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官府，有官府的地方就會有黑道的，儘管有些地方天天宣佈自己掃黃打非之類的話語，但是黑社會還是依然的存在的，譬如當年東北的喬四，臨死說了一句話，我喬四這輩子值了。
只不過如今的黑社會已經開始正規化了，也只有那些小地方的人才以組織形式的，整天無所事事的，靠收取保護費之類的。
要放假了，葉天雄便打算走訪一些鎮裡面的五保戶，給他們送去一些溫暖，然後大家一起去過年了。
這次走訪分開來做，他只是負責一塊，其他的人比如鎮長白東山負責一塊，臨近的都是鎮裡面的那些副鎮長、副書記去看望，遠的地方則由他跟白東山去看望，誰讓他們兩個有專車呢？
給五保戶送溫暖，以前也有，不過都是依着自然村及大隊來發的，他們的領導來鎮裡面領東西回去發，至於發不發或者發多少，就沒有人知道了，今天鎮裡面突然搞了這一個活動，倒是讓以前那些貪墨的大隊幹部或者村長之類的心虛了。
“王書記，這下子有點麻煩了，新書記會來我們這個行政村看望五保戶，他們若是捅出去的話，我們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殷廟行政村的村長殷華剛朝行政村支部書記王選民說道。
王選民倒是不着急，他心裡有數，不就是看望五保戶嗎？對殷華剛開始鄙夷起來了，當初伸手的時候，這小子比誰都快呢？現在遇到事情確實慌了。
“老殷，你慌什麼啊？天塌了有個高的頂着呢？扣留五保戶的款項又不只是我們一個地方，大袁、劉廟、鄭家村那邊都的，不是一句說的好嗎？法不責衆，就算是新來的書記知道了又怎樣，現在鎮裡面說話的還是白鎮長呢？”
曹市鎮下屬的村子及街道的這些幹部對於新來的書記葉天雄並不是很看好，若是葉天雄有個三四十歲的話，他們或許還能看好他，但是葉天雄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他們想當然的認爲他不是白東山的對手，白東山是誰？當初老書記在的時候，都敢拍桌子得的人。何況新來的娃娃書記呢？
“書記說的是，老殷，你也不要害怕，我已經同志下面的幹部了，讓他們去做村裡面的工作，誰要是敢想新來的書記告狀，明年休想拿到補貼，相信他們不敢亂說的。”自然村的宣傳幹部元彪狠狠的說道。
現在的殷廟這邊，基本上說話的也就是他們三個，下面都是辦事員，就算是他們也沒有什麼級別的，但是權力卻是不小的。下面的人分別給他們起了外號的，王選民的外號爲大麻子、殷華剛的外號則是白缸子，至於元彪的，更是難聽白狗子。
白狗子，是當年抗日戰爭的時候形容漢奸及那些朝奸的，之所以這麼稱呼他，主要是這個小子實在是太壞了，自從當上村裡面的幹部之後，好像是沒有爲村民辦過一件好事情，一到要錢的時候，卻是跑的比誰都快。
“這樣就好了。”
“老殷，你還是太小心了，一個娃娃書記而已，我們這些人還糊弄不了他啊，再說了他只是抽幾家看看而已，我們就滿足一下他的願望吧。”
葉天雄自然是不清楚下面人已經有人開始糊弄他了，此時的他已經搭乘別人的車子來到了殷廟街上，至於藍鳥，則讓馬文祥第二天帶着東西過來，他來這裡主要是先考察一下，看看怎麼能幫助老百姓致富，使得曹市鎮的gdp升上去。
“三娃子，你這是幹啥去啊？”
“哦，是二叔啊，我去老南頭家看看，鎮裡面交代任務了。”
“任務，這會鎮裡面又交代啥任務了？我怎麼沒有聽說啊？”
“你要是聽說，書記都讓你幹了，不說了，晚上到我那去喝酒。”
葉天雄一下車便聽到淳樸的鄉親們的聲音，儘管是下午了，街上還是有不少人的，畢竟兩天才來一次，再加上快要過年了，自然是需要把東西購置好了。
“大爺，給你打聽一個事情啊？”葉天雄找了一家賣菸酒的小店，笑着說道。
“啥事啊？”賣菸酒的倒是熱心腸，當下說道。
葉天雄便問道：“大爺，這街上有五保戶嗎？”
“五保戶啊？有啊，街東頭老吳家就是的街南頭也有幾家，我說，你找五保戶幹嘛啊？”老王回答完葉天雄的問題，奇怪的看着葉天雄。
