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至六十章

當赤龍一口將李小民吞下腹中,一股熾烈的灼熱便將李小民包裹其中,讓他難以忍受。

烈火飛騰,將李小民整個吞沒。肆虐的火舌瘋狂舔噬着他的血肉,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立即昏了過去。

在初時的驚慌恐懼之後,李小民猛地一吸氣,手捏法訣,面色堅毅,強忍痛楚,口中喃喃唸誦真言,與襲入自己體內的熱力相抗爭。

仙力流轉,遍佈周身。身上的灼熱陡然消失,雖微有不適,卻已經不象初時的那般難耐。

李小民的眼睛,緩緩睜開,眼中堅毅驚訝之色一掠而過,目視四面八方的烈火,可是在他眼中,卻已經看不到火。

儘管四面火蛇狂舞,他卻已經看出,這些都不是真火,不過是幻象罷了。若非他道法初有小成,又對幻龍門的道術有了一些瞭解,只怕會被幻象所迷,恐懼中亂施避火咒,卻不會產生半點效用,直到恐懼至極、仙力透支而竭爲止。

他現在應該是在龍腹之中,而這條龍,也並不是真龍,只不過是公孫不敗所幻化出來的一條幻龍罷了。

“一條幻龍,也想擊敗我嗎?”想到這裡,李小民不禁冷冷一笑,手持劍訣,便要展開反擊,衝破幻術,與公孫不敗決死一戰!

就在他的咒語尚未出口時,所立之處,驟然狂震,腳下似經強烈的地震一般,弄得他東倒西歪,立足不定。

那條赤龍,陡然仰天厲嘯,脅下生出雙翅,伸展開來,佔據了整個地下大廳,輕輕一拍,便已仰天飛起,轟然撞破頭上天花板,將隔絕大廳與地面的土層撞得翻滾起來,振翅飛上了天空。

赤龍發威,地動山搖!

巨山頂部的整座山峰,都劇烈地震動起來。山寨衆頭領剛回去睡下,便被劇烈的震動晃醒,一頭滾倒在地,瞠目相對,驚訝不已。

其他駐守在峰頂的小兵,也都被震得滿地亂滾,驚慌叫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沙將軍正率一衆鬼衛圍住公孫不敗一陣狠殺,欲要取他之命,救出主人,忽然看到這般情景,不由大驚,忙用傳心術聯繫李小民,請問他現在怎麼樣了。

李小民身處龍腹,跌倒在地上,正在驚訝之間,聽得沙將軍的問話,這才明白現在自己的局勢,不由驚歎不已。

果然是以幻術著稱的幻龍門,竟能將幻術修煉到如此地步,將一條幻龍,變得如真龍一般,甚至能以幻術撞破實物,這般力量,若是讓他修煉大成,讓幻龍能在白晝現世,出現時間延長,天下的軍隊,真的要不堪他一擊了!

赤龍展開血紅雙翼,振翅飛上天空,厲聲長嘯,聲威震動天地,讓山下寨門處正準備作戰的雙方軍隊,都仰天瞠目不已。

李小民心中暗忖,只怕這赤龍是要將自己帶上天空,再突然消失,讓自己從天空中跌下來,摔個粉身碎骨。當下忙召喚沙將軍,要他趕來救駕,若是自己摔下去,請他快點帶大批鬼衛接住自己,免得真的把自己摔成一塊肉餅,那山寨衆頭領可就有的吃了。

他現在雖然還是肉身凡體,卻因修煉多日,仙力已將身體改造了一部分,其強悍輕盈,已遠勝常人。而沙將軍靈力超人,若說在空中拼力接住他,不讓他摔得太重,也不是不能做到。

沙將軍聞言不敢怠慢,忙率數十鬼衛,飛上天空,其他的鬼衛,或是圍攻公孫不敗,或是忙着救護廳中被縛的各位頭領,忙得不可開交。

當初李小民潛入忠義堂,進入地下大廳,見了衆頭領被縛,先不忙將他們解開,待得談判結束,衆頭領答應受朝廷招安,也不解開他們,免得受公孫不敗生疑。果然公孫不敗來後,見衆頭領都被縛着,便未起什麼疑心,被沙將軍一擊成功,受了重傷。

重傷之下,公孫不敗猶自強運仙法,驅使幻龍飛上天空,欲要摔死李小民。

赤龍拼力向頭上一撞,衝力非同小可,當即地動山搖,將大廳天花板撞得碎裂成無數塊,漫天墜落。若非有鬼衛護持,只怕衆頭領都要被亂石砸死。

公孫不敗身邊雖無鬼衛護持,但他身上早已佈滿仙力,石塊打來,都被仙力彈開,口中雖流着血,卻仍仗劍披髮,苦苦撐持,與衆鬼衛戰在一處。

若在平日,這些鬼衛根本就不值他一哂,可是現在被沙將軍偷襲,重傷之下,力量大減,而鬼衛鬼數衆多,又排成緊密陣勢,井然有序地進攻防衛,讓公孫不敗空有一身仙法,卻徒呼奈何,更何況他此時分心二用,大部分精力反而放在空中,操縱幻龍對付李小民,此時自然是力量不足,也僅僅能勉強抵擋着大批鬼衛如潮水般的凌厲攻勢而已。

