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被槍決的那天,胡處拿了一份文件給我,裡面都是小杜生前留下的財產,都留給了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信任我,還留下了她女兒娃娃的地址。
我派人過去新加坡找到只有10歲的娃娃,沒敢接回來,而是給她找了最好的醫院排隊等着換血,能不能救回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這邊安仔又盯着十幾天,自從那次穿風衣的人進去後,就沒出來過,也試着找人潛伏進去洗浴中心勘查,都被趕了出來,也沒做什麼過激的行爲,但這樣以來就打草驚蛇了,再也沒有那些進進出出的人了,而是平靜了很多。
我也調查了小杜提到了那家國邦貨運,在這遍地都是快遞運貨公司的年代,這家國邦貨運,還真的規模太小了,只做國際貨運,而是隻在4個一線城市裡有業務,所以,很容易就查到了全部資料。
這家公司是全資的外資企業,只有一箇中國行政人員HR,貨運的車輛也都是統一的進口貨車,運輸的物品和路線也十分統一,只是從機場到他們中轉站,至於最後的貨物去了哪裡?都是些什麼貨物就不得而知了。
小黑和世友一連跟了十幾天,卻一無所獲,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人和事,就只能先撤了回來。
沉不住氣的人,怕王秘書真的跑了,決定衝進去帝皇洗浴中心一探究竟,不能再等了。
我哎了一聲道:“這次是我大意了,我就是想着進來看看,沒想到他還真的在裡面,要知道他真的在,打死我也不會這麼草率啊,他這次在等我呢,想着我上套弄死我,還好我福大命大!你快去查查那羣假警察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
那人沒轉身,笑道:“我也想跑啊,被你們堵在裡面了,出不去了!也不想跑了,咱們就在這裡做個了斷吧!要不要下面一起泡泡啊?”
我們的人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兩幫人就開始了拼命。
可等我們準備去找地下室的時候,一羣警察已經衝了進來,警告我們全部蹲下,我剛想解釋一下,一警棍就敲在我頭上,小黑怒憤地要動手,我摸着頭急忙阻攔道:“你動手,他們更有理由抓咱們了!”
我沉默了一下。
安仔笑着說道:“別說啊,還是這五菱宏光就是比路虎強!”
胡處繼續說道:“還需要我給你普法嗎?不是每次都能這麼運氣好的,你抓住他,和我抓住他有什麼區別呢?你是想爲勝男報仇是吧?用法律的武器去制裁他不是更好,難道你想勝男在天之靈看着你進去嗎?”
突然,一陣震動,感覺像是地震了一樣,一下,兩下,三下……
我跟着他身後,穿過黑暗的走廊,來到了大廳,大廳裡空無一人,但我看到了大廳上方,閃爍着紅點的攝像頭,說明了,這裡有人在監控。
胡處搖搖頭道:“我查過路徑的錄像了,車牌都當上了,走得太快,專門避開攝像頭的,到了街頭拐角處,車就不見了!”
我聳聳肩道:“這不已經是顯而易見了!出來吧,別在那裡裝神弄鬼了,要不要,我先讓你喝點水啊?”說完,小黑已經掉下水,向他走了過去。
胡處十分嚴肅地說道:“然後呢?你就這樣下去見勝男啊!?你對得起她的犧牲嗎?”
小黑哎了一聲道:“這真是有勁都使不出來,憋屈死了!”
我看向世友,世友已經解開了手銬,然後幫我也解開了。
水一點點地被抽乾了,打開燈,池底的瓷磚看上去都是一樣了,沒了任何機關的痕跡,我下手摸了摸,搖頭道:“看來是裡面鎖住了,咱們下不去的,趕快往地下室找,他肯定跑不遠!”
我反應了過來,急忙說道:“不對勁兒,他們是假的!”
安仔摸着自己的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大門口就和一個傢伙打了起來,一直打到停車場,聽見警車響了,那傢伙就跑了,我還奇怪呢!等我過去的時候,見到警察都衝進去了,把咱們的人都按在地上了,他們的人全跑了,這些警察卻不管,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我就沒進去,等一會兒他們一出來,看見一個人沒抓,開着車就跑了,還有些人坐上他們的警車,我就知道一定是出問題了!我在外面喊了半天,看你們都沒回應!後來,一問打更的,才知道這是間桑拿房,大概就猜到了怎麼回事兒,才用車去撞牆的,誰知道誤打誤撞地還真給我撞開了!”
突然,外面的警車聲響起,同時就在小黑靠近他的時候,浴池裡的水一下子少了很多,緊接着,他從水裡消失不見了。
我覺得不對勁兒,狐疑地看向世友,世友搖頭低聲說道:“沒傢伙,他手裡什麼都沒有!四周沒沒人,就他一個!”
我有些愧疚地說道:“連累你們了!都是我折騰的!咱們下面見吧,來世你們要是不嫌棄,咱們還是好兄弟!”
王秘書轉過頭來,看着我淡定地說道:“看來你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我剛想說話,小黑陰沉地說道:“他沒連累過我們,你搞清楚,我們做的所有事,都是我們自己自願做的,和任何人都無關!”
幾個小弟已經崩潰了,找房間裡各種東西,拿塑膠椅子砸牆,尋找牆體上的一絲絲裂縫,甚至用手去扣牆。
王秘書切了一聲道:“沒到最後一刻,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你就這麼自信,自己已經贏了?”
我哼了一聲道:“和你一起泡澡?我怕弄髒了自己啊!你是自己上來呢?還是我讓人把你給撈上來啊?”
王秘書笑了笑道:“我和他們說了,那些錢是你拿走的,和我無關,他們現在把你當成頭號目標了,你反正也那麼有錢,說不定能滿足他們的胃口呢!至於我,你就不用關心了,我自然有辦法逃脫!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們要來找我呢?”
