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並沒有阻擋住夏小菲的思緒,她佇立在學校的房間裡,沒有開燈,她的腦子裡充滿了的怨恨:她恨劉清沒有固定的地址給她,沒有固定的聯繫電話給她;恨劉清不寫信給她;恨劉清沒有告訴她爸爸和丁叔叔對他的拒絕和驅趕。樌亳之尚
眼淚,慢慢地流向了她的腮幫。“壞傢伙!你在哪裡啊?你真狠心啊!這麼久了,只給我打過一次電話,你就一點不想我嗎?人家可是什麼都給你了呀?”她的心裡在不停地疑問着,責備着。
她想到了爸爸媽媽,想到了爸爸對自己的怒吼,媽媽對自己的逼迫。她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只好默默地坐下,伏在桌子上痛哭起來。
“菲,菲兒——”好象是媽媽的喊聲,越來越近。
她沒有答應,她現在誰都不想見的,她想讓沉默,使媽媽回家。
“咚咚,咚——”敲門聲很大,“菲兒,菲兒!你在房間裡嗎?啊!你別嚇媽媽了!寶貝,菲兒——”
媽媽喊了很久,聲音明顯地悽慘和恐懼起來了。“菲兒啊——你在哪裡啊?菲兒啊——”
“大媽,肯定沒有來這裡的。房間裡沒有燈火,沒有聲音的。”一個男人的聲音。
“哎呀——天啦!那去哪裡啦?她可不能出事啊!嗚——嗚嗚——”媽媽哭出了聲音。好象坐在了地上。
“大媽,起來吧!我們去別的地方找找看把。”
“嗚——嗚嗚——那個死老頭,就會欺負我們孃兒倆啊!嗚——嗚嗚——”
夏小菲忍不住了,她覺得媽媽好可憐,如果不出去,媽媽肯定要折騰整個晚上的,“媽——”她打開門,淡淡地叫着。
受到驚訝的媽媽,倏地爬起來,連連答應,“哎,哎,哎哎!”她上前,抓住了女兒的手,“快,快和媽媽回家,啊,寶貝,乖——”
夏小菲沒有掙開媽媽的手,“媽,我想靜一靜,你回去吧,我沒有事的。”
“那哪行!家裡舒服些的。小朱,我們坐小朱的車子回家。”
夏小菲盯了一眼朱千萬,他在夜幕裡顯得更加渺小了,所以,她氣憤地說:“阿唷,媽,你,你怎麼叫他來了啊?不怕丟人啊?”
“丟什麼人啊?不叫上他,媽媽怎麼找到你呀?他開車很快的。”
“真是的,你,你帶我媽媽回家!”她命令起來,見他沒有動彈,又大聲命令道,“沒有聽見啊?你!我還要在學校裡備課和看書。今晚不回家了。”
他動作侷促起來,黑夜裡,也能覺察出,他在爲難。
“媽,我今晚住學校,你要再逼我回家,我就連夜走了,去很遠的地方。讓你們找不到我!”
“哎喲,這怎麼辦啊,菲兒啊,就算媽媽求你了,回家吧?”
夏小菲轉身鎖好門,“媽,你要是再不回家,我就走了。”她做出離開的樣子。
“哎喲,小朱。快,快拉住她呀!”
朱千萬哪敢碰她,只是橫伸出雙臂,做出擋的姿勢。
“讓開!廢物!”