既然李小民已有準備,叫鬼衛在下面預備接住,公孫不敗便放棄了摔死他的念頭,心中默唸真言,操縱幻龍在空中拼命翻滾,先將李小民翻暈了再說。

天空中,一條血紅巨龍拍打着脅下雙翼,拼命地翻滾嘶鳴,動作迅速狂猛,轉起來便似風車一般,快捷至極。

沙將軍已經率衆鬼衛飛上空中,圍住幻龍急得打轉,卻無法衝進去救他。

巨錘揮起,重重砸在龍頭之上。那赤龍雖是幻術所化,卻強悍如實體,捱了這一錘,靈力襲來,讓公孫不敗道心劇震,慌忙下令幻龍,伸出利爪去攻擊沙將軍一衆鬼衛。

四面八方,鬼衛將幻龍團團圍住,靈刀揮舞處,重重斬在幻龍身上,每一擊都讓公孫不敗心頭微跳,內腑震動。

幻龍怒吼嘶鳴,利爪輪出,重重擊在鬼衛身上,將他們一個個地打出去。衆鬼衛卻都拼力飛回,圍住幻龍四面飛舞,尋隙進擊,死也不肯放過它。

沙將軍和衆鬼衛都是以靈體出現,並不化形現於人前,所以山上山下的軍兵,都只看到巨龍滿天狂舞咆哮,似在示威一般,卻不知道,它正在經歷自煉成以來最爲慘烈的惡戰!

在龍腹中,李小民已是頭暈眼花,幸好從前有過暈船暈車的經歷,身體現在又較爲強悍,纔沒有很快暈倒。

他咬着牙,拼力施放仙力,托住自己的身體,在幻龍腹中一步步地向前走去,看着已經到了盡頭,晶瑩刃狠狠刺去,嗤地一聲,刺透龍皮,在紅光閃閃的龍身表面鱗片上,露出了一點微小的閃光。

地面上,公孫不敗悶哼一聲,只覺這一擊甚是沉重,讓他道心受創不輕。身邊圍攻的鬼衛見狀立即加強攻勢,靈刀漫天劈來,攻得公孫不敗手忙腳亂,拼力揮動寶劍,才擋住這強大的攻勢,分心二用,應付着天上地下的兩個戰場,果然是苦不堪言。

在龍腹中,李小民只覺身邊壓力一輕,那股一直緊緊壓住自己的幻靈仙力陡然減弱,心中明白,果然是戳到了公孫不敗的軟脅,當下不肯放鬆,手揮晶瑩刃,施展開一套狂暴的劍法,如狂風暴雨一般,在龍腹內大肆砍殺起來。

幻龍張開口,發出一聲滿含痛苦的淒厲長嘶,身子旋轉得也慢了下來,搖頭擺尾,模樣痛苦不堪。

沙將軍見狀大喜,率領鬼衛在空中一輪狂攻,巨錘重重地砸在幻龍的頭上,砸得它痛怒交集,內交外困,讓幻龍幾乎支撐不住。

公孫不敗與幻龍心心相連,受此重擊,亦痛苦不堪,口中出血更多,忙在心中念動真言,加強幻龍的力量,讓它快些解決掉空中的敵人,再下來幫助自己。

陡然間,身邊本來已經微微減弱的鬼衛攻勢驟然加強,狂暴至極的攻勢攻得讓公孫不敗透不過氣來。

空中力量增強,就意味着防護自己的力量減少。就在他拼力抵禦面前的狂攻之時,一柄大刀無聲無息地自空中劃過,迅捷無倫地劈向他的後背!

這一擊,凝聚着極爲狂暴的力道,讓公孫不敗遍佈周身的護身仙力也無法抵擋,被那一刀重重斬在腰間,狠狠地砍了進去!

公孫不敗仰面向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狂嘶!

鮮血自他七竅中同時迸流出來,亂髮披散,在空中狂亂地舞動着,那柄曾斬除無數妖魔鬼怪的寶劍,重重攥在佈滿深刻皺紋、青筋暴起的大手之中,卻無法抵擋來自身後的狂猛一刀!

鋒利的靈刀,重重劈開公孫不敗經由道法淬鍊的軀體,直將他的脊柱斬裂。讓這傲然面對世間萬物的一代好漢,頹然跌倒在地上!

