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好事麼?”秦縱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說道。
“可這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秦家的處境卻是如履薄冰,而且是深陷險境。”秦儒風皺着眉頭說道:“就如同懂得品茶的人,能品出大紅袍真正的苦澀,而不是表面上的脣齒留香。”
“你想說明什麼?”秦縱橫斜眼看了秦儒風一眼,放下茶杯,問道。
“爺爺,我們該反抗了。”秦儒風眼中掠過一抹厲芒,說道。
“反抗誰?”秦縱橫看着秦儒風問道。
“國家。”秦儒風重重說出兩個字。
“大膽!”秦縱橫語氣陡然變冷,厲聲喝道,此時他看着秦儒風的眼神,也變得很是凌厲。
秦縱橫看着秦儒風,冷冷說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句話讓別人聽見,會給秦家帶來多大的危機?”
反抗國家,就意味着是叛國,對於任何一個國家而言,叛國罪都是第一大罪,如果秦儒風剛纔那句話,被其他人聽見,傳到國家領導層的耳朵裡,那麼國家肯定會不計任何代價,毀滅掉秦家。
所以此刻秦縱橫,纔會如此激動。
“我知道。”秦儒風卻絲毫不懼秦縱橫的眼神,看着秦縱橫說道:“會給秦家帶來滅頂之災。”
“既然你知道,你還有這樣的念頭?我把秦家交給你,不是讓你毀了它。”秦縱橫很生氣的說道:“如果今晚你來找我,就是想說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
“爺爺,我知道你有很多顧忌。”秦儒風看着秦縱橫說道:“可是現在,我們還有選擇嗎?過去的這十個月,國家前前後後,跟我們秦家中斷了十五個合作項目。”
“這十五個合作項目,都是一些小項目,無關痛癢。”秦儒風餘怒未消,大聲說道:“你目光就這麼短淺?”
“是無關痛癢,可這卻說明了國家的態度。”秦儒風爭辯道:“若是以前,只要是新能源領域,涉及到任何合作項目,都是國家求着我們合作。因爲國家需要我們的技術,我們的技術在國際上都是領先的,我們能給國家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
說到這,秦儒風頓了頓,然後接着說道:“但是現在,他們的態度改變了,他們不再需要我們,爺爺,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秦儒風這番話說完,原本很生氣的秦縱橫,竟沒有再暴跳如雷。
很明顯,秦縱橫心裡,是認可秦儒風的說法。
秦縱橫皺着眉頭說道:“你想得太多了,這十五個合作項目,之所以中斷,國家方面都派人跟我做了說明。國家是出於大局觀,實行戰略轉移。”
“真是可笑至極。”秦儒風卻冷笑了笑說道:“這十五個合作項目中斷之後,國家就把它們扔給了另一家新能源科技公司。在技術上,我們比這一家新能源公司,強了不知多少倍。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戰略轉移,真不知道國家是在
侮辱自己的智商,還是在侮辱我們的智商。”
秦縱橫眉頭皺得更緊,同時也陷入了沉默。
“爺爺,其實你早就意識到,秦家真正的處境,我說的沒錯吧。”秦儒風看着秦縱橫說道:“否則的話,你剛纔也不會感嘆大紅袍苦澀。”
秦縱橫依然沒有說話,不過以秦儒風對秦縱橫的瞭解,這個時候,秦縱橫不說話,就等於是變相承認了。
“爺爺,我知道你心裡的擔憂,秦家對你而言很重要,對我又何嘗不是。對抗國家,這個風險的確太大,稍有差池,秦家就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秦儒風看着秦縱橫,繼續勸說道:“但是現在,我們真的已經沒有退路,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爺爺應該也聽說了。林向南把宋曉峰打成了廢人,宋福波三進三出紅牆,想要討個說法,卻被上面人給力壓了上來。爲什麼?這就說明上面的人,已經是站在林向南這邊。十個月前,也正是因爲龔老兩次接見林向南,之後,國家對我們的態度,就發生了改變。這段時間,我有很認真的想過,國家爲什麼要對我們秦家動手。”
“爲什麼?”秦縱橫終於開口說話,一雙虎目,此刻灼灼的看着秦儒風。
“可能國家已經察覺到,我們秦家的底子不乾淨。”秦儒風沉聲說道。
秦儒風這句話一說完,秦縱橫的一雙虎目,陡然暴睜,這一刻秦縱橫的眼神看上去,格外猙獰、嚇人。
秦家的底子不乾淨,這是隻有歷代秦家家主才知道的秘辛。
秦家能屹立百年不倒,並且能在歷史的洪流中,不斷異軍突起,不斷殺出重圍,最終成爲燕京乃至全華夏第一大家族,底子不可能幹淨。
比如二十一年前,秦家設計屠戮林家,就動用了很多見不得人的手段;還有抗戰時期到現在,秦家和東洋之間關係,一直都很密切;以及秦家爲了謀求鉅額經濟利益,將最新技術第一時間售賣給其他國家等等。
