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火車站的路上,莫向南臉色不鬱,心情不爽。
溫心然好幾次沒話找話,都被他一記冰冷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眼瞅着火車站就要到了,溫心然抗不下去了,便開口解釋道,“暑假從學校回來的時候,是沈千燁送我回家的,他自然是知道我家的地址,他來,也沒通知我,我自然是不知道的。蠹”
莫向南睨着她,清冷出聲,“你們經常見面?髹”
“不常,就回來之後,就在一起吃過一次飯。”
莫向南一聽,一張俊臉頓時就黑了。
“溫心然。”他一字一頓,透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你竟敢揹着我,和他一起吃飯?”
“就是吃個飯而已……”
“你和其他人一起吃飯,我從不說什麼,但這次的對象是沈千燁,你明明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
“你說沈師兄對我?”溫心然很意外,“我怎麼不知道……”
莫向南一臉挫敗,“你沒腦子?”
“……”
溫心然想了想,覺得自從和沈千燁認識以來,他的確是對她百般照顧;特別是回了G城來,更是時不時給她打電、話。
可是……
溫心然想不明白,“他明明知道咱倆在一起的。”
莫向南微眯了眼眸,深邃的眸底迸發出冷厲的光,“他這是在挑戰我的底限。”
……
這是一場不愉快的分別,溫心然送走了莫向南他們,心情不算美麗。
這種不算美麗的心情,看在白璐眼裡,還以爲她是想莫向南了,便對她說,“要不,你提前返校,去找向南?”
“……”
溫心然直接對她媽無語了。
這是有多中意莫向南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送過去?
有了爸媽對她‘追求’莫向南的支持和鼓勵之後,溫心然給莫向南打電、話再也不用跑到外面的電話亭偷偷地打,光明正大。
有的時候,她要是隔了一天沒給他打,白璐就不能鎮定了。
就催她,“今天還沒跟向南打電、話吧?你不用心疼電、話費,這點小錢爸媽還是出得起。”
“……”
溫心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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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在溫心然家裡見到莫向南之後,又親眼看見白璐對莫向南的親近和滿意,讓他最近幾日一直心情很壓抑。
又加上工作上有些不順,更是讓他心煩得要命。
這天,和同事一起在酒館裡喝了點酒,回到家後,他心底的煩悶更甚,腦子裡想的都是溫心然。
最後,從牀上爬起來,撥通了溫心然家裡的電、話。
溫心然接到他的電、話時,正準備睡覺。
“師兄,這麼晚,你有事?”
她聲音淡淡的。
自從知道沈千燁對她有意思的那一刻起,溫心然就打算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對他很熱絡。
醉酒的沈千燁,對其它事物變得很遲鈍,但對溫心然的聲音和態度,卻格外敏感。
他明顯感覺到她的冷淡,心底愈發苦澀和煩悶,於是,忍不住在電、話這頭苦笑一聲,低低說了句,“然然,你討厭我麼?”
溫心然被他這麼直白的一句話弄得半天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不過,她聽出來,沈千燁似乎是喝了酒,說話都有些大舌頭,完全沒有平時淡然平靜的語調。
於是,忍不住問,“師兄,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沈千燁說完又加了一句,“然然,我沒醉。”
溫心然忍不住想笑,這話她太熟悉了。
溫憲河不抽菸,但好喝幾口。
特別是每次去外婆家,外公就會和他酣暢的喝幾杯,外公酒量大,每一次的後果都是,他喝醉了。
喝醉了就是喝醉了,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但溫憲河每次都死不承認,非逼得家人對他說……
“憲河啊,你沒醉,你酒量不錯。”
回到家來,溫憲河就會一遍一遍對溫心然說,“閨女,爸爸沒醉。”
溫心然會一邊看電視一遍回他一句,“嗯,沒醉,我爸的酒量好着呢,怎麼會醉。”
每當這個時候,溫憲河就特滿足地‘嘿嘿’一笑,然後走得東倒西歪地回了房間,倒頭就開始睡。
總體來說,溫爸爸的酒品還不錯,從未出現過發酒瘋的情況。
但現在,面對沈千燁說他‘沒醉’,溫心然在想,她要不要找個藉口,直接撂了電、話。
畢竟和一個醉酒的人通電、話,肯定會很讓人抓狂。
只是,沈千燁並沒有給她撂電、話的機會,而是不給她任何準備時間,直接開了口,“然然,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
溫心然愣了愣,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忘了他?
他們不是才認識不久?
何談忘記一說?
溫心然帶着滿心地不解問他,“師兄,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然然,你真的忘了我。”
沈千燁沒有解她的疑惑,而是反覆地重複了一句話,醉意甚濃,卻透着隱隱的失落和傷感。
溫心然試圖忽略他的那一份傷感,直接將他說的話,當成是他醉酒之後的胡言亂語。
溫心然對沈千燁說,“師兄,你喝醉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然然,不要掛我電、話。”
“師兄,你醉了。”
“我沒醉,我有話要對你說。”
“那你說,我聽着。”
沈千燁是醉了,但要對溫心然想要說的話,卻是在腦子裡過了千遍萬遍,不假思索,直接就說了出來。
“然然,你還記得北街福利院嗎?”
北街福利院?
溫心然想了想,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爲什麼會熟悉,她又說不出來。
或許,是之前聽誰說過。
於是,她回道,“師兄,我有點不記得了,北街福利院在哪兒?和我有關係嗎?”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忘了。”
沈千燁的話裡,滿是惆悵和失望。
他的然然,不僅忘了福利院,更忘了他。
只有他,想個傻子一樣,想了她這麼多年,唸了她這麼多年。
溫心然愈發疑惑不解了,沈千燁的話,她怎麼越來越聽不懂。
“師兄,你能不能告訴我,北街福利院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溫心然有些不安,她忍不住腦洞大開,難不成她並非爸媽親生,而是從北街福利院領養回來的?
想到這一點,她整個人都慌了。
“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快說!”
“你五歲那年,去過北街福利院。”
“去過?”
“嗯。”
“就這?”
“不止。”
“然後呢?”
“我跟你說過,我是個孤兒。”
“嗯,我記得。”
“你五歲那年,你爸媽作爲義工去福利院給我們上過一個暑假的課,你也被他們帶到了福利院。”
“啊,這麼說,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了?”
沈千燁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那一年你五歲,長得非常可愛,性子很活潑調皮,你不喜歡和其他小朋友玩,只喜歡跟在我身後,叫我‘哥哥’。”
溫心然太意外了,她完全沒想到,她竟然很早就認識了沈千燁,而且還叫他過‘哥哥’。
但是,她真的都忘了,一點也想不起來。
突然之間,她有些慚愧。
舊人相見不相識,沈千燁一定非常失落吧。
沈千燁的聲音繼續傳來,“暑假結束的時候,我們約定,我依舊在這裡等你,你放假再過來,但暑假過了沒多久,我就被奶奶收養了;我找過你,但北街離新城太遠,我那時還小,不敢走太遠,一直都沒有找到你,直到我高三那一年,你高一,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看見了你。”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認得我?”
“然然,你的一言一笑,一舉一動都刻在我的心裡,即便是長大了,但還是被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溫心然突然之間被感動,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