他左手間所持赤龍牌,脫手飛出,摔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發出一聲輕輕的脆響。

在空中,那正在狂舞亂抓的巨龍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鳴,龍面上居然露出了痛苦悲哀至極的表情,赤紅色的巨大身體緩緩消散,在空氣中分散無蹤。

龍腹中,李小民正在奮力揮動晶瑩刃,一下下地斬在巨龍軀體內部,感覺着巨龍受創越來越重,正在劈得起勁時,身邊束縛住仙力陡然消失,漆黑的夜空和滿天繁星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大爲驚訝,一時不知所措,身子也向下方落去。

他現在所在之處,是在高高的天空中,離峰頂還有數十丈的距離。若摔得實了,就算他身具仙術,也一樣要當場噴血,骨碎筋折而亡!

此時,沙將軍正在猛力揮動巨錘與幻龍苦戰,當頭一擊,卻突然落空,茫然間,見主人就要摔死,慌忙化爲一道清風,飛速馳到李小民身下,一把架住他,同時焦急地招呼一衆手下,快來救護主人!

這個時候,峰頂處,忠義堂已經蕩然無存。它的整個建築,連同地面,都已經被幻龍衝得碎裂成無數塊,整個廢墟散落在地面上,看上去破敗凌亂不堪。

聽到忠義堂傳來的喊殺聲,住在峰頂的各位山寨頭領都已穿戴整齊,帶上大隊人馬,殺到峰頂處,前來救護觀望。卻看到這一片凌亂廢墟,讓他們驚訝惶懼不已。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地面下,別有洞天。巨大的洞穴中,數十個人滿頭滿身都是血,正委頓於地,低低地呻吟。而他們的面目,卻是傳言中已經在火併中被處死的各位頭領!

見到往日的兄弟,現在的對頭出現在面前,讓山寨衆位頭領和他們部下嘍羅,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大隊人馬,個個都打起火把,火光沖天,將天空中緩緩落下的李小民,映得通通透透,山上山下,俱都能看到他的模樣。

山下,兩支即將相遇廝殺的軍隊也都停下了腳步,仰天看去,滿心的驚慌疑懼,誰也不再記得要去與敵人廝殺。

在茫茫夜空之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手持寶劍,緩緩地從天空中落下來,目光環顧山上山下各支隊伍,陡然看到山下那率領大國的美女,不由微微一笑,果然是齒白脣紅,當世翩翩美少年,看得衆人目瞪口呆,不由暗生自慚形穢之感。

在地面上,趁隙偷襲得手的曾將軍猙獰怒目,舉着巨大的靈刀,站在公孫不敗面前,高高舉起手中刀,便要一刀劈落,結果了他的性命!

公孫不敗殘軀倒在地上,腸破肚爛,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滿眼怨毒地看着身邊厲鬼,喃喃呻吟道:“好好,果然是好計劃!先用小鬼引開我的注意力,讓我以爲妳們只有這些實力,卻要陡然全力一擊……嘿嘿,若非貧道先前已受了重傷,又要將大部分心神放在天上神龍身上,妳這小鬼,又如何能傷得到貧道分毫?”

曾將軍哪管他在說什麼,正要猛力劈下,陡然看到公孫不敗的頂門,霍地打開,一個周身紅光閃閃的小道人,鑽出來怨毒一笑,身子化爲一道紅光,投向正南去了。

曾將軍暗叫不好,舉刀劈下,卻擋不住那道紅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公孫不敗的元嬰脫體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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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將軍暗自嗟嘆,卻也不及再惋惜,一刀劈下公孫不敗的首級,提在手中,飛身衝上天空,虛虛拜倒在李小民面前,將那鮮血淋漓的首級,雙手呈上!

除了李小民,沒有人能看到他的靈體,衆人只能遠遠看到,一顆血肉模糊的首級自己飛上天空,被那英俊少年微微一笑,拿在手中,高高舉起,放聲喝道:“公孫不敗首級已在此處!”

清朗悅耳的聲音,灌注了強大的仙力,在夜空中遠遠傳了開去。聽到這聲音的人,都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半數是因爲恐懼,而另一半的人,卻是因爲狂喜而顫抖!

朝廷派來征討賊寇的大軍,立於山下,遙遙望着天空中李副帥那瀟灑飄逸的身姿,心神俱醉,一股欽佩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敵人如此強悍,能有巨龍助陣;而李小民卻孤身一人,殺上強敵盤踞的主峰,力斬巨龍,又砍下敵酋的首級,一舉奠定了勝局。有了這般神勇無敵的統帥,戰事何愁不勝!

一聲清脆威嚴的嬌呼,在衆軍耳邊響了起來:“敵酋已斃,衆軍何不併力向前,擊潰賊軍,以成大功!”

衆軍猛醒,看着大軍統帥,美豔如花的秦貴妃縱馬立於前方,手執鋼刀,威風凜凜地指向前方,都不由舉起刀槍,仰面向天,發出了狂喜的吶喊!

