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跟漢人成親?
朱由榔一愣,隨即想到,戴憶蘭的名字明顯是漢姓,莫非她有漢人血統?她媽媽還有一段跟漢人的感情史?
“阿蘭,爲什麼?你咪咪告訴過你原因嗎?”朱由榔問道。
“不知道,我咪咪不願意說,反正就是不許我和妹妹跟漢人成親。”阿蘭撅着嘴回道。
“你爸呢?”
“爸爸?我們都跟咪咪一塊生活,沒見過爸爸,也不知道爸爸是誰。”
“這就麻煩了。”朱由榔想:“弄不好阿蘭的媽媽還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史。”
“你媽叫什麼名字?”朱由榔問道。
“覃蘭花。”
“你妹妹是不是叫戴憶花?”
“是,是叫憶花。皇上,你怎麼知道?”阿蘭驚奇地問道。
朱由榔心道:“我當然知道,我還能勾勒出一段狗血的愛情故事呢。你爹姓戴,是漢人,不知怎麼跟你媽有了肌膚之親,在生下你姐妹倆之後,分別取了憶蘭、憶花的名字,然後不辭而別了。你媽用情很深,思念傷心之餘,認定漢人都是薄情之輩,所以才立下不許你倆跟漢人成親的規矩。就這麼簡單。”
隨即又想:“廣西在自己治下,只須一紙詔書,覃蘭花敢不奉詔?阿蘭是愛自己的,也很想當皇妃,但她也知道,她媽這關難過,所以她打的主意大概就是讓我下旨,直接破了她媽的誓言。”
“兩廣是少數民族大省,而壯族更是兩省大族,我要在此立足,必須想辦法搞好民族團結。所以,阿蘭爲妃的事最好是讓覃蘭花同意。如今局勢不穩,暫先擱置吧,反正不管怎麼說,阿蘭我是要定了。”
朱由榔想到這裡,撫摩着阿蘭的手說:“阿蘭,別擔心,等安穩下來,朕一定想辦法讓你咪咪同意,讓她心甘情願地同意咱倆的婚事,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進皇宮。”
“真的?那可太好了。皇上,我要按我們壯家的風俗出嫁!”戴憶蘭興奮地說道。
聽朱由榔用了婚事這個詞,她激動得心呯呯直跳。這說明皇上不但不會強權霸道,反而給了自己和咪咪足夠的尊重,以後自己一族在廣西可就太風光了。
把話挑明瞭,兩人心裡都是充滿了喜悅。
朱由榔沒有完全進入皇帝角色,意識還停留在前世,爲能輕易追到一位美女而高興,這特麼在前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哪個美女是好追的?
戴憶蘭心思單純,跟朱由榔相處這幾日,已經被他英俊的外表、風趣的談吐以及達觀的胸懷所吸引,總感覺她平時接觸的人跟皇上比,真是烏雞之於鳳凰。況且,除了皇上個人的魅力之外,還有他的身份地位。自己不是嫁與尋常人家,而是皇上,不光自己將會成爲尊貴的皇妃,族人的境遇也將會大大得到改善。
當夜,戴憶蘭侍候朱由榔更是盡心,除了沒有上牀之外,一個妻子所能做的,她都做到了。
……
趙玉喬回到府裡,先問了問門房,聽說老爺還沒回府,徑直去上房見太太。
陳夫人聽說她被趕了出來,臉上陰晴不定:“不讓你伺候?玉喬,是不是皇上還在記恨我?”
“太太,依我看,皇上不是小雞肚腸的人,他不會把當初那點事放在心上的。”趙玉喬回道。
“沒放在心上?那爲什麼會把你趕出來?他正年少,你正貌美,我也年輕過,年輕人那點子事我會不清楚?況且,我早看出來了,他對你跟對別人是不同的,眼神就不一樣。”陳夫人肆無忌憚地說着着三不着兩的話,完全不在意趙玉喬的感受,更沒在意是否會傷到她的麪皮。
趙玉喬聞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囁嚅着道:“太太,請您別說了。”
“怎麼?我說兩句就受不了了?你不就仗着年輕嗎?還想爬到我頭上去?”陳夫人斜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
“撲通”
趙玉喬一聽這話,連忙跪倒:“太太,奴婢是哪個牌位上的人,敢有非份之想?只是,奴婢覺得不該私下議論皇上……。”
“呵呵,這就護上了?人家沒有看上你,護着有什麼用?”陳夫人的話像刀子一樣,剜着趙玉喬的心。
趙玉喬忍着心中的屈辱,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太太,您錯怪奴婢了,奴婢既入陳府,自以陳府爲重。奴婢的意思是皇上剛入廣州,根基不穩,老爺久在廣州經營,正是大展身手之際。皇上看着年輕,卻不是易欺之主,如果咱們言語不慎,被皇上知曉,豈不是給老爺惹禍?”
“啪!”
陳夫人一聽此言,隨手抓起手邊的青花瓷茶碗摔在地上,一口吐沫吐到趙玉喬臉上:“呸!你越來越登鼻子上臉了,敢教訓老孃?”
“嗯,咳……”陳夫人剛罵完,就聽到院子裡傳來陳子壯的咳嗽聲,連忙站起來,迎了出去。
趙玉喬沒有聽到夫人發話,自然是跪在原地不敢稍動。
“老爺,回來了?”陳夫人迎到門口,已經換了一張笑臉。
“嗯。嗯?”陳子壯邊往屋裡走邊擠出一個字,算是應答,待看到跪在地上的趙玉喬,又嗯了一聲,不過,這次是看向妻子,而且帶着質問的意思。
“還不起來?就知道扮可憐相。”陳夫人知道老爺寵趙玉喬,不敢在他面前耍威風,叱了一句,令她起來。
“怎麼回事?”陳子壯問了一句。
“我怕皇上那裡沒人伺候,就打發她和兩個丫頭進宮,沒想到皇上把人給攆回來了。”陳夫人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回。
陳子壯一聽,連忙把屋裡的丫環全打發出去,然後說道:“玉喬,你把進宮的事詳細說一說,一個字都不許漏。”
趙玉喬連忙把進宮的事全部說了一遍,朱由榔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包括說話時的表情都敘說地很詳細。
陳子壯聽完,明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