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讓你爸爸出來給大家看看？
“唐小米小朋友的家長嗎？你有時間過來一趟好嗎？唐小米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僅剪破了幼兒園請來的鋼琴專家的裙子，還打了隔壁班一個女孩子的頭。現在家長都已經趕到了，情緒很暴躁，你馬上過來一趟好嗎？”
唐語輕和秦優優是從側門走出來的，走出來的時候，那兩個男人正是背對的位置，陸塵詡眸光一偏，秦優優朝着他搖了搖手指，他擡了擡眉，嘴角勾笑。
其實秦優優以爲這個男人還是會說什麼的，但事實證明，他並沒有。她跟唐語輕成功地坐上了出租車，車子朝着幼兒園的方向快速駛去。
“語輕，你確定沒聽錯嗎？你說她搞惡作劇我是會相信，可是她怎麼會打人呢？一定是那個人太過分！”
“不知道。”唐語輕揉了揉腦袋，心還是沉沉的。這兩個孩子雖然可愛，可是一直以來那樣的生活環境，也可以算是畸形的。
能成長得那樣快樂，出乎她的意料，她也覺得那是上蒼的憐憫。
車子在幼兒園門前停住，唐語輕和秦優優着急的下車，秦優優擰眉看着唐語輕蒼白的臉：“你沒事吧？真是後悔讓你過來，你應該在醫院歇着的。”
“我當然要來，那是我的責任。”唐語輕笑了笑，眼神還是有些落寞，“優優……我們走吧。”
秦優優在心底嘆了口氣，她自然知道唐語輕那是愧疚，對小糯米，她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
但有什麼辦法呢？如果可以，沒有一個母親會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
還沒有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唐語輕推開門去，一個穿着公主禮服的小女孩正在哇哇大哭，旁邊的女人蹲下身子：“圓圓，別哭了……媽媽給你買最大的大熊，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不要！”
女孩子尖叫着，女人溫柔地誘哄：“好好好，圓圓不想要就不要，那媽媽給圓圓買大白……”
“我什麼都不要！我要打唐小米！我就要打唐小米！”
她的手指直直地戳向唐小米的臉，藍老師趕緊抓住她的手，唐小米皺了皺眉頭：“老師說過，打人是不對的哦！你不可以打人。”
“你這小孩子，你打別人就可以了？有你這樣的人嗎！”旁邊的男人凶神惡煞地怒吼，“藍老師，這個小孩太不講理了！就該打她一頓，沒有父母教育，我們來幫他教育！”
“我說了沒有打人，是圓圓撞上去的，我沒有打她。”
“你這個破小孩，你還撒謊!難道我們家圓圓還會撒謊嗎？”
“她就是撒謊了！我根本就沒有碰到她，是她自己撞到了桌角摔倒的，不信你可以問其他小朋友！”
“那麼小的小孩子知道個屁！”男人猝了一口唾沫，“我告訴你，誰都不準欺負我家圓圓！你今天打了她，我就要揍你！”
“小朋友之間的矛盾，不應該家長插手來解決。”
“大糖果！”唐小米看到唐語輕，眼睛頓時一亮，馬上跑過去抱住了她的腿。
“你就是唐小米的家長？”男人眯了眯眼睛，拉過依然哭得驚天動地的小孩，“你給我仔細看看！你女兒把我女兒打成什麼樣子了！我告訴你，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個說法！”
“小米，到底怎麼回事？你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大糖果說清楚……”
“還有什麼好說的！”男人暴跳如雷，“你女兒打了我女兒，就那麼簡單！額頭上的傷口看到了沒有？看到沒！我女兒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我告訴你，老子有的是錢，就是受不了女兒受委屈！要麼就付十倍的醫藥費，要麼就讓我女兒打回來！”
男人青筋暴跳，唐語輕輕輕推開他直指着唐小米的手指：“先生，你那麼大聲，很容易嚇到小孩子。我想，我有權先了解整個事件發生的經過。”
“小米，你跟大糖果說，爲什麼會打人？”
“還有什麼爲什麼！對老師都敢剪裙子了！你這個女兒是個問題孩子，你如果不會管教孩子，我們來幫你教育她。”女人的聲音雖然輕柔，言辭卻是犀利。
