的可能。
但現如今的西海岸帝國只有這麼一個礦，自然不能像耐瑟瑞爾時代一樣浪費。左思稍微思索了一下，決定把低級魔石配額還分給那些低級法師、術士和學徒。
至於戰士……
等以後發現更多的礦脈再說吧，現階段還是幹自己的本職工作比較好。
沒過一會兒功夫，他就完成了清單上第一批卡達林魔石的分配。
相信那些法師們在得道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
畢竟如何以更廉價、更方便的方式存儲法術，一直都是魔法使用者想要研究攻克的難題之一。
像儲法戒指這種成本昂貴的東西，顯然不是普通低級法師能夠承受的。
往寶石裡存儲法術也差不多同樣如此，需要花費的成本相當高。
抄錄卷軸的成本雖然比較低，可是卻需要經過長期的訓練，並且抄錄時需要永久性支付一定的魔力。
抄太多的話還有可能會導致自己“掉級”。
相比之下，卡達林魔石則是一種介於以上兩種方式之間的第三種儲法方式。
根據左思的記憶，卡達林魔石其實在費倫大陸的儲量並不低，僅僅只是被發現的礦脈太少，所以導致現如今的價格居高不下。
就在他思索這玩意哪些地區的儲量可能會比較高的時候，已經掃完了一桌子零食和飲料的奧沃突然把那張浮腫肥大的臉湊了過來，興致勃勃的詢問道：“我聽說你最近在研究精靈迷鎖？”
“啊，沒錯，我找到了迷斯瑞恩之戒，弄清楚了精靈迷鎖的本質，因此打算在此基礎上開發一個屬於自己的大型魔法結界。”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給出肯定答覆。
在分享魔法知識方面，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吝嗇的人，法師塔內圖書館裡那些親筆抄錄的藏書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管是從耐瑟瑞爾卷軸上獲得的知識，還是精靈高等魔法儀式和迷鎖，在裡邊都有專門的分類與記載。
至於能不能看懂、學了之後用不用的出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左思在這方面從來不藏着掖着。
這也是爲什麼無數高階法師爭着搶着想要加入奧法秘術會，甚至心甘情願交出轉化巫妖后的命匣。
因爲這裡真有他們無比渴望得到的東西。
“你是想要用魔法迷鎖覆蓋自己統治的城市乃至整個龐大的帝國？”奧沃繼續試探道。
可這一次左思卻笑着搖了搖頭：“不。雖然我在未來可能會這樣做，但那卻並不是最初的目的。
事實上在我看來，使用迷鎖技術來保護城市和國家太過於浪費了。
它真正的用途應該是以自身爲核心，打造一個完全受到自己操控，且足以覆蓋周圍很大一片範圍的控制圈。
在這個範圍內，施法者不需要複雜的咒語和手勢，只需要一個念頭、一個動作、一個觸發的音節，就能輕而易舉產生想要的結果。
無論是召喚生物、隕石、火雨、雷電風暴，還是驅逐那些心懷不軌的闖入者、讓自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我的最終目標是讓整個迷鎖與旅法師的火花相結合，打造一個可以跟隨我本人移動的絕對領域。
在這個範圍內，一切能量和物質都會受到我的控制，哪怕是神明的神力也不例外。
但實現它並不容易，我目前也僅僅只是有了一個基本的概念而已。”
聽到這番話，奧沃眼睛裡頓時迸射出異樣的神采，肥碩的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揚，張開雙臂讚歎道：“以自己爲中心創造可以移動的迷鎖？
打造一個物質和能量都收到控制絕對領域？
你的野心和胃口還真是有夠大的呢。
不過我喜歡這個創意！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讓我也參與其中嗎？”
“當然可以。
