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銘能感覺到,那個瘦高個沒有說謊,不過他仍然不肯相信瑞格神父已經死了,在他的心裡,瑞格神父就是黑暗中的燈塔,永遠都不該熄滅。同時他還知道,如果再讓那個瘦高個多說幾句,使營地中的男人們徹底相信瑞格神父已經死了,那麼己方將再沒有士氣可言。
“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討論瑞格神父的生死了,我和營地中的所有人都相信他肯定還活着。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不要再靠近我們的營地了。如果你們需要糧食,我們可以適當提供給你們一些,畢竟大家都是同胞。”爲了避免開戰,文銘不得不這樣說,他相信,他身後的那些男子應該能理解他。
“啊哈!那真是太好了!不過中國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所以需要的東西恐怕會有些多。對了,我叫尼歐,你呢?”那瘦高個一下變得和顏悅色起來,但是誰都能看出來,他的胃口絕對很大。
“文銘。”應了一聲之後,文銘冷笑了一聲,向那尼歐直視過去,目光中滿是威脅的意味,“尼歐,我親愛的兄弟,雖然我是這個營地的負責人,應該竭力保護他們的安全,但是如果因爲某些因素保護不了的話,我興許會做出一些很瘋狂的事。我想,方圓五公里之內,我想用自己的命換另一個人的命,沒有人能攔得住我。”
尼歐的臉色終於微微改變,戒備而又頗具瘋狂意味地看了文銘一眼,卻並沒有說話。
便在這時,文銘趁熱打鐵,又道:“我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如果可能,我不想看到任何的傷亡。現在,爲了表達我方的誠意,你們可以派兩個綠能人進營地看一下。我們的東西並不多,但是還是願意將三分之一拿出來資助你們。”
“三分之一?你們的確很慷慨,不過,我這裡已經有了需要的糧食的數目,只要你們能提供這些,我們馬上就走。文銘,你可要聽好了。小麥3000公斤,牛20頭,馬50匹,羊100只,雞鴨各100對。這就是我們需要的!”這個時候尼歐也認真起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你們這是敲詐!”
“我們總共也沒有這麼多!!”
“你們分明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
身後的男人們全都怒不可遏,文銘卻越發冷靜,他相信,那個尼歐並不是傻子,一眼便能看出他們這麼小的營地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物資,那麼,對方興許真的是專門來找這個營地的麻煩的。這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個營地的存在,消息也肯定是從瑞格神父口中得來。
此事根本無法善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早就知道了這個營地了吧?這次來,目的根本就是摧毀這個營地!”
那尼歐也終於不再繞彎子,狠聲道:“不錯!這次我們就是奉命來收編這個營地的,如果敢反抗,則當場摧毀!我們新歐亞聯盟必將佔領你們的國家,歐洲人將成爲這片土地的新主人,所以這些被瑞格·道森蠱惑來的難民根本不必在這裡寄人籬下,他們是我們新歐亞聯盟的恥辱!”
“收編這個營地?我想知道,如果這個營地裡的人願意配合的話,跟你們回到新歐亞聯盟中,他們會被公平對待嗎?”
“當然,只要他們跟我們回去,新歐亞聯盟中的所有人都會把他們當成一家人。”尼歐一臉誠懇地道。
文銘一直在精神層面注意着尼歐,他覺得尼歐剛纔的回答半真半假,一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面對這種情況,如果只有他自己,他要麼打要麼跑,肯定早就行動起來了。但是他答應過瑞格神父照顧營地裡的所有人,此時就得優先考慮這些人的安危,怎麼對他們有利,他就得怎麼做。
“這種情況我也做不了主,我需要和營地裡的所有人商量一下,給我半個鐘頭,可以嗎?”
“抱歉,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10分鐘,我只能給你10分鐘。”
“好,就10分鐘,在我們商議出一個結果之前,請你們任何人不要再向前一步。”
“可以,快去吧,希望你們能商議出一個我想要的結果。”
而後文銘便轉回身爲,向衆人道:“現在回營地中心吧,和大家商量一下。按照尼歐所說的,新歐亞聯盟終將來到這裡,繼續在這生活已經不安全。興許,隨他們回去纔是最好的選擇。”
很快,文銘便帶着那些男子回到了營地中心,女人們沒聽見槍響,又見一羣人一個也不少地回來了,還以爲已經化解了危機……
文銘幾句話便讓女人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等交待清楚之後,便再也不吭聲了,只觀察衆人的反應。
這些人畢竟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五個月,已經和這個營地有了感情,絕大多數人都不想走。但是事實在眼前擺着,如果不走的話,似乎只有死路一條,只靠文銘還有那幾條槍,如何是那三四百個荷槍實彈的暴徒的對手?
