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但要打清兵,還要一戰而勝!朕的計劃是這樣的……。”
朱由榔把自己的作戰計劃合盤托出,衆臣都面面相覷。什麼戰功決策啊,這特麼不就是冒險嗎?你怎麼知道清兵會悄悄進犯廣州?你怎麼知道東朝沒有任何防備?
“諸位愛卿,不必猶疑,此戰獲勝,我將完全立足廣州,擁有兩廣之地。到時,只要穩定後方,民心士氣大振,再苦心經營,數年之後,我必定發起反攻,明室中興大有可期啊。”朱由榔見大家面面相覷,都不說話,連忙化身政委角色,進行打氣。
“皇上,這太冒險了。清兵、東兵哪個計算不準,都將會將我軍置於死地,皇上,請三思啊。”丁魁楚作爲首輔,自然得先說話。
“是啊,皇上,太冒險了,臣等不敢從命。”另四位大臣也都躬身附合。
朱由榔看大家都反對,心裡感到一陣無奈:“果然,我要是穿越成一個普通人,完全可以憑藉醫術和見識立足於當世,醫人可以,讓我特麼醫國,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沒辦法,慢慢做思想工作吧。”
“諸位愛卿,朕明白你們的苦心。此策確實冒險,但卻不是沒有任何可勝之機。關鍵問題是,除了此策,守和逃,都非良策,所失太大。所以,朕的意思是,雖然有些冒險,但這個險,值得冒。大不緊就是敗嘛,敗了再西走廣西,也不是不可以嘛。"
“還有,任何一個朝代的更替,都不是按部就班,都會有關乎國運之戰。三國時的赤壁之戰不說了,高祖與陳友諒的戰爭,成祖的靖難之戰,哪一戰不是以弱勝強?哪一戰又是在有必勝把握之下取勝的?所以,這一戰關乎我永曆的國運,必須打。如果祖宗保佑,讓朕僥倖成功,說明國運未竭;如果失敗,說明大明氣數已盡……。”
說到這裡,朱由榔沉默片時,然後堅定地擡起頭:“不,我大明氣數未盡,此戰一定能成功。”
朱由榔並不是說大話,憑着後世的記憶,他此次冒險之舉,成功的成分非常大。
不過,衆大臣卻仍是不敢苟同。
“媽蛋,這些人怎麼這麼頑固不化?思想工作怎麼這麼難?說不得,得激一激他們了。”朱由榔眼珠子一轉,想好了說辭。
“此次行動,朕當親自領兵前往,便於根據敵情隨時調度。諸位愛卿,朕以萬乘之尊尚且不惜此身,難道卿等只顧身家性命、子女才帛,而不願意陪朕一賭麼?”
此言一出,五位大臣大驚失色,知道皇帝心意已決,此時再不表明態度,日後恐有殺身之禍。
“皇上,臣等決以皇上馬首是瞻,雖萬死不敢辭也!”丁魁楚不知不覺間打消了對皇帝的輕視,率先跪倒在地,另外四人也都慌忙跪倒,連稱遵旨。
“好,君臣同心,其利斷金!衆位愛卿請起,我們再細細商議。”朱由榔龍心大悅,連忙叫起。
“皇上乃一國之君,不可輕易涉險。微臣不才,願意帶兵前往,請皇上允准。”陳邦彥沒有起身,而是伏地叩請。
朱由榔知道此人乃是史上有名的大忠臣。據記載,陳邦彥的兒子、妾室被李成棟所擄,來信逼迫其投降,他卻回書曰:妾辱之,子殺之,皆唯命。身爲忠臣,義不顧妻子也。後被李成棟所擒,受磔刑而死。
“皇上,陳大人所言甚是,皇上應當坐鎮肇慶,由臣等帶兵前去纔是萬全之策。”瞿式耜道。
“臣等附議。”
丁魁楚、呂大器、李永茂也都躬身說道。
“陳愛卿,請起。汝之忠肝義膽,朕已深知。諸位愛卿,非是朕不相信卿等,實是此戰關係重大,朕必須親冒矢石,才能激勵衆軍。”朱由榔溫聲說道。
“皇上……。”陳邦彥還待要說,朱由榔一揮手,打斷了他。
“不要再說了,朕意已決。此戰過後,朕一定聽從卿等意見,再不親臨前敵,如何?”
“遵旨!”
五人見皇上心意甚堅,只好遵命。雖然大都覺得皇上的行爲近乎魯莽,但心裡卻是油然升起敬意。
甭管怎麼說,人家是皇帝,不懼矢石,親自前敵,就這份勇氣,就值得欽佩。
其實,朱由榔倒不是不怕死,而是因爲,他知道這一戰的重要性,也知道將來十天之內的歷史走向,將如此重大的事情付與眼前這些個文臣,他還真是不放心。
“這樣吧,朕與陳愛卿及焦璉將軍、白貴將軍親帶五百甲士,分批秘密前往九江,伺機行事,呂愛卿帶兩千軍兵東出高明,伺機而動,丁、瞿、李三位愛卿帶其餘將佐官吏守肇慶。一方面,要散佈遷都梧州的信息,以迷惑紹武君臣;一方面要加緊修茸城防工事,並傳旨楊國威,令其派五千軍隊秘密進入梧州。”
“遵旨!”
五位大臣齊聲答應。
“另外,令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翔加緊盤查城中奸細,派出便衣偵察雲貴、湖北、湖南、江浙一帶軍情。”
“遵旨!”
……
待衆人散去,朱由榔對王坤說:“傳旨,宣馬吉翔覲見。”
“遵旨!”王坤躬身答應一聲,出去傳旨去了。
剛纔,朱由榔的佈置很有深意。一來,丁魁楚此人雖是首輔,卻是史上有名的大奸臣,歷史上,永曆帝西逃梧州之後,這傢伙帶着三百多艘船的金銀秘密投降李成棟,卻被李成棟肢解,死無全屍。
第二,馬吉翔早就在衡陽時就跟隨自己父子,忠心可嘉,勤勉任事,必須讓他發展情報和特務網絡,充當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剛纔在殿上宣佈,其實就是給他一個名份,有些秘密任務,還得私下安排。
至於會不會發生明初的紀綱之禍,現在也顧不得了。風雨飄搖之際,哪還顧得那麼多?
不過,朱由榔有信心能控制這股力量爲自己的統治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