事實上我已經把相關的知識和前段時間實驗得出的結論，全部寫在一本筆記中放在圖書館裡了。
你感興趣的話隨時可以去借閱，到時候記得看完還回來就好。
而且我認爲某些方面還可以運用到浮空城上。
畢竟有密瑟拉之核這個能量源，很多迷鎖大範圍的魔法效果實現起來應該會非常容易。
另外，我這裡還有一些有趣的遠程魔法武器圖紙，你可以帶回去打造一批，用來防範陰魂城的迴歸。”
說罷，左思從口袋裡掏出一摞諸如魔力重炮一類的設計圖和原理說明。
奧沃僅僅看了一眼，立刻就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他彷彿已經看到泰拉曼特·坦舒爾被自己打到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樣子了。
兩人結束了交談之後，左思迅速把次元袋內的魔石留下一部分，其餘的全部讓手下分發給各魔法學院，自己則迅速躺進密室內陷入休眠狀態。
但主體休眠並不意味着投影也會陷入休眠。
恰恰相反。
位於灰鷹世界的投影，此刻正坐在城市繁華街道的一家餐廳內，以十分優雅的儀態吃着女招待端上來的精美食物，偶爾還會向那些朝自己偷來好奇目光的美麗小姐和夫人們報以微笑的迴應。
他的這幅做派讓坐在桌子對面的魔鄧肯相當無語。
後者甚至懷疑，眼前這個傢伙就是來自己世界放鬆度假的，從始至終都讓人看不出有甚麼陰謀詭計或是見不得光的邪惡計劃。
反倒是像那些喜歡招蜂引蝶的吟遊詩人，自從抵達灰鷹市後整天往返於各種宴會、舞會。
憑藉超高的魅力將周圍所有女性挑逗的春心蕩漾，但卻偏偏又若即若離的不肯再向前邁出哪怕一步。
沉默了良久之後，這位留着強者髮型、光禿禿腦袋甚至可以在太陽照射下反射出刺眼強光的傳奇法師終於忍不住開口質疑道：“你來到灰鷹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之前不是已經告訴過你，這個投影是莫名其妙被召喚過來的嗎？”
左思將一塊煎到恰當好處的肉排沾了點醬汁送進嘴裡，看上去異常的放鬆、愜意。
“那你爲什麼不把這個投影收回去呢？
知道麼，現在整個城市都因爲你的到來而變得躁動不已。
如果不是我攔着，已經有很多憤怒的男人想要僱傭殺手或是親自幹掉你了。”
魔鄧肯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耐與煩躁。
他簡直不敢相信對方竟然在不違反任何法律、不使用自身強大魔法力量的前提下，才幾天功夫就讓原本還算平靜的自由城邦灰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看看周圍那些面露紅暈陷入戀愛腦的愚蠢女人，再看看她們身邊丈夫、父親和追求者眼睛裡迸射出的憤怒與仇恨，就知道左思抵達這裡之後都幹了什麼。
簡單總結起來就是肆無忌憚去誘惑城市上層統治階級家庭中的夫人、小姐。
憑藉高達接近六十點的魅力屬性和對於慾望、人性弱點的掌控，凡人在這方面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抵抗力，很快便徹底淪陷。
雖然到目前爲止左思暫時還沒有使用物理方式給任何人戴上綠油油的帽子，但這種精神上的出軌已經點燃了男人們內心之中的憤怒與嫉妒之火。
更何況綠帽子這種東西，最可怕的就是處於這種不知道戴沒戴上的不確定狀態。
它會在精神上不斷折磨摧殘一個人，讓人變得疑神疑鬼，甚至將其活生生逼瘋。
反倒是確認戴上了反而心裡更踏實，該原諒的原諒、該離婚的離婚。
要是換成別人幹這種作死的事情，魔鄧肯才懶得管對方死活，甚至會非常樂意欣賞僱傭殺手在某個陰暗角落裡把人綁走，然後帶到某個不爲人知的地下室內，把那些能夠製造對強烈痛苦的刑具挨個用上一遍。
可現在，他不僅要去一次又一次警告那些盜賊公會、殺手組織不許輕舉妄動，還得想辦法安撫通知灰鷹市的貴族和官僚，確保他們不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走向極端。