“哦，是這樣的，我父親臨終前說他以前受這邊一家人的大恩，讓我過來報恩，至於姓什麼不知道，卻是說五保戶，我才這麼一問的。”
“這樣啊，你自己去找找吧，反正這邊也就這麼幾家，相比有可能有你要找的人呢？”
葉天雄連忙道謝，隨後便按照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了。
“奇怪啊？”
“老王，有啥奇怪的？”一名來買菸的人聽到老王的話語，當下詢問道。
“剛纔有個年輕人問我五保戶的事情，還說他父親受過人家的大恩，街上的幾家五保戶我都知道的，他們從來沒有出過門啊”
說着無意、聽着有心啊，這個買菸的也是村裡面的幹部，對於剋扣五保戶資金這一塊也是清楚的，而且還是受益者，他們每年可以從裡面分到幾十到幾百塊的紅包呢？
“或許有，你不知道呢？”
“也可能吧。”
“給你錢。”
這名幹部付完錢之後，迅速的按照老王所指的房型跟過去了，葉天雄一開始倒是沒有注意，後來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他並沒有着急，而是慢慢的走起來了。
跟蹤葉天雄的男人，心裡那個奇怪啊，這個年輕人也不像是鎮裡面的幹部啊，鎮裡面的那些幹部自己好像都認識的啊，再者他卻是衣服店、鞋子店的逛，難道是我跟錯了。
“我說你買不買啊？”葉天雄摸着一件衣服，卻是沒有任何反應，老闆娘想去打牌，看到葉天雄墨跡的模樣，自然是催促道。
“價格有點高了，我接受不了。”葉天雄面帶微笑說道。
“這個價格還高啊，這要是在鎮裡面都要七八十呢？你要是要的話，三十拿走吧。”老闆娘看着衣服說道。
葉天雄卻是說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老闆娘也沒有說什麼？隨即關上門去打牌去了。
本來葉天雄倒是想去了解情況的，現在有人跟着自己，他自然是不好意思再去了，當下先去找住的地方去了，殷廟街上還沒有住的地方，只有澡堂子晚上可以住人，五塊錢一個晚上，葉天雄買了一張票，隨後便出去找吃的去。
“老闆娘，這邊有什麼吃的嗎？”
葉天雄隨便找了一家飯店，進去問道。
“你想吃什麼？我們可以算作的。”一位胖乎乎的女人出來笑着說道。
“我也不知道吃什麼，你就炒兩個熱菜，再來一個涼拌牛肉，外加一瓶高爐酒吧。”吃飯，有時候葉天雄還是很講究的，反正他又不差錢。
老闆娘一聽，這算是大客戶，一個人吃了將近四五十塊的，當下趕緊吩咐後面去做去了。
趁着這個空檔，葉天雄隨意的打量了一下這個飯店，這樣的飯店在外面根本是不存在的，不說環境了，就是東西的拜訪都不合理的，但是在鄉下，這種飯店已經算是不錯的。現在有些人手裡有點錢，就開始變懶了。逢年過節的，就會從這邊叫一桌子菜回家吃，反正也不貴嗎？
再者就是酒席的置辦，以前婚喪事，都是請廚師來做，那時候的廚師只要給一點吃食就行了，現在的卻是不一樣了，要收錢的。
有時候你想要招人又找不到，乾脆就從飯店置辦的，若是這次用好了，下次或者其他人也會從這邊置辦的，久而久之，那些民間的廚師也不得不另謀出路了。
冷盤上的還是很快的，葉天雄夾了一塊牛肉吃，感覺味道還是不錯，當下讚道：“這廚師的手藝不錯嘛”
“一般般，都是自家做的。”老闆娘謙虛的說道。
葉天雄還想說什麼呢？這時候從外面走來幾個打扮很怪異的年青人，用農村人的話來說，一看這些人就不是什麼好人。
“花姐，這個月的該交了吧？”爲首的黃毛朝老闆娘問道。
老闆娘也就是花姐，站起來笑着說：“是胡哥啊，你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拿。”
“不對啊，這個月不是說了三百了嗎？大過年了，這份子錢也該漲漲了。”胡哥接過一看才200，當下質問道。
“以往不都是這個價錢嗎？”花姐小聲詢問道。
“那是以往，現在行情不一樣了，鎮裡面新來所長，這過年要重新梳理一下關係，這錢不可能我出吧。”
“是啊，我們出，我給你拿去。”
三百塊到手之後，胡哥那個笑啊，說了兩句恭喜發財的話語，便帶着自己的兄弟離開了，至於吃飯的葉天雄，他看都沒有看。
