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確確實實，她的手上，沾滿了血腥。
沐衍微微沉默了一瞬，這件事情她早晚會知道，但現在，他竟然很不想告訴她……
“她也在醫院嗎？和我們一家醫院？”唐念念追問道。
沐衍嘆了口氣，他揉揉她的頭髮，委婉的說道：“她不在了……念念，不是你的錯，她的情況，挨不過那場火。”
怕她太過自責，他安慰着她。
卻不料，唐念念並沒有自責的表情，她只是怔忡了好一會兒，神色變的怪怪的。
沐衍一直在看着她，就聽她自語般的說道：“不在了嗎？她終於去陪我媽媽了……”
“念念？”
“她是罪有應得，她搶了我媽媽的幸福，害死了我媽媽，也害了我，我很恨她。”
“可是，媽媽一定不希望我做這些，我是間接殺人了嗎？”
“念念！你怎麼了？清醒一點。”
沐衍發覺她很不對勁，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當日在那個地下手術室一樣，自言自語的，自己跟自己說話，但是又變換着不同的口氣。
他真的擔心在這個時候，其實的人格跑出來。
他搖晃着她的肩膀，終於令她看向了自己，她的目光迷茫，凌亂，又帶着些神經質的瘋狂，怔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有些悲哀的彎起一個笑來。
“我好像神經了一樣。”
“別想了，乖，許向洋在找證據了，蘇辰光只是利用了你，他傷害不了你的，你餓了嗎？睡了那麼久，吃點東西吧，保溫桶裡我媽煲了雞湯，喝一點？”
不能再讓她鑽這個牛角尖，沐衍趕緊轉開了話題。
唐念念坐在牀上，看着他下去幫她盛雞湯，他的背影還是那樣高大，只是頭髮被火燒得又剪短了許多，她喜歡的那種毛絨絨的捲髮已經看不到了。
她突然很想哭，心裡的難過讓眼淚迅速的漫了上來。
他本來，不用經歷這些的，全是她在拖累他。
他不在意，可是，所有人都不在意嗎？
沐衍回身時，唐念念飛快的擦掉了眼淚，她垂下了溼潤的眼睫，散落在臉頰的髮絲也遮擋些許難過的神色。
雞湯還是熱的，沐衍坐在牀邊親手喂她。
“來吃一點，等天亮了我讓方嫂做些你喜歡吃的粥。”
唐念念嘴裡發苦，她嘗不出什麼味道來，幾乎是哽咽着吞嚥着食物，末了，又突然問道：“你媽媽，來S市了嗎？”
事情驚動了遠在W市的沐家，可見鬧得有多大。
全部因她而起，她的病，恐怕沐家也全部知道了。
唐念念不害怕自己的病被婆家的人知道，她只是對於自己參與間接殺人的事，耿耿於懷，在沐家，根本擡不起頭了。
“我們都住院了，她們過來照顧我們，快點好起來吧。”
“阿衍，警察在調查對嗎？”
“還在找證據，你醒了，明天會被他們做筆錄。”
唐念念盯着自己手背上的燒傷發呆，如果她說自己不知道呢？
事情是唐心做的，她需要來承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