不然的話要是真動起手來，只會演變成爲一場單方面的玩弄和屠殺。
作爲大魔鬼的投影，即便失去了所有旅法師的力量，也絕對不可能是區區凡人所能對抗的。
“那就讓他們來好了，正好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反正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我會保持克制的。”
左思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慢條斯理繼續品嚐着桌子上頗具特色的本地美食。
“剋制？得了吧！那些因爲攔路搶劫商隊而被趕盡殺絕、就連靈魂都被扔進地獄的匪徒肯定不會這麼認爲。”
魔鄧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左思嚥下嘴裡的肉，抿了一小口略帶酸澀的葡萄酒，面帶微笑的辯解道：“這可不能怪我。
畢竟他們搶劫就搶劫，爲什麼還想要幹強姦、殺人之類令人不齒的事情？
我最討厭這種不專業的傢伙，簡直丟盡了搶劫行業的臉面。
如果每一夥劫匪都像他們一樣竭澤而漁，商人的數量必定會變得越來越少，整個行業有怎麼能夠實現可持續性發展？
但如果反過來，只要劫匪們每次搶劫都儘可能的不傷人，並且只搶劫商人一半的利潤使後者仍舊有利可圖，情況自然就會不一樣了。
更何況這些強盜被消滅之後，通往灰鷹的道路安全狀況明顯改善了不少，你應該感謝我纔對。”
聽到這番話，魔鄧肯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那支跟隨你一起旅行的商隊呢？我記得有個年輕的姑娘對你似乎很有好感，臨別的時候你還給了她一件價值不菲的禮物。”
“他們早就完成銷售和採購離開灰鷹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了。
至於那個女孩，只不過是我漫長人生中微不足道的過客而已。
她只是個凡人，根本不可能理解我複雜的身份，更不可能把腦海中的美好幻想變成現實。
當然，這一點對於那些習慣了安穩生活，內心之中渴望追求驚險刺激的貴婦和小姐們也是一樣的。
畢竟距離產生美。
人總是一廂情願的相信和追求某種自認爲美好的東西。
但當這些東西真的降臨並變成現實的時候，卻又會開始抱怨並懷念之前的狀態。
猜猜看，要是有一天我突然展現出自己大魔鬼的形態，有多少夫人和小姐會嚇得尖叫着轉身逃走？
那些憤怒、仇恨和想要殺死我的男人們又會有多少被嚇尿褲子？
你難道不覺得這種心態和思想上的轉變很有趣嗎？”
說罷，左思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上沾染的油漬跟醬汁。
“所以你在故意玩弄人心？享受他們像小丑一樣的反應？”
魔鄧肯挑起眉毛顯然並不相信這番說辭。
或者說性格決定了他從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加入八葉中的成員。
左思隨手掏出一枚這個世界的金幣放在桌子上，然後站起身貼在對方耳邊低語道：“不，親愛的朋友。
我享受的並不是小丑一樣的反應，而是愉悅，發自內心的愉悅。
就好像你從維持平衡中獲得無窮的快樂一樣。
從本質上來說我們都是一類人，只不過感受愉悅的方式不太一樣。”
伴隨着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直起腰用充滿玩味的眼神巡視了一下整個餐廳，隨即邁步走了出去，幾秒鐘之後便消失在小巷的拐角。
魔鄧肯則坐在桌子前盯着那杯還冒熱氣的茶沉默了良久，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大概七八分鐘之後才起身離開。