驚喜狂猛的氣勢,直衝天際。這支在片刻還在恐懼發抖的隊伍,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一支強悍至極的隊伍,不管是誰膽敢擋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有信心,將他徹底撕碎!

而在他們前方,立於山道上的大順軍,卻已經個個瑟瑟發抖,惶然無措地看着空中首領的頭顱被敵將提在手中,無助的淚水,從他們的眼中流了下來!

就在剛纔,天空中飛舞咆哮的還是公孫頭領所伺巨龍,轉瞬間,形勢陡變,巨龍消逝,就連公孫大哥的腦袋,也被敵人砍了下來!

這,這仗,哪還有打下去的信心!

在空中,李小民遠遠看到了山下兩軍間一觸即發的戰鬥,微微一笑,朗聲道:“朝廷有令,巨山賊寇反叛,盡是宋大江、公孫不敗等人所爲,部下嘍羅,都是脅從。若肯棄械投降,儘可赦罪不究。若冥頑不靈,膽敢反抗者,定要當場格殺,絕不寬赦!”

這清朗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山寨,給陷入深深絕望中的大順軍兵,帶去了一絲生的希望,讓他們充滿恐懼絕望的眼神,開始有了一絲生氣,即使是山寨中諸位俠肝義膽的頭領,也不禁暗自考慮起自己的前途來。

就在山道上的嘍羅們在頭領姜衝的率領下,茫然無措地站在路上時,對面那支朝廷大軍,已經瘋狂呼喊咆哮着,狂衝而至,殺進人羣中,放手大砍大殺起來!

一羣茫然無措的綿羊,被瘋狂羣狼衝入其中,當場潰散,哭喊着四面潰逃。有聰明的便跪下求饒,動作稍慢些的,便被敵軍一刀劈來,狠狠地將腦漿劈出,流滿地面!

姜衝正在大哥被殺的震憾之中尚未醒來,陡見敵軍殺來,尚不及結陣抵禦,便被秦宜福一馬當先,揮刀砍下,狠狠一刀,將他斬於馬下,又復一刀結果了性命,由部下親兵割了頭顱獻來,高舉起姜衝的首級,放聲狂呼道:“元帥有命,降者可得生,若頑抗者,這就是榜樣!”

見主將被殺,部下哪還有戰意,一衆嘍羅,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再無一人敢於擋在官軍的前面。

衆軍前方,一員英武美豔的女將披掛盔甲,手持大刀,親率部隊衝擊敵軍寨門。山門處,衆嘍羅早已散去一空,哪有人抵擋官軍的攻勢,不過盞茶間,官軍便已控制住了山門,揮軍直上,向上方的第二道山門攻去。

此時,在天空中,李小民已經緩緩落在地面上,向那些扶持自己落下的鬼衛及沙將軍、曾將軍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辛苦妳們了!”

當他落下地面,面對着的,卻是恐懼悲憤至極的一衆山寨頭領,和他們部下的親兵!

數十名頭領舉着刀槍,悲憤怒視着李小民,手中的兵刃都在微微顫抖,便有一人顫聲道:“好狗官,妳竟然殺了我們的公孫大哥!”

李小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血肉模糊的腦袋,忍着噁心,舉起來揚了一聲,笑道:“他仙法比不上我,被我殺了,也沒什麼奇怪的啊!”

好漢們雙眼血紅,再度顫抖起來,半是由於憤怒,半是由於心驚,對這小太監高深莫測的實力更是心存疑懼。

一個好漢忍不住舉刀衝上,嘶聲道:“管妳有什麼仙法,老子今天就要和妳拼了!”

他大步奔來,尚未衝到李小民面前,便聽一聲悶響在他頸間響起,他的頭顱當即飛上半空,鮮血在頸間迸射,直達尺餘之上。

曾將軍手提大刀,隱身飄在空中,冷冷微笑,對對面手持利刃的一衆好漢們不屑一顧。

衆好漢悲憤驚恐,都退了一步,眼前的太監竟然能不動手,便當場殺了自己一個兄弟,這般本領,又豈是人力所能抵禦的?

“衆家兄弟,不要打了!”一聲虛弱的呼喊從李小民身後傳了過來,衆頭領舉目看去,卻是原來的兄弟林中立,此時滿頭滿臉都是血,喘息着從地下大洞中爬了出來,呻吟道:“公孫不敗殺了尤涌大哥,妳們怎麼還要替他賣命!”

李小民回頭看是他來了,忙上前扶住他,以顯示自己禮賢下士,心中卻在尋思:“他是就江湖上有名的好漢獅子頭林中立?看他滿頭紅光,果然是一道名菜啊!”

