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嗖嗖嗖……”
手榴彈對上弓箭,佔盡了武器上的絕對優勢。明軍居高臨下,又有地利;雖有明月,但夜色朦朧,不利於弓箭瞄準射殺,明軍又佔據了天時之利。
所以,清兵儘管兵力人數佔優,但在這種作戰條件下,完全落入了下風。
爆炸聲此起彼伏,清兵血肉橫飛,殘肢斷臂被炸得到處都是。
清兵只好遠遠地往房頂上射箭,偶有明軍不小心被射中。
“趴下,趴下!”站在弓箭射程之外的高吉嶺見狀急得大喊。
明軍聽到喊聲,將頭縮了回去,趴在房頂上。
手榴彈不同於弓箭,不用那麼準確,反正往下隨便一扔,就能炸死炸傷大片。所以,只要聽到射程之外上官的提醒,扔就是了,倒不用露頭去看。
第一波進攻,迅速被打退了。
張國柱觀察了一下,發現不能走街心,兩邊牆根是死角,明軍的手榴彈大都落在街心,只要壓制住不讓明軍露頭,就能從兩側牆根迅速衝過去。
“弓手壓制房頂,別讓明軍露頭,其他人給老子沿兩側牆根往前衝!”張國柱大聲下令。
果然,這招很奏效,清兵弓箭齊刷刷地往兩邊房頂射擊,明軍不敢露頭,只能盲目地往下扔手榴彈,沿牆根衝鋒的清兵受到的傷害很小,迅速衝了過去。
高吉嶺見清兵衝了過來,不怒反喜:“拉!”
一聲令下,早就埋好地雷嚴陣以待的士兵,使勁一拉手中的繩索。
“轟!”
“轟!”
“轟!”
隨着三聲巨響,威力更加巨大的地雷把衝在前面的數十名清兵送上了天!
“啊,媽呀,快跑啊……。”
自己的同袍,剛纔還在並肩戰鬥,瞬間就不見了蹤跡,沒死的清兵哪見過這個?被眼前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屎尿失禁,發一聲喊,扭頭往回就跑。
高吉嶺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要借潰兵的潰勢,將清兵趕出城去!
“衝鋒!”高吉嶺大聲下令。
“衝啊!”
“衝啊!”
親兵隊得令,手執刀槍吶喊着往前衝去。
高吉嶺跳下房來,陳陽和魯昌緊隨其後,率領士兵也衝了上去。
恐懼是可以傳染的。
潰兵沒命似的逃跑衝擊了陣腳,恐懼的情緒也迅速傳染,無人敢再上前。大隊人馬也跟着潰兵調轉方向,往西門逃去。
張國柱連殺了兩名潰兵,仍然制止不住潰勢,只好隨着大隊西逃。
“衝啊,把韃子趕出城去!”高吉嶺見狀大喜,高聲喊道。
這要是將清兵再趕出城去,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眼看清兵快要逃出西門,就聽城樓上三聲清脆的響聲傳來:“梆!梆!梆!”
“不好,城樓有埋伏!”高吉嶺聽到梆子響,就知道不妙,還沒下令,就見城門樓上萬箭齊發,衝在最前邊的親兵隊瞬間倒下一大片!
同時,從西門門洞又衝進一隊清兵,領頭的正是吳三桂手下悍將巴顏。
“撤!撤回去跟韃子打巷戰!”
高吉嶺見中了清兵埋伏,隨即大聲下令。
明軍得令迅速後撤,撤回房頂去,一頓手榴彈,再加上地雷伺候,這纔將局勢再次穩住。
“明軍戰鬥力很強啊。”在城樓上親自坐鎮的,正是吳三桂。
看到明軍被射殺了一二百人,但一點也不慌亂,有條不縈地退了回去,不禁讚了一句。
“父王,是不是停止攻擊?天黑對我們不利啊。”吳應麒道。
“不行,咱們的主要目的是明軍的輜重,若是等到天明,明軍若反應過來,將手榴彈和地雷全毀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所以要繼續進攻,東門北門攻勢加大,不能讓明軍緩氣,南門攻勢放緩,可縱敵南逃。傳令巴顏,先搶佔房頂,不能這麼硬衝。”吳三桂道。
“父王,縱敵南逃?咱們這麼好的形勢,就等甕中捉鱉了,怎麼能讓他們逃了?”吳應麒不解地問道。
“縱敵南逃可懈敵士氣,也可迅速奪其輜重。最主要的一點,他們即使逃走,荊門不是還挖了坑等着他們呢嗎?跑不了他們。”吳三桂解釋道。
“是,兒子受教了,兒子這就去傳令。”吳應麒聽了吳三桂的解釋,纔算明白父親的意思,心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吳三桂剛傳完令,就見南邊小巷裡又逃回一支人馬,派人去打探,才知是楊希仁被王士中用同樣的方式打敗了。
吳三桂連忙下令,萬箭齊發,射退王士中的追兵。
楊希仁得知平西王就在城樓,連忙上城來見。
“王爺,末將無能,請王爺責罰!”楊希仁見到吳三桂,跪地請罪。
“希仁啊,起來吧。勝敗乃兵家常事,明軍只不過仗着火器之利,非人力可能爲。你成功使用詐降計,有功無過,何必請罪?”藉着火把的光照,吳三桂見楊希仁灰頭土臉,盔歪甲斜,狼狽之極,連忙溫言撫慰道。
“謝王爺不罪之恩。”楊希仁打了敗仗不但沒被責怪,平西王反而溫言撫慰,心中感動,磕個頭立起身來。
“希仁,你先退下去歇息,本王再派別人去奪輜重營。”
“不,王爺,末將剛纔是立功心切,攻得太急,才着了王士中的道。末將願意再次去奪輜重營。”楊希仁不傻,見吳三桂已經站在城樓上了,城破只是早晚的事,他可不願意讓一個快要煮熟的鴨子飛了,白白地把大功讓與別人。
所以,他再次請命。
“好,吃一埑長一智,懂得變化之道,這纔是大將之才。去吧,本王就在城樓靜候佳音了。”吳三桂非常欣賞楊希仁的勇氣和靈活,同意了他的請求。
“謝王爺!”楊希仁大聲道謝,然後大步下城而去。
清兵一改戰法,高吉嶺和王士中立即感到了巨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