不過他並不知道的是，左思前腳纔剛走出餐廳，就在一名留着黑色短髮的少年盜賊帶領下穿過城市內最錯綜複雜的區域，來到了位於下水道內的最大黑市。
“你確定這裡有我想要的東西？”
左思盯着這個疑似有點精靈血統的少年詢問道。
後者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沒錯。這可是我花五個金幣高價從某個內部人員手上買的絕密情報，今天有一件強大的神器會出現在拍賣場上。現在你只要支付一百金幣，我就能夠幫你拿到入場資格。”
“什麼神器？”
左思並沒有急着給錢，而是裝模作樣的繼續問。
但實際上，他已經通過探知思維和記憶的魔法從對方腦海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是維克那之眼！
隱秘之神在成爲神明之前遺留在凡間的寶物。
據說它能夠爲奧術施法者提供強大的力量。
很多法師和術士都渴望得到這件至寶。
所以今天的拍賣必然會是一場慘烈的廝殺。
希望你帶了足夠的錢，不然大概率會在第一輪競爭中就遭到淘汰。”
少年壓低聲音故意製造出一種強烈的神秘感。
只可惜，他這套說辭或許糊弄下本地人還行，對一位大魔鬼顯然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不過關於維克那“三件套”，左思也是早有耳聞。
其中包括一隻眼睛、一隻手和一件長袍，就說都是維克那本人使用過的東西。
其中眼睛和手都需要將自己原本的器官挖出來然後換上才能產生作用，屬於不折不扣的邪惡神器。
相比之下，維克那之袍應該是副作用最小的一個了，但作用也僅僅是提供了一點魔法抗力並略微提高施法速度而已。
至於傳說中的經典騙局“維克那之顱”，也只有在玩遊戲情況下才有“勇士”會願意嘗試砍掉自己的腦袋換上去試試。
現實中，但凡理智還在線都不會有人敢用自己的小命做籌碼，去賭那不知道多少萬分之一的概率。
想到這，左思立刻掏出一小袋金幣丟過去並吩咐道：“去替我預定一個位置吧。”
少年十分靈敏的接住錢袋，迅速打開清點了一下金幣的數量，頓時喜笑顏開，拍着胸脯保證道：“您就放心在這裡等上幾分鐘，我這就去疏通關係給您搞一張入場券。”
說罷，他立刻把錢袋塞進皮甲裡邊，然後警惕的巡視四周，確認沒有人盯着自己後，這才迅速跑向下水道遠處搭建的一個棚戶裡。
由於這裡是灰鷹城最大的黑市，因此人員相當的混雜，甚至還能看到不少佩戴“老者”伊烏茲聖徽的人類。
商品也是五花八門，既有偷來搶來的贓物，也有遭到綁架被賣做奴隸的倒黴蛋。
正如本地人形容的那樣，這裡無所不賣、也無所不買，地表之上的法律和規矩在地下根本沒有半點約束力。
不過有趣的地方在於，無論是來買還是來賣，也不管造訪者有多麼的邪惡殘忍，他們都不會在這裡付諸武力，更不會搞強買強賣那一套。
否則整個黑市根本不可能發展到現如今的規模。
就在左思欣賞着周圍一道道“靚麗的風景線”時，後方一個下水道的分叉口突然傳來一聲猛烈的爆炸。
轟！！！！！
火光和爆炸過後，一個刺耳的聲音從爆炸附近傳來。
“瑪娜布！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你在店裡搞那些危險的實驗和發明！看看你乾的好事！我店裡的東西全都完蛋了！”
“咳咳咳咳——冷靜！別激動！你聽我解釋！這其實只是個小小的失誤，理論上來說它的爆炸威力應該沒這麼大，肯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伴隨着一陣劇烈的咳嗽與爭吵，兩個身高剛過成年人類男性腰部的小個子侏儒從廢墟中爬了出來。
從體型上來判斷，其中一個應該是男性，而另外一個則是女性。
至於爲什麼要通過體型判斷，當然是他們身上都沾滿了大量的灰塵和亂七八糟的雜物，只能勉強看出個人形。
更離譜的是，遭受了那麼猛烈的爆炸，兩個侏儒身上竟然都沒有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