地下大廳中的被縛的好漢們,一個個地從裡面爬了出來。除了有些傷重的還躺在下面,其他的都互相扶持着,爬出來向舊日的兄弟們見禮。

爲了顯示忠心,給這位新長官一位好印象,有些好漢強撐着虛弱的身體,撿些刀劍,護在李小民身前,咬牙道:“公孫不敗殺了尤涌大哥,死有餘辜!李大人替我們報了仇,便是我們的大恩人,兄弟們要對李大人不利,先殺了我再說!”

看着舊日兄弟死後,並護持住了官軍副帥,衆頭領更是驚訝失措,對這變幻莫測的世事產生了強烈的無力感。

李小民隨手將人頭遞給林中立,回身笑道:“衆位英雄,其實末將一直仰慕衆位英雄,當衆英雄美名傳遍江湖時,末將便已將衆英雄之名記在心中,敬仰無已,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衆英雄都是一代豪傑,又何苦屈身於此山寨,落草度日!朝廷之意,不過是要天下太平,再揮兵北向,掃除敵國,當今朝廷大國統帥對各位英雄都甚爲欣賞,各位英雄何不加入朝廷大軍,北上抵禦北趙軍隊,一刀一槍地在軍中搏個功名!那時封妻廕子,衣錦還鄉,豈不遠勝於落草爲寇,有家不能回麼?”

衆頭領聽得一愕,聽這太監之意,象是朝廷有相赦之意。只是自己殺官造反,罪名甚大,怎麼能說赦便赦,難道是這太監想要矇騙自己麼?

衆頭領相互對視,交換目光,突然有幾個舉着刀槍衝向李小民,大吼道:“死太監,殺了我們大哥,還想騙我們放下武器,任妳宰割!今天老子跟妳拼了!”

緊接着,又有數人舉刀衝來,目現血紅,恨不能一刀斬了李小民,再與山下殺來的官軍拼個死活!

廳中剛出來的頭領們都大驚失色,勉力舉起兵刃,便要爲了保護這位新長官,與舊日兄弟同室操戈,刀槍見紅!

那些頭領狂怒殺來,卻只衝到數步之內,便相繼悶哼一聲,頭顱飛落,無頭屍身撲倒在地,猶自緊緊抓住刀槍,似是對不能斬殺李小民爲兄報仇而憤恨不已。

不過轉眼間,十幾個兄弟便已命喪黃泉,讓剩下的頭領,都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

對面站着的頭領們,都是滿臉悲痛之色,看向李小民的眼神也充滿了疑懼。看了兄弟們的慘狀,一時倒是無人敢於上前了。

那些被公孫不敗抓起來的頭領們雖然心中驚懼,還是拖着虛弱殘軀,走上前去,拉住那些與自己關係好些的頭領,苦口婆心地勸說,道是李大人爲人寬厚仁義,絕對不會矇騙他們。何況山下朝廷大軍已經殺到,若不歸順,難道真的想要力戰而死,爲公孫不敗陪葬麼?

就象配合他們的勸說一樣,山下的殺聲越來越響,漸漸接近了峰頂。

往日裡堅固險峻的山門在失去了戰意的嘍羅們的守衛下,被一道道迅速攻克,整個山寨,已失去了屏蔽,赤裸裸地面對着官軍鋒利的刀槍!

無可奈何之下,頭領們一個個地跪倒在地,向李小民叩頭道:“草民有罪,求大人寬恕!”

頭領即降,衆嘍羅自然也不敢相抗,相繼跪倒在地,在李小民面前,跪了黑壓壓的一大片。

看着衆頭領已經答應降順,李小民心中大喜,還禮笑道:“衆位英雄快快請起!儘管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一個頭領受到擅殺!”

當秦貴妃親率大軍攻上峰頂時,看到的,卻是大批賊兵,恭順地跪倒在地,刀槍都放在一邊,只等官軍們前來收降了。

李小民看着官軍已到,便向衆頭領笑道:“現在情勢未明,還請各位英雄委屈一下,待得局勢穩定下來,便可赦罪出來了。”

他做個手勢,自有他營中將軍率軍前來將各位頭領扶起,帶走看押起來。那些受傷的頭領,也都有醫生前來救治,這麼好用的手下,李小民可不能讓他們這麼輕易地死去了。

至於地上死掉的那些頭領,既然腦袋已經掉了,這麼好拿的戰功,當然也不能浪費。所有的頭顱都被石灰醃製,以防腐爛,將會和公孫不敗的頭顱一起,送上朝廷,作爲報功之用。

朝廷大軍在秦宜福的分派之下,迅速控制住了山寨的各處戰略要地。李小民立於峰頂,看着這險峻的山寨,悠然長嘆,知道這一仗,終究是打完了。

李小民沒有食言,戰後,他果然下令將各位頭領放出來,算他們是陣前起義,甚至是官軍派去賊寇內部的臥底,並在最後一戰中,幫助孤身深入敵營的李副帥,斬殺了公孫不敗和一干附惡不化之輩,這才導致了山寨的和平解放。總之是有功無罪,不但不會被判刑,反而會被升官,在官軍中做到一個較高的職位。