秦家做了太多這樣的事情,而這些案底一旦曝光,秦家必然滅亡。
因爲每一個案底,都是叛國大罪。
但秦家必須這麼做,如果不這麼做,或許早就被其他家族所滅。
對於這些事情,歷代家主都隻字不提,諱莫如深。
現在秦儒風把這些提出來,並且把這些視爲國家對秦家動手的動機,這無疑摧毀了秦縱橫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國家要秦家滅亡,秦家要不反抗,必然滅亡。
“爺爺,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秦儒風看着秦縱橫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秦縱橫的表情才恢復正常,但這一刻,秦縱橫看上去,卻像是蒼老了很多。
秦縱橫把茶杯端起,放在嘴邊,想喝點茶,卻又無心再飲,旋即,秦縱橫有些煩躁的把茶杯放下,然後看着秦儒風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聽到秦縱橫這麼問,秦儒風的表情頓時無比欣喜,秦縱橫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他已經贊同秦儒風的想法,秦家必須反抗。
秦儒風連忙說道:“爺爺,永生教可
圖。”
“永生教?”秦縱橫眼中精芒一閃,然後若有所思,緊接着,秦縱橫的神情又是一愣,很是驚訝的看着秦儒風說道:“儒風啊儒風,你好大的膽子。”
“並非孫兒大膽。”秦儒風連忙說道:“是時勢所逼,永生教擁有如此龐大的勢力,如果我們秦家鼎力相助,日後永生教要是奪得大權,我們秦家可就是開國功臣啊。”
“如果失敗呢?”秦縱橫看着秦儒風說道:“那秦家百年基業,可就毀於一旦,而且是永世不可翻身。”
“富貴險中求。”秦儒風眼神灼灼,“爺爺,我們必須搏一把。”
“真不知道是我老了,還是這個時代不同了。”秦縱橫嘆息一聲,擺擺手說道:“該怎麼做,你去衡量吧,秦家的未來,也該交到你的手上。”
“爺爺。”秦儒風站了起來,然後朝着秦縱橫鞠了一躬,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回去吧。”秦縱橫擺擺手說道:“不過你要想想辦法,怎麼跟永生教的高層取得聯繫,這個組織太過神秘,如今我們只能接觸他的邊緣人物。”
“爺爺,你放心,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也早點休息。”秦儒風看着秦縱橫說道。
說完,秦儒風就轉身朝着四合院外面走去。
秦儒風出了四合院,路邊停靠的黑色奔馳車,司機就連忙走了下來,然後恭敬的幫秦儒風打開車門。
秦儒風上了車,上車之後,秦儒風就拿出手機,隨後,秦儒風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電話接通,手機裡面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我要見你的上級。”秦儒風淡淡說道。
這是秦儒風第一次,以這個語氣,跟這個人說話。以前秦家,都是把這個人,當神一樣供着。
“你還不夠資格。”手機那頭有些不悅的說道。
“那我很想知道,如果秦家決定鼎力相助貴教,以你這個級別,你有這個資格幫貴教決定麼?”秦儒風戲謔譏笑道:“恐怕你也沒有資格,說句不好聽的,你在永生教,不過就是個小羅嘍。”
以前秦家對於永生教,是觀望的態度,所以敬意居多,現在既然已經決定投靠永生教,以秦儒風的野心,使者這種級別的小羅嘍,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手機那邊瞬間陷入了沉默,可想而知,應該是被秦儒風這句話震驚到了。
“此話當真?”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問道。
而聽對方的語氣,顯然也沒有因爲秦儒風剛纔的話而動怒,畢竟使者在永生教,就是最底層的存在。
“自然是當真。”秦儒風說道:“否則的話,我也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把我的意思轉達給你的上級,記住,必須是有分量的人物,秦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有了結果,你再給我打電話彙報。”
說完,秦儒風就掛斷了電話。
言語間,秦儒風和使者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轉換,不過這也足以可見,秦儒風有多大的野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