世友走上前,對着安仔說道:“你怎麼不找個剷車呢?”
顧不了那麼多了,發散了人開始搜索。
我下了車,一旁等待的小弟,帶着我們,用工具開了鎖,偷偷地打開了側門,小黑最先走了進去。
胡處也板起臉教育道:“別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江湖義氣是吧?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些,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好嗎?這些事還輪不到你們去做,都老老實實給我待着!看什麼看,還打算打我啊?”
更可怕的是,浴池裡的水再次一點點升起,房間裡變得熱了起來,蒸汽升騰了起來,這房間的溫度一下子劇增了起來。
我看着他紅腫的臉和還流着血的鼻子,感激道:“你這一個不小心氣囊就打穿你胸膛的,你是不是傻啊?鼻樑是不是都斷了?”
小黑則在前面開路,走進了浴池裡面,浴池裡的水還冒着熱氣,一個人光着身子坐在浴池裡,像是沒看到我們一樣,背對着我。
我失望地說道:“又給他跑了,這下要抓他可就難了!”
我的汗已經開始冒了出來,這是要把我們蒸熟啊!
這裡本來就沒窗戶,通風系統也被關上了,我們被困死在裡面了。池子裡的水已經開始漫出來了,沒過了我們的腳面,水暖很高,有點熱腳,唯一一個地下水管道,不但沒往下流水,反而也開始冒水出來,我知道自己是上當了,太心急了,這幾天,他們就是準備好,讓我上套的!
我哦了一聲道:“你名下就那點產業了,能騙的,我都給你騙過來了,你不在這裡,還能去哪兒啊?等着你主子來救你出去啊?你不是還欠他們那麼多的錢嗎?他們能救你嗎?救了你,他們也是要找你算賬吧?”
我看着無奈的小黑,又看了看世友,這會兒世友都淡定不起來了,對我笑了笑道:“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真沒想到會死在這裡!”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別和我說這些,你們要是有本事,不早就抓到他了,還用我辦事?”
就在小黑眼前,小黑急忙俯下身去看池子底部,然後對着我喊道:“這裡有個機關,他從機關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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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又救了我們一次啊!我差點以爲見不着你了呢!”
我們面對的牆開始出現裂紋,牆上的瓷磚都已經掉了下來,轟隆隆一聲,牆被撞出了一個大洞,煙霧瀰漫下,從大洞裡伸出一個腦袋,安仔大喊道:“都沒事吧?趕快出來啊!”
這時警察再次響起,車上下來的是胡處,這次不是假警察,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番,胡處用怪責的眼神盯着我訓斥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什麼事先通知我在行動,怎麼就是不聽呢?這回兒又差點出事吧?”
小黑要下去,被我攔住了,對着那人說道:“還以爲你跑了呢?怎麼還有人閒心在這裡泡澡啊?這是怕裡面沒澡堂子啊?”
等我們都爬了出來,坐在地上呼吸着外面的空氣時,纔看到安仔的路虎車車頭,都已經變形了,氣囊都被撞了出來,旁邊一輛麪包車的車頭也被撞沒了。
門口的大門還是死死地關着。
然後,給我們都戴上了手銬,卻沒把我們帶走,而是把和我們一起來的小弟們都推了進來,外面警車響聲停止了,我觀察到這些警察,開始往外退,等最後一個警察退了出去後,大門一下子就關死了。
這裡是個密閉空間,三個洗澡的大水池子,四周都是白色的瓷磚,什麼都沒有,就一道厚重密封的很嚴實木大門,在外面鎖住,根本推不開。
小弟們這時候也顧不上謙讓,都開始往外爬。
我憤怒地說道:“你快給我閉嘴吧,別提勝男的名字,要不是你們同意她做手術,她怎麼會做這種傻事,救我這種人,讓我還活在這個世上,我現在唯一沒去陪她,還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就是殺了那個王八蛋!我要將他痛不欲生,我要將他千刀萬剮!”
水漲的很快,已經到了膝蓋,房間裡的空氣越來越少,取代的是水蒸氣,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更別說水溫正在一點點地提高,剛開始的開始,還只是有點燙,現在隨着水越來越多,溫度也開始飛速增長,皮膚都開始燙得疼了起來。
安仔剛想回話,世友已經動手去推他的鼻子了,安仔哎呦一聲,然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傻乎乎地笑道:“血不流了!也沒那麼疼了!”
胡處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不會就知道這些線索吧?小杜臨死前還和你說什麼了?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小黑笑了笑道:“咱們現在都熟的不能再熟了!”
世友第一個衝到了大門口,門已經被鎖死了,解開了所有人的束縛後,我給外面的安仔打電話,電話沒信號,連110都撥不出去,我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胡處看到我絕意已決,看了看我身邊的人說道:“你也不想連累他們吧?你要做事,他們就得跟着你做事,那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了!”
突然,一羣人從黑暗中衝了出來,都手持棍棒,見人就打。
這讓我更加的不解,對着他問道:“我就是很好奇,這個時候了,你還能這麼淡定,是裝出來的呢?還是覺得我不會怎麼樣你啊?你放心,我是不會把你交給警察的,那樣就太便宜你了!”
我急忙拉着死盯着胡處的小黑說道:“你和他較什麼勁兒啊?他也是爲了咱們好!”
小黑這才收起兇狠的眼神,我對着胡處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們也是冒着生命危險在工作,可這羣人從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做事也是心狠手辣的,只有我最瞭解他們,讓我去找到他們,交給你們,不是更好嗎?”
胡處搖頭道:“你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對付這些目無王法的歹徒,我們纔是專業的!你們都給我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