雖然一舉給這麼多人赦了罪,做到卻也並不爲難,反正秦貴妃已經是他的胯下之臣,而秦家在軍中的勢力,又幾有一手遮天之勢,當然是他們夫婦說什麼算什麼了。

對於李副帥的恩情,衆頭領俱都感激不已,就算是那些初時心存狐疑之輩,也都暗自敬服,安心在官軍中呆下去,先在亂世中保住命再說。他日若能在戰場上與敵軍拼殺,說不定還真的能掙到功名,衣錦還鄉也不一定。

不過對於最後投降的這些頭領,李小民並不是太看重。真正有本領的,第一不會因恐懼而屈服於殺了尤涌的公孫不敗,第二不會因恐懼而投順朝廷。象公孫不敗手下那些鐵桿好漢,大都被鬼衛們一刀劈殺在公孫不敗屍身之前了。

反倒是那些被公孫不敗關起來的頭領們,受到他更大的優待,每天在一起海闊天空地閒扯,談些江湖上的大事,導致衆人感情迅速升溫,對這位救了自己性命並給自己光明前景的長官,更是感恩戴德。

打掃戰場,處理後事的事情,大都交給了秦宜福等武將。反正這些瑣碎的事情,兩位元帥是不願意去管的。

巨山山寨,經營多年,其中金銀財寶堆積無數,都是從山下搶來的。這麼好的條件,衆將官若是不趁機發上一筆財,那真是在軍中白混這麼多年了。不過規矩還是要講的,最大的一份,當然是統帥秦貴妃的,第二多的就是在戰鬥中立了大功的李副帥,剩下的那些,再給衆將官和士兵們分配,總之人人都賺得盤滿鉢滿,軍營中,整日笑聲不絕,許多士兵都是一邊算帳一邊傻笑,就算是不識數的文盲士兵也是一樣。

和他們相比,巨山降兵的日子就要困苦許多。不過在李小民的關照下,他們還能吃上飽飯,除了不能隨意走動,其他的也並沒受什麼虐待。

李小民派出已經宣誓效忠於自己的各位頭領,讓他們去俘虜營中拉人。那些降兵本都是各頭領的部下,現在茫然無措,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纔好。看到老上司前來規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哪有不投降之理,就算有幾個死硬分子,也佔不了多數,反而被殺雞儆猴,被定了重罪,流放異地,讓這一小撮人,承擔了大多數人在戰爭中犯下的罪行。

經過精挑細選,李小民在山寨前後幾場大戰中的數萬降兵中選了三萬精壯士兵,編入官軍之中。剩下的定罪的定罪,遣散的遣散,巨山山寨那般龐大的實力,如風吹雲散般,霎時消失無蹤。

活人處置完了,李小民再來處理死人。和別的軍官不一樣,他對鬼界的事情要清楚得多,要做的事,也比他們更多一些。

大戰之後,秦貴妃發下手令,要當地官府召集了大批和尚道士,在八百里水泊和巨山島上唸經誦佛,超度雙方戰死將士的亡魂。

看着一個個被束縛於死地的亡魂面帶笑容地飛騰而去,由黑白無常引領着大批鬼卒接引他們前往地府投胎轉世,李小民心中暗自慨嘆道:“雖然說這些和尚道士對人沒什麼用,既不能打仗也不能生產,不過對鬼還算不錯,把他們那點微薄的法力迭加起來,竟然能超度這麼多亡魂。要是讓我自己來替他們持咒超脫,只怕我得活活累死在這裡!”

不過,有些亡魂還是不能得到超脫的。就象巨山水軍頭領朱順、張逆,因爲是何炯的大仇人,因此李小民答應了他,讓他帶上一衆水鬼將兩個新進水鬼關押起來,肆意折磨,絕不能這麼輕易地讓他們便轉世去了。

倒是那些在與藍面夜叉交戰時有功的水鬼,都得到了李小民的關照,有大批的和尚道士爲他們唸經超度,大都飛離轉世而去,只有五百舊日水鬼,因感念何炯待他們的情義,以及李小民讓他們脫離水鬼身份的厚恩,自願留在何炯帳下,跟隨他,一同效忠自己的新主人。將來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象一衆鬼衛一樣,接近於鬼仙之體,或許便能脫離輪迴,快樂無加了。

待得一干事務處理完畢,李小民攜着秦貴妃率大軍回朝,只留下一個遊擊將軍,率小股軍隊在巨山上駐紮,免得他日再有賊寇,佔據此山,徒留禍患。

泊野縣城中,來了一支軍隊,讓縣令好生忙碌,拼命地巴結招待,只怕率軍的將領不滿意。

可是單獨率軍前來的李小民並不在意他的招待,也不和他敷衍,獨自帶上親兵,便向縣城郊區一處農莊行去。

看着何炯佝僂着身子走在自己馬前,擦眼抹淚地向他的家鄉走去,李小民心中大感有趣:“怎麼,這鬼死了這麼久,一回到家,還是這麼容易哭嗎?”

