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是公司的人，但是如同這樣的普通保安，光聽海就以萬計算。真正來說，公司內部的人並不當保安是同事。外場保安是獨立在人事之外的一個龐大組織。人員進出非常頻繁。而外場也只有找機會上升到外勤，工作纔會穩定，有一定的生活保障。
曹羽並不在意林旭和老林關係，不過她知道李起和老林有些私交。於是道：“707！這邊走。李起，你對這件安保怎麼看？”
“死一個意外，死三個肯定不是意外。”李起道：“我在大堂看見了警方的便衣。看來警方也不相信是意外。”
“有什麼建議嗎？”
“有人陪伴，意外就很難發生。”李起敲門，一位戴眼鏡的姑娘開門。她看見了曹羽，側身讓開。
這是一間套房，林旭正在自己房間拉小提琴。他的經紀人在客廳看報紙。見了大家站起來道：“林旭正在練琴，你們能稍等半小時嗎？”
“好！”李起坐到一邊，戴眼鏡的姑娘給幾人倒水。李起坐了一會問：“是不是在拉24首隨想曲？”拉的不錯，和原版一樣。李起前女友也喜歡小提琴。
經紀人攤手：“別問我，我對音樂一竅不通。但我知道誰有經濟價值。”
米悟一邊道：“二十名歌手只有六個人有經紀人。都是KK和GG比較看好的。在沒紅之前先簽約的歌手。”
李起皺眉問：“死的是不是都是有經紀人的？”
米悟一愣，查詢後道：“確實，死的三個人都是已經和KK或者GG簽約的人。”
李起站起來走，把阻擋自己經紀人推到一邊。敲門：“林旭，開門。”
裡面仍舊是小提琴聲，李起道：“我要進來了。什麼聲音？”李起皺眉道：“你們後退。”
說罷，李起後退一步，一腳將反鎖的門踹開。只見林旭倒在窗戶邊一動不動。李起跑過去蹲身試脈搏：“正常，叫救護車。”小提琴音樂來源CD加音箱。
曹羽跟隨而來問：“怎麼回事？”
李起並沒有回答。做個禁聲的手勢。曹羽安靜後也聽見了一種電動機的嗡響。李起手放在窗戶上，輕輕一推。窗戶玻璃被推開。李起立刻伸頭出去，只見一部自動升降玻璃清潔機正在朝上運行。李起道：“曹羽，兇手在清潔機上。”
曹羽立刻呼叫：“封鎖頂樓天台，速度。”
自動升降玻璃清潔機在國內算是比較少見的，國外很多表面一體化的建築有這樣的設備。一般清潔時間放在晚上，十幾部或者幾部清潔機一字排開。從頂層刷下來，然後再刷上去。這家酒店正面使用的也是一體化的表面建築，所用清潔機可以節約大量的人工工資。而這種清潔機面積大，人可以站立在其中對玻璃進行人工清潔。
李起轉頭看看屋內道：“應該是飲料被人下了安眠藥，CD通過遙控打開。兇手估計想來一次跳樓自殺。但因爲聽見敲門聲，所以才放棄計劃逃跑。”
曹羽道歉道：“我的錯。不應該讓僱主一個人長時間呆在房間內。”
“你這麼忙，不可能留意這細節。”李起勸慰一句。
對講機聲音：“抓到人了。”
李起對對方爲什麼殺人沒有興趣，米悟倒是跟隨旁聽。這不是職業殺手，而是一名參賽歌手。這歌手和別的歌手只有一點不同。喜歡看偵破美劇。成天琢磨美劇中各種稀奇古怪的殺人方法。這次宇宙聲音他進入二十強後並沒有簽約。於是他就想到用稀奇古怪的手法殺死競爭者。一直到自己拿到合約爲止。
這件事如果就這麼結束，那見顯得太平淡和波瀾不驚。
警察局被八卦娛樂記者圍的水泄不通，不知道是誰透露了殺人嫌疑犯要轉到看守所消息。這新聞可以算是今年最爲轟動的娛樂新聞。特別是兇手也算娛樂圈內的人。更熱鬧的是，嫌疑人的父親提供了材料證明。自己的兒子有精神病史。
警察正門應付着記者，嫌疑人乘坐警車從後門悄悄離開。警車一路開向郊區的看守所。看守所高牆大門，大門中小門打開，警車開了進去。再經過一道門，警車停下。兩名警察扶持着戴手銬的嫌疑人走向階梯。這本是很平常的運送任務，把人送到，再交接就可以了。
但是，嫌疑犯突然死了。
……
“狙擊？命中心臟？”李起從自己座椅上跳了起來問：“多少米？”
“大概八百米。”米悟道：“應該是從看守所正面面對的一座山射擊。但是警方搜索無法確定狙擊點。”
聽海是南方。南方多山，而且樹木綠化保護很好。不少城市就是建立在山和山之間。李起問：“是0.243英寸的溫徹斯特槍彈嗎？”
“不知道。”米悟苦笑：“顧問，我雖然能幹，但我拿不到警方掌握沒有聯網的線索。”