“你們纔不會教育孩子！圓圓是有名的暴力女，你們都不知道啊？不信你都可以問其他小朋友。”
“你打了人還那麼囂張，現在受害者是我們家圓圓！”女人氣急，“女兒那麼牙尖嘴利，你都不教的嗎！你……”
“圓圓媽媽，是嗎？”唐語輕打斷她的話，“請你閉嘴幾分鐘，讓我聽完整件事發生的經過，可以嗎？”
“小米，你說。”唐語輕蹲下身子，“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能說清楚嗎？”
“嗯。”唐小米點了點頭，男人“砰”地一拳打在桌子上，“你讓她說，她當然什麼都不承認了！事情明擺着，有什麼好說的，我告訴你，今天我一定要教訓教訓這個沒有教的臭丫頭！”
“你敢！”唐語輕站起身來，那凜然的氣勢竟讓那個男人也愣了愣，“學校這樣的地方，你也敢撒這樣的潑！從我進來開始，你就沒打算讓我瞭解整個事件，如果你女兒那麼理直氣壯，你怕什麼！”
“我，誰說我怕，我……”
“小米，你說。”唐語輕摸了摸唐小米的臉，“但是一定要跟大糖果說實話，知道嗎？”
唐小米眨了眨眼，又咬了咬脣：“大糖果……圓圓看到我的香包，一定要搶我的香包。我的小香包，是大糖果一年前送的，我很寶貝的。可是圓圓把小香包弄壞了……”
唐小米眼眶微紅，攤開手心，低聲道：“大糖果你看，香包壞了……”
紅色的香包，果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不復完整的模樣。
那是她親手縫製的，端午節的時候縫了兩個，一個給唐小諾，一個給唐小米，她不知道，兩個孩子會把這樣簡單的玩意兒視若珍寶。
“可香包壞了，也不能打人啊，小米……”
“我本來是想打她的，可是還沒打到，圓圓就自己摔倒了。大糖果，我真的沒有打她。如果我打她，我會承認的。”
“……你這個小孩，現在是撒謊了是吧？我就知道，你這麼狡詐肯定會耍賴的！”
“唐小米不會撒謊。”秦優優皺了皺眉，“你憑什麼說是她耍賴？爲什麼就不能說你女兒狡詐？”
“你怎麼說話的！”女人聲音尖利，“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來這樣的幼兒園？不是說貴族幼兒園嗎？怎麼什麼人都進？聽說這個唐小米，家裡沒有保姆，也從來沒有專車接送，這樣的人，是怎麼進來的！”
“唐小諾和唐小米是破格進入的，那麼有名的天才兒童，你不知道嗎？”秦優優瞪了她一眼，“沒有保姆怎麼了，沒有專車接送怎麼了？不是照樣優秀！”
“優秀？”女人揉着圓圓的額頭，“會打人的人，叫優秀？藍老師，你們幼兒園品行*的孩子應該也可以要求退學的吧？今天如果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會聯名家長委員會，要求唐小米離開幼兒園！”
“宋夫人，這……沒什麼必要吧？”藍老師笑了笑，“你看，反正家長都來了，坐下好好談，孩子還小……”
“我是有這個權利的，藍老師！”女人打斷她的話，“我們宋家每年給幼兒園捐助的錢都是最多的。孩子雖然說還小，但是品行第一，跟這樣品行差的人在一起上學，會影響我們圓圓的成長環境。這樣吧，把孩子的父親也叫來，退學協議，雙方父母還是要簽字的。”
“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秦優優瞪大眼睛，“到底講不講道理？退什麼學啊？”
“啊呀，我忽然想起來了！”女人眨了眨眼，“唐小米，就是跟那個唐小諾雙胞胎的？哦，我聽人家說了，這兩個孩子，好像是沒有爸爸的……”
“誰說我沒有爸爸？”唐小米攥緊了小拳頭，女人看着她眼底濛濛的樣子，勾起嘴角，“不是我說的，是大家說的。從來都沒有見過你爸爸呀？不然，讓你爸爸出來給大家看看？”
唐小米狠狠地咬着脣，眼淚在眼底打轉，唐語輕攥緊了手心，眼睛酸澀到疼痛。
“宋夫人是嗎？”男人磁性沙啞的聲音響起，唐語輕整個人頓在原地，霍行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並不太真切，“如果爸爸出來，可能退學的，就不是我的女兒，而是你的女兒了。”
送女兒彈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