他本是要率軍回京的,忽然想起自己答應要帶何炯回家看看,恰好路過他的家鄉,便讓秦貴妃率軍前行,自己走偏一點,繞路到何炯家鄉看一看,以滿足他死後的願望。

一邊走,李小民一邊和何炯閒聊,問問他家中的情形。何炯卻沒什麼心思說話,雖然面對主人還是保持恭謹,心中卻早已歸心似箭,只恨不能一步跨回家裡,看看自己久別的親人。

繞過幾處房屋,李小民帶着親兵,在一處破舊的屋子前面停下了腳步。

在屋子前方,一個蓬頭垢面的農婦正在做摘野菜,看到李小民率好多人到來,不由大爲惶恐,怔怔地看着他們,一時說不出話來。

何炯看到她,卻是面色大變,擡起鬼袖,掩面痛哭失聲。

李小民看得心中悽慘,跳下馬來,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妳也不要太傷心了,令堂大人現在還健在,看上去身體還好,也是大幸了。”

何炯一怔,擡起頭來看着他,哽咽道:“主人,這,這是拙荊啊!”

李小民嚇了一跳,失聲道:“妳老婆?哇,這麼大年紀,要說是妳奶奶,我都信!”

何炯臉一紅,卻不敢說什麼,只得苦笑道:“主人,奴才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拙荊也都老了!”

看着嬌妻那蒼老的面容,何炯心中痠痛,知道這些年來,她過得一定不好,所以纔會未老先衰,看上去足有五六十歲的模樣。

李小民心中惻然,拍着他的鬼肩,以爲撫慰。

他的動作,在農婦和衆親兵的眼裡,卻甚是詭異,只見這少年將軍在空中虛拍,口中還在喃喃說着什麼,讓衆人心中,都不禁有一股涼意涌起。

李小民回頭一看,見親兵們傻傻的樣子,微微一怔,揮手道:“妳們在這裡等一會,不要亂跑!”自己邁步走進了那戶農家。

進去以後,到處看一看,見一處黑黑的屋子裡,一個老太太蓋着骯髒的被子躺在牀上,骨瘦如柴,口中喃喃呻吟,象是已經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一見老太太,何炯心如刀絞,在空氣中現身出來,撲倒在牀前,放聲大哭,聲音慘痛至極。

那老太太茫然睜開眼睛,藉着門外射進的微光,看清了何炯的面容,不由眼中現出激動的目光,伸出乾瘦的手掌,撫摸着何炯的臉,顫聲道:“炯兒,妳,妳回來了?”

接着,她又想起了什麼,環顧四周,嘆息道:“我早知道我快要死了,還好死了能看到妳,炯兒,這麼久妳不去投胎,就是爲了等我嗎?”

何炯已是哭得說不出話來,抱住老母,痛哭不止。

門外那農婦聽得門裡哭聲,驚訝至極,慌忙走進來,一眼看到何炯,不由大驚失色,倒退了幾步,指着何炯,喉中荷荷聲響,卻無法言聲。

李小民見她嚇住,笑着擺擺手,低聲道:“別叫別叫,我是朝廷裡的大官,會仙法的,今天帶妳丈夫回來,就是讓妳們再見一面!等見了這一面以後,他就要離開,以後恐怕很久才能再回來看妳們了!”

農婦雖然不太明白,可是知道丈夫回來以後還會走,不會帶自己一家同去陰間,也就不太害怕,撲上去跪在牀下,也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家聚首抱頭痛哭,李小民插不上話,便倒背雙手,百無聊賴在屋裡亂轉,看着滿屋黑乎乎的,陽光也不好,屋裡面的擺設更是簡陋至極,不由搖頭暗歎,何炯一死,家裡人就過得這麼苦,也真是可憐。

那邊何炯的妻子也在抽抽噎噎,將這些年的辛酸事說了出來。

原來何炯本是出身農家,也是靠多年征戰,才掙出了這份功名。誰知他死後,便被從前官場中的仇人暗算,道是他與敵私通,才導致大敗,李漁聞言大怒,便下旨查辦,他家裡散盡家財,上下打點,家小才未被抓去抵罪,卻也是窮困至極,不得不在此度日。何炯的妻子一直未曾改嫁,帶着老母幼子住在鄉下,現在已經苦熬了十餘年,纔等到何炯的鬼魂回家來看。

想到自己忠心爲國,死後親人卻落得這般下場,何炯悲憤交集,以手捶胸,鬼淚滾滾,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走上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妳那些仇人,就交給我好了。隨便安他一個罪名,就能讓他吃不了兜着走,也算替妳家裡人出這些年的惡氣!”