新歐亞聯盟與中國的大戰一觸即發,即使躲過了今天,後面也一定躲不過去。正如文銘所說,現在回到那個什麼新歐亞聯盟的懷抱中才是最好的選擇。於是唯一的問題出現了,跟着那些人回去的話,如何保證他們的安全。
就連安也覺得跟那些人回去纔是最好的選擇,文銘便道:“既然大家都認爲跟他們回去比較好,那就這樣吧。至於安全問題,首先,我會跟着大家一起走,以確保大家的安全;然後,我們可以先和他們談好條件再出發,至少要先確保大家在路上的安全。”
文銘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未來。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願望,能活下去就很好了。
原本他們一直把文銘當代理村長,這一刻,文銘在他們心裡的地位終於快要與瑞格神父比肩了。瑞格神父爲他們這些人犧牲了很多,而現在,文銘也願意爲了他們而前往新歐亞聯盟,也是很大的犧牲。
安看向文銘的目光中滿是感動,真想立刻去抓住文銘的手,與他一起分擔這一切。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她一直都覺得,她和文銘之間是很特殊的感情,有喜歡,有欣賞,有每天一起工作磨合出來的默契和情感,但是還沒有達到愛的情況。雖然她和文銘已經做了那種事,但是在別人面前時,兩個人都默契地保持着原來的狀態。對她來說,這是她和文銘之間的小秘密,這份感情值得期待,但是還不夠成熟。她相信,文銘應該也是這麼覺得的。
眼下,安對文銘的感情明顯又深了一些,可惜卻無法直接表達出來,恰在此時,文銘竟轉過頭來,看着她的眼睛點了點頭。安這才突然意識到,文銘其實是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變化的,不由有些臉熱。
“好了,女人和孩子暫時還留在這裡,男人們也不用全跟去了,20歲以上45歲以下的跟我走,去和他們談談條件。剩下的人先別忙着收拾東西,一切等和他們談妥了再說。”
10分鐘不到,文銘就又帶着二十幾個青壯年男子回到了營地西側,尼歐那幫人果然並未向前一步。
“尼歐,我們已經商議好了,所有人帶着所有物資跟你們一起回去。”文銘朝那麼大聲喊道。
“啊哈,太好了,如果換了我是你們,我也一定會答應。”尼歐高興地道。
與此同時,文銘清楚地感覺到,包括尼歐在內,那幫暴徒全都放鬆了不少。
“不過,出於安全的考慮,你們必須答應我們幾個條件。”便在這時,文銘又道。
“說吧,希望不要太離譜。”
“肯定不會的。首先,我要和他們一起跟你們回去。”
“我沒有聽錯吧,中國朋友,難道你準備加入新歐亞聯盟了嗎?”
“我還沒有想那麼遠,之所以要和他們一起走,是爲了保護他們的安全。”
“你多慮了,有我們保護他們會很安全的,不過,你的這個要求我們可以答應。”
“第二個條件,在我們跟你們一起走的時候,你們不能限制我們的自由,而且,要允許我們走在後面,和你們至少要有一公里的距離。”
尼歐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立刻道:“我們當然不會限制你們的自由,但是你們走在後面,還要和我們相距一公里,這個就沒有必要了吧?”
“如果你能站在我們的角度考慮,肯定能明白很有必要。其實一公里並不算遠,我們這邊有一半是老弱婦孺,的確不適合走在你們前面。”
尼歐並未立刻回話,而是轉頭向身邊的那些綠能人耳語了幾聲,顯然是在徵求意見。那些綠能人八成是覺得已經把文銘和營地裡的人吃得死死的,紛紛點頭,看得文銘心中一鬆。
果然,很快尼歐便道:“好,這個要求我們可以答應,不過,我希望這是最後一個要求了。”
“謝謝你們的理解。我也很希望那是我們的最後一個要求,不過,顯然大夥都認爲即使那樣我們依然不夠安全,確切地說,是我們沒有自保能力。”
尼歐不由冷笑起來:“你們沒有自保能力是你們的事,不要怪到我們的頭上來!”
“但是,是你們出現之後我們才相對的缺乏自保能力的,如果你們不出現,我們其實根本用不着自保能力。好了,現在我要說出我們的最後一個要求了,只要你們能答應,我們馬上就會跟你們走。”
尼歐冷哼了一聲,然後道:“說吧,不過太過分的話我們一定不會答應。”
“給我們50把槍,而且至少20把衝鋒槍。”
文銘這話一出,尼歐那邊立刻一個個變了臉色,看那架勢,分明是要開打了……
“那不可能!文銘,要談判,你至少要拿出些誠意來!這個要求我們絕不可能答應!”