“大媽,我們走吧!讓她住這裡吧,這裡也不危險的。”他膽怯地收緊胳膊,央求着夏媽媽。
在朱千萬的催促和攙扶下,夏媽媽只好嘆氣地走了。一會兒,學校大門外傳來了農用車的“突、突”聲響。
夏小菲已經兩週沒有回家了,儘管媽媽有時把燒好的菜送來,求她哄她。還是不能說服女兒回家,她已經認死理了,只要父母不答應她和劉清交往,她就一直不回家的。
這天晚上,兩位老人在炕上輾轉反側地睡不着。
“我說,老頭子,就依小菲吧!啊,那丫頭沒吃過苦啊,現在一個人在學校,盡吃麪條。人都瘦了一圈了。
“媽的,這個小東西,太強硬了。那個劉清小子有什麼好?家裡姊妹那麼多,父親做田,自己又沒有工作和手藝,還是個勞動改造犯,我們家怎麼能有這個女婿啊?不行!這事不依她。”
“可聽說,他考上了什麼好大學了,再說,他人長得也不錯的。”
“呸!長的好看,能當飯吃啊?考上了復旦大學,不還是被他糟踐了嗎?我看,那小子就是賤命,早早斷了他倆也好,省得以後菲兒跟着他,因爲他命不好,而命中受苦。”
“可,那你說,這該怎麼辦啊?你,你明天去,去把女兒接回家!”她用腳蹬了一下老頭。
他下了炕,划着一支菸,深吸了幾口。彷彿在思考什麼。
“告訴你,你要不把女兒接回家,我就去和女兒一起住,讓你一個人在家餓死算了。”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夏書記終於想出了:制服女兒的辦法了。
朱千萬被夏書記安排,住進了夏小菲家。這個小子及其全家,都是高興的合不攏嘴。這就意味着,夏家認定了這個女婿了。他人雖然矮小,但很靈活、很勤快。白天除了跑運輸之外,就是幫夏家做活,連夏媽媽燒鍋的事,他也搶着去做,儼然一位夏家的勤雜工。
鄉下的流言傳得很快,大家都說夏家有了一個倒插門的女婿了,而且是一位勤快、懂理的小夥——朱千萬。
夏小菲在強大的流言壓力下,氣的都想投江,她沒有想到,爸爸媽媽竟然用這種方法來強迫她。
週六的下午,她整理好一些必用的衣物,揹着包趕回了家。
朱千萬正在院子裡劈柴,看到仙女一般從天而降的她,慌忙停下斧頭,眥嘴楞笑着。
怒氣十足的她,望都不望他一下,就徑直衝進門內。
“媽!——媽——”
“唷——是女兒回來啦!喜事、喜事啊!”夏爸爸邊喝茶、邊高興地迎出來。臉上的笑容,都快掉下來了。
她氣憤極了,指着門外的朱千萬說:“他,他在我家,是怎麼回事?”
“哦,這樣的,我和你媽,收他爲‘乾兒子’了,在我家,也好幫我們做做事情,我們都老了,許多事情啊,做不動啦。”
“哼——那外面的人怎麼說啊!你聽到了嗎?”
“說什麼?我怎麼沒有聽見啊?”
“你,你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女兒,呵——恩,呵——恩——”夏小菲氣的哭了起來。
“他們愛說不說唄,說‘乾兒子’也行,說女婿也沒有什麼。我家又不是沒有女兒!”他悠閒的呷了一口茶,眼裡分明有喜悅。
夏小菲氣的都快瘋了,她從來也沒有覺得爸爸這麼可恨,簡直是老殲巨滑的惡魔。她摔掉揹包,衝進了自己的房間。由於揹包是橫着摔的,那包帶正好套住了爸爸的茶杯,只聽的“嘩啦”一聲響,那隻紫沙壺茶杯被摔的粉碎。
“哎喲,我的小祖宗哎!這下完了,完了。這壺,我可是喝了十年啦。這到哪兒弄去啊!”
聞聲跑進來的朱千萬,開始忙碌地收拾地下的殘片和茶葉。
“媽的,這麼大火,回來就找我吵,哪像個女孩子啊?都是老子慣的,俗話說:慣兒不肖啊!”
“大伯,大伯,你別生氣,她回來了就好。”
“什麼大伯?啊,什麼大伯?叫我‘乾爸’。叫‘爸爸’”他故意把話說的很重,而且對準女兒房間的門口。
“哦,那,那‘爸爸’。”
夏小菲衝出來了,怒視着他“無恥,無恥!”她抓起地下的書包,就朝朱千萬打去,“滾,滾!滾回你家去!”
朱千萬並沒有走,只是圍繞着夏爸爸轉圈,以躲避她打來的揹包。三個人在客廳裡打起了“蘑菇戰”。他的頭上、身上挨的打是無法計算的。當然,夏爸爸的身上肯定也捱了不少書包。朱千萬因爲旋圈過多了,腳睬到了茶葉和茶水,一個踉蹌,他摔倒了,雙手打在地上,“啪、啪”響了兩下,接着是大叫。“阿唷,我,我的手,我的手啊!手被茶壺片刺到了。”
“好啦!人家都摔倒了,你還要打,出人命啊!”爸爸阻止了她。
夏小菲一陣的發泄之後,覺得全身乏力,她口中喃喃地說,“無恥,人渣,滾,滾,滾——”她走進房間,栓起了門。
客廳裡傳出陣陣的“哎喲”聲,可能是朱千萬的手在流血吧?或許是朱千萬的身心都在發痛吧?小說.一見傾心:腹黑王爺忙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