等到確認胡哥等人走了之後，花姐開始嘟噥嘴了。
“孃的，這還讓人家做生意嗎？一年份子錢都不少？”
葉天雄放下手中的筷子，朝花姐笑着問道：“花姐，這份子錢是怎麼回事啊？我以前怎沒有聽說過啊？”
葉天雄在鎮裡面倒是沒有注意什麼份子不份子錢的事情，這要不是下來走走，還真的不知道呢？
“哎，大兄弟，你是外來的吧，不知道也很正常，這個份子錢說白就是保護費了，剛纔爲首的就是鎮裡面的混混頭子。”
“保護費？難道你們不報警啊？”
“報警，有什麼用啊？那些派出所的都被他們喂熟了，原來隔壁的王老六報警，不僅份子錢加了一倍，還被罰了一千塊呢？這年頭官官相護啊。”
葉天雄皺皺眉頭，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派出所以前還有這樣的情況，今天下午他大概數了一下，這邊大概有一百多家店鋪，一家一個月兩百的話，就是兩萬塊啊，這些人還真是吸血鬼啊？
聽到花姐的抱怨，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心中暗暗的記住了，準備吃完飯打個電話問問，雖然他官小，但是絕對不允許在自己治下有收保護費的。
吃完飯之後，葉天雄拿出手機給周正打了一個電話。
“保護費？”
“是的，你周大所長難道不知道嗎？我可是聽說他們還準備給你送禮呢？”葉天雄打趣道。
電話那邊的周正一聽，當下辯解道：“書記，你從哪裡聽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不知道最好，我告訴你，有些時候莫伸手，伸手必被捉，這兩天那個胡哥肯定會上門的，你先假意的跟他接觸，然後一網打盡，我不希望年後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的發生。”
葉天雄的命令，周正自然是不敢不從，他心裡清楚自己若是不配合書記的工作，自己這個飯碗就算是徹底的丟掉了。
讓葉天雄鬱悶的，這家澡堂子竟然不是24小時營業的，幸好，晚上有暖氣，他睡在裡面也沒有覺得冷，然而最讓他不舒服的是，下半夜來了一個人，這人倒頭就睡，呼嚕聲可謂是震天地啊，他只好拿出手機玩弄一些小遊戲去了，一直到天明都沒有再去睡覺。
“昨天晚上，對不住了。”
那人醒來之後，朝葉天雄歉意的說道。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的，故此醒來向葉天雄道歉。
“沒事，我一般晚上睡幾個小時就行了，大哥，是幹什麼的？晚上回來那麼晚睡覺啊。”葉天雄好奇的問道。
“做點小生意，昨天晚上晚了，就來這邊將就一晚上了，大兄弟，一看就是外地人吧。”那人也是自來熟，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聊上了。
那人邀請葉天雄去洗個澡，葉天雄卻是搖搖頭，說自己還有事情要做，他日有緣再見了。他可不喜歡在公共浴池洗澡的，總感覺到有什麼疾病傳染的。雖然說機率很少，但是他還是不敢去嘗試的，從重生以來，他一次都沒有去過公共浴室洗澡，不是在家洗，就是去那種高檔一點的洗浴房洗，反正每次都是不花錢的。
剛剛吃完早飯，馬文祥的電話就來了，主要是詢問他們在哪裡回合？葉天雄對這裡並不是並不熟悉，便讓馬文祥負責了。
一行人馬回合之後，先是來到殷廟村委會，簡單的跟大家見面之後，便按照他們給的數據一一的爲五保戶送溫暖。
中午在小營村的村支書家中吃了一頓飯，下午繼續送溫暖，一直到下午四點鐘，纔算是一一的走過了，至於談話都是簡短的，再者葉天雄心裡也很清楚，現在想要問什麼也是問不到的，下面早就安排好了。
王選民等人挽留葉天雄他們在街上吃晚飯，卻被葉天雄拒絕了，以天黑路滑爲藉口離開了，他們一走，倒是讓王選民他們舒了一口氣，最起碼這一關是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