“奇怪，月神很缺錢嗎？”李起已經認定使用0.243英寸的溫徹斯特槍彈是月神。但是這麼頻繁的作案，是不是太過於瘋狂？按照上一筆收益，四百萬的美金足夠正常人揮霍幾年。就算是拿白粉當飯吃。也吃不掉四百萬。除非是賭徒？只有賭徒纔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消費掉四百萬。
有人敲門，行政秘書進來道：“李顧問，大老闆請你過去。”
李起知道大老闆目的，也不說什麼。拿起西裝就走。到了大老闆辦公室，李起也不客氣拿起桌子上的傳真。傳真是一張照片，子彈的照片。大老闆道：“0.243。”
“恩！”李起點頭。
大老闆問：“我只想知道，這麼弄死他。”
李起沉思一會：“大老闆，美軍中有雙狙人，他們深入叢林敵後，狙殺重要目標。通常是反美軍閥或者毒梟。這時候會引發武裝追擊。即使這樣，雙狙人多能全身而退。”
“你的意思是？”
“如果0.243對付的是民事目標，除非運氣足夠好，否則我們一輩子都抓不住他。因爲你根本不知道他會襲擊誰。”
大老闆從抽屜拿出一份文件：“我做的。”
李起拿起文件，上面寫了絕密兩個字。翻開一看，是一份計劃書。簡單來說是一份求殺計劃書。通過國際採購人把委託發給月神，吸引月神出手將其擒拿。李起搖頭：“大老闆，你這是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你能不能向月神派出委託？”
“這個我想沒有問題。但是就算大老闆你不畏生死，但需要一百萬美金啓動金纔可能讓月神接受委託。恕我直言，這個計劃有成功率，但成功率太低。說不準會賠了夫人又折兵。”李起道：“再者0.243頻繁殺人賺錢，現在應該有一定的錢財，會不會出手也不可知。大老闆你的計劃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不可行。”
大老闆輪椅上一靠嘆氣：“我哪不知道不可行，但我很憤怒。對方殺死我們兩個人，根本不顧慮我們繼續頻繁的殺人。”
“如果大老闆真想消滅月神，那需要耐心。”李起道：“我相信有人已經盯住國際委託人。一旦有委託放出，可以知道月神是否接受委託。何必自己掏錢當餌？對了，這次是誰出的錢？”
“我們懷疑是一位受害者的父親出錢。但是錢不是從他這邊出。是受害者在澳洲的姑姑。目前正在聯繫澳洲警方追查錢的下落。但我想這麼專業的殺手應當有專業的洗錢渠道。希望不大。而受害者父親拒絕配合，他說如果警察有證據就逮捕他，沒有證據就滾蛋。我們沒辦法只好請和他關係好的市領導出面。受害者的父親私下說：是有人主動電話聯繫他。”
“主動聯繫？”李起吃驚，這可不是職業殺手的模式。這是推銷員的模式。看來這0.243真的很缺錢。
大老闆點頭：“射殺嚴書書他們，0.243賺了四百萬美金左右，這次又是八九十萬美金入賬。我們分析0.243急用錢。如果這五百萬不能填補他的需要。在近期他還會繼續出手。”
桌前電話響起，行政秘書道：“日本那邊消息，總顧問訂了明天飛聽海的機票。”
“很好。”大老闆掛電話：“我最後有一個問題。假設我們把0.243困住在山裡。我們需要多少代價才能消滅他？”
李起沉思一會道：“這需要看他有幾發子彈，大老闆，0.243是我到現在認識的最好的狙擊手。他開槍多次，彈無虛發，全部命中心臟。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如果真把他困住，我建議用轟炸的手段解決他。”
軍事專業狙擊手殺平民，本來就是殺雞用牛刀。確實，0.243無法阻擋包圍人的全面衝鋒。但這代價也太大了。SSG69雖然是手動上膛，但一個彈匣有五發容量。也就是最少必須死五個人。
“訓練出野獸卻無法約束野獸，這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犯罪。”大老闆道：“荀宣回來後，讓他多留意下月神的消息。我們要知道月神下次出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