“如果你們不答應這個最重要的請求,恐怕我們還是不敢跟你們走。你們興許可以把我們全都殺死,但是我們也會燒了糧食、殺了牲畜,每一個人都戰鬥到底,不做你們的俘虜。先生們,好好考慮一下,即使給了我們50把槍,我們也根本無法威脅到你們,而且我們的目的僅僅是自保。一旦到了目的地,我們立刻就會把槍還給你們,我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不可能自找麻煩主動攻擊你們。”
尼歐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但是興許是源於文銘的威脅,也興許是因爲別的原因,他強忍着沒有爆發出來,而地狠狠地瞪了文銘一眼後又轉頭徵求其他的綠能人的意見。
很快,尼歐再次轉過頭來,大聲道:“20把槍!我們最多給你們20把槍,多一把都不行!”
“不不不!20把實在太少了!好吧,我們各退一步,40把怎麼樣?如果可以,我們的談判就圓滿結束了。”
“20把,多一把都不行!”尼歐怒道,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那好吧,30把,就30把!尼歐,從50把降低到了30把,我已經拿出了足夠的誠意了,現在該你了。如果你不能答應,我們真的沒必要再談了,因爲我們根本無法相信你的誠意,也就無法預測跟你們走後會不會出現意外,所有人都會陷入恐慌當中。”文銘認真地道。
討價還價是個技術活,文銘以前買東西的時候其實很少和賣家磨嘰,現在卻不得不開發他那奸商的潛質……
尼歐張嘴欲言,但是話到了喉嚨裡愣是有些說不出口,看樣子臉皮還是不夠厚。
憤怒地發出了一聲低吼之後,尼歐咬牙切齒地道:“好!就30把!”
20把其實是那些綠能人一致商量的結果,這一刻,他愣是未經那些人同意就改成了30把,足見他被文銘逼到了什麼份上……
“爽快!那就這樣吧,30把槍,至少10把衝鋒槍,彈夾一定要滿。”文銘豪氣干雲地道,就像是他纔是要給別人槍的一方一樣。若不是在談判中,文銘恐怕早就笑出來了,能要來20把槍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沒想到愣是談下來30把!
“放心!既然答應了你,我們就一定不會食言。現在,讓營地裡的人馬上收拾東西吧,我要派人清點一下。”
“不用清點了吧,我們肯定會全都帶走的。”
“這是規矩。”
“那槍呢?”文銘問道,這個纔是關鍵。
“清點物資的人會帶過去。”
“5個人足夠了吧?”
“不行,至少10個人。”
“10個就10個,稍等,我們這就回去整理。我們已經談妥了,請不要再節外生枝。”
“放心。”
這番談判直把文銘身後的那二十幾個壯年男子聽得一頭汗,他們也是越來越佩服文銘了。面對三四百荷槍實彈的暴徒,他們也就在盛怒之下才敢說句話,哪像文銘,從頭到尾都像是感覺不到壓力的樣子。再就是文銘的英語了,他們可清楚地記得,文銘在剛來營地時英語其實並不好,而現在卻能把一場談判輕鬆拿下,甚至還因爲安的原因帶上了帶英國口音……
很快文銘便帶着那些壯年男子回到了營地中心,將談判的情況和衆人一說,所有人都喜憂參半,卻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沒過多大會,所有人都回自己家收拾東西去了,文銘也有些東西要整理,回了自己那屋。
不過,他一直開着絕對視野,一邊盯着營地外的那些人,一邊還能看到營地中各家各戶收拾東西的情形。
不少女人都是一邊幹活一邊默默流淚,她們畢竟已經在這裡住了快半年了,完全是把這裡當成一個可以安居樂業的家來建設的,和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而現在,如此突然地,她們就要離開這熟悉的一切了。雖說是要回到新歐亞聯盟去,但是這個名字嶄新的組織到底如何,她們的前途又將如何,心裡根本沒有一點譜……有些孩子聽說要搬家,差點就大哭起來,直到聽說他們的那些玩伴也會和他們一起走,這纔好受了些。
看着這一切,文銘心裡也有些難過:僅僅是想平靜地生活下去也不可得,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他自己雖然很享受災難後的生活,覺得找到了自我,但是他也不希望別人受苦,可惜的是,這卻是他很難左右的。
一個小時後,各家各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出發。
文銘便獨自跑向了營地西側,向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尼歐道:“我們已經好了。”
“這10個人和你一起去清點東西。”
尼歐話音一落,6個綠能人和4個普通人便走了出來,所有的槍械都裝在了兩個袋子裡,被一個身材魁梧的綠能人提着。
文銘早就在絕對視野中確認了那些槍沒有問題,不過仍然微微皺眉,然後道:“這6個綠能人也是去清點東西的?”