何炯拜倒在他面前,哭泣流涕道:“奴才離家這些年,妻兒流落鄉間,老母臥牀多年。還望主人憐惜,讓他們能過上幾天好日子!”

李小民慈祥地撫摸着他的鬼頭,嘆息道:“這是自然。妳既然是我的屬下,妳的親人我自然會照看。妳放心,回頭我就接她們上京享福,從今往後,妳娘就是我娘,妳兒子就是我兒子,我一定不會再讓他們受一點苦楚!”

李小民把這句從後世的電視上看來的臺詞說了出來,順便把最後一句在肚子裡無聲地說了一遍:“妳媳婦就是我媳婦,妳就放心好了!”

可是一擡頭看到何妻那般老態龍鍾的模樣,李小民大爲後悔,暗道:“幹什麼要打這種主意,下屬的妻子,怎麼能隨便起意?就算起意,也得找個年輕點的啊!”

何炯聽了,果然感激涕零,跪地叩頭,哽咽感恩不已。

門外,腳步聲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妳們是誰,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李小民的親兵隊長打着官腔跟他說話,道是朝廷大軍副帥前來此地公幹,要他不得無禮。

何妻慌忙出去拉了那人進來,抹着眼淚道:“兒啊,這是妳父親,回來看我們了,妳快來見禮!”

何炯一聽,卻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自己,又怕兒子年輕嘴不牢靠,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慌忙隱身,只在暗中陪着老母落淚。

進來那人,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粗壯青年,怔怔地看着李小民,訝道:“妳是我父親?”

李小民也失聲道:“妳就是我兒子?”心中苦笑,剛纔還說要把他當兒子,現在才發現,這兒子比自己歲數還大,要是帶這麼個拖油瓶到處走,會大大影響自己泡妞的成功率。

他說出口,發覺失言,慌忙掩口,笑道:“哪裡哪裡,我是妳父親的舊日同僚,今天過來,是來看看老朋友的家屬的。”

何大牛狐疑地看着他,奇道:“我父親死了十幾年了,那時候,恐怕妳還沒出生吧?”

李小民心裡讚歎:“這孩子還不算傻,居然能看出我的年齡。”

他以手撫着下巴,虛虛摸着那一把不知何時纔能有的長鬚,老氣橫秋地道:“唉,妳是不知,吾修仙多年,現在已經練到返老還童的境界。算起來,妳該叫我一聲伯父纔是!”

這個時候,何炯也已隱身在自己妻子耳邊說了幾句話,何妻呆呆地看着李小民在那裡胡說,也不出來阻止,反幫着他說話道:“兒啊,還不快向妳伯父叩頭!”

何大牛雖然愚鈍,卻甚是孝順,翻身拜倒,叫道:“伯父在上,請受侄兒一禮!”在地上硬叩了三個響頭。

李小民心中歡喜,上前扶起這位大侄子,嘆道:“既然妳拜了我一拜,今後就跟着我在軍中效力吧。現在我已經混跡軍中,化名爲李小民,現爲朝廷征討大軍的副帥。妳先跟着我,做個親兵,以後學學打仗,還有希望當個將領,混個出身!”

何大牛聽得大喜,再叩了幾個響頭,才站起來,想着自己以後有這位伯父照顧,當可平步青雲,不由喜不自勝。

何炯在一旁看得苦笑,雖然奇怪這位主人這麼喜歡胡鬧,可是看他拿出幾丸丹藥喂自己老母服下,又派人去請醫生,也不由感激。

那幾丸藥,卻是李小民搜查公孫不敗的丹房,順手拿來的,存在自己帳中的還有好多。根據公孫不敗留下的手卷,藥的效力他差不多已經清楚,先拿了幾顆藥性平和的丹藥給何母吃了,果然看到她精神好了許多,又由趕來的醫生開了些溫補的方子,找人煎了藥喂她服下,把何氏一門,交給自己的親兵隊長照顧,再用大車送她們隨軍上京,李小民率領大隊人馬,再度向前趕去。

趕了兩天,追上了秦貴妃所率主力軍隊,二軍合一,向金陵進發。

在以後的行軍途中,秦貴妃與李小民在人前是主帥與副手,私下裡卻是形同夫婦,每日裡在寢帳中鴛鴦戲水,快樂無比。那些服侍秦貴妃的親兵雖然對他們的關係滿腹狐疑,可是李小民是個太監,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又拿了大筆大筆的賞賜,這些女兵也就不敢再多事了。

大軍曉行夜宿,這一日,終於回到了京城。秦貴妃令大軍在城外駐紮,自己帶上一衆將領,進城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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