“不是。他們去是爲了防着你。”尼歐直接道。
“用不着,因爲我從沒想玩什麼花樣。不過,還是來吧。”說完話文銘便朝那些人招了招手。
清點東西其實是綠能人的拿手好戲,但是在新歐亞聯盟中綠能人地位非同一般,顯然不會去幹這樣低三下四的活。迎面走向文銘的10個人中,那4個普通人手裡還拿着紙筆,顯然他們纔是清點物資的正主。至於那6個綠能人,正如尼歐所說,是爲了防着文銘的。在他們看來,派4個普通人送槍,文銘說不定會直接把槍搶了,然後翻臉不認人,雙方開打……
文銘並沒有因此產生些微的成就感,因爲他能感覺到,那6個綠能人其實對他有着深深的敵意,甚至還有蔑視!
深究其原因,其實並不難找,無非是因爲文銘是一箇中國人,而他們是西方人。這種由來已久的優越感甚至讓他們無視等級上的差距,文銘明明比他們高了一級,是三度精神進化,但是他們依然蔑視文銘,並十分肯定地認爲,等他們也三度精神進化,一定會大大地超越這個討厭的中國人!
做爲一個只看重個人實力的人,而那些歐洲人的優越感卻又偏偏以一個大集體爲支撐,所以在他們鄙視文銘的時候,文銘也把他們6個全當成了,挺想立刻教訓他們一頓……
不過,一打的六的話他好像還真不是對手,更何況他還必須竭力維持這好不容易談判來的和平,只有把營地裡的所有人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纔算是功德圓滿,從此恢復自由身,想幹什麼幹什麼。
文銘壓着火氣,卻也沒有去陪笑臉,淡然地把10個人領到了營地中心,讓他們去清點物資。
從那四個普通人的精神表徵中,文銘知道他們這個小小的營地裡的物資還是挺讓人滿意的,不過,那四個傢伙顯然已經把這些物資當成了自己的。
文銘不由在心中暗歎,回頭到了那什麼新歐亞聯盟中,營地裡的人能保住這些物資的一半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瑞格神父讓他留在營地保護這些人,自然也包括了保護這些人的財產,如此說來,他到底還是沒能完成任務,因爲即使無人傷亡,這些東西卻肯定無法全部保住。
這一刻,文銘倒又同情起那些當官的來了,尤其是好官,覺得他們大概沒少爲各種各樣的事情頭疼……
暫時不再看那四個普通人,文銘便又將注意力轉到了那6個討厭的綠能人身上。6個人全是二度精神進化,以提槍械的那個魁梧男子還有一個刀疤臉男子實力最強,而最討厭的也正是那兩個人。
提槍的那個一直站在文銘身邊,就像是故意和文銘比身材一般,很顯然,文銘完全不是對手;而那個刀疤臉的可惡之處則在於一到了營地中他的那雙眼睛便一直在那些女人的臉上、胸部和臀部瞄,而且絲毫不加掩飾。
忍!
文銘心裡這麼說着,而後一個完全出乎了他預料的情況就出現了,那個刀疤臉掏出了一把匕首來,耍得跟花蝴蝶一樣,一下子吸引了好幾個小孩的注意力。孩子不懂事,但是大人們卻知道那個刀疤臉並不是好貨色,一個年輕的母親便去拉自己的小孩,因爲那小傢伙不知不覺中已經走了刀疤臉身邊。那個年輕的母親頗有幾分姿色,伸手去抓自己孩子的胳膊,卻聽“啪”地一聲,她的手反而先落在了那刀疤臉手裡!那年輕的母親輕呼一聲,立刻要掙,卻沒能掙開,便在這時,那刀疤臉更是變本加厲,用大拇指在那年輕的母親手背上摩挲起來!
文銘不由大怒,一個箭步便到了那刀疤臉身邊,低吼道:“放開!”
刀疤臉一個人面對文銘甚有壓力,立刻便鬆了手,不過另一隻手上的匕首卻調轉了尖端,正對着文銘,同時冷笑道:“別緊張,開個玩笑罷了。”
“你只能開一次這樣的玩笑。”文銘很嚴肅地道。
“什麼意思?”刀疤臉一下變得嬉皮笑臉起來,因爲便在這兩句話的功夫裡,另外兩個綠能人已經趕了過來,將文銘圍在了正中心!
ps:又是先傳再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