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任歌搖搖晃晃的走到家門前,看到那陌生的家門,冷嗤一聲,這根本就不是她的家,被強行帶到這裡來,根本就不是她願意的。
推開家門,裡面的一切陳設都和她原來的家裡佈置的一模一樣,甚至爲了讓她有回家的感覺,還特意買了很多玩偶放到沙發上、牀上。
時任歌卻連看都沒看一眼那些玩偶,徑直回到臥室,將牀上的玩偶通通掃到地上,整個人癱在牀上,仰視着天花板,目光呆滯,如死水一般。
這時,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窸窣聲,緊接着是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然而對方並沒有走進房間,而是走到了廚房。
又是一番收拾折騰的聲音,時任歌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仍然呆怔的癱在牀上,沒有任何動作。
似乎對方已經收拾完了,她聽到關冰箱門的聲音,隨後,腳步聲再次響起。
幾秒後,門“咯嗒”一聲被打開,男人走進來,看到時任歌這副不死不活的模樣,有些微惱怒。
他不管不顧的一把將時任歌從牀上扯起來,不滿的怒斥着:“你看你現在這是什麼樣子!我費心把你從那邊撈出來,你就這麼對待我?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擺出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嗎?”
時任歌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掙開他的手,重新跌回牀上。
嗅到她身上那股酒味兒,男人更加生氣,他自覺自己爲了她已經做出了很大的犧牲,他強壓盛怒:“你又去喝酒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你不去找你的女人你到我這裡來幹嘛!我不需要你!”時任歌突然起身,將他揪在她領口的手扯下,時任歌一把推開他,眼裡帶着幾分恨意。
他曾經承諾過她,會保她出來。可是她出來之後呢?回不到之前住的地方,就連自己住的城市她都要離開。這般窩窩囊囊的逃到外市,就像是喪家之犬一般。
而原本就已然盛怒的男人在聽到她這番話後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將時任歌拎起,不管不顧的直接拖拽着她來到浴室。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時任歌尖叫着抗拒着,不滿男人對她做出的舉動,只可惜她的反抗沒有任何效果,不過是無謂的掙扎罷了。
男人仍是怒意未消,直接將她推搡到浴缸邊,不待她反應過來就打開淋浴器,拿起蓮蓬頭就朝她頭頂澆去。
冰涼的水澆在頭上,頓時讓時任歌猛然一個激靈,微醺的醉意也被澆的一乾二淨。她本能的掙扎着,可是男人死死的摁住她的頭,讓她動彈不得。
看着她拼命掙扎的模樣,男人卻沒有半分的憐憫與同情,仍然狠心的將冷水淋在她頭上。
“怎麼樣?痛快嗎?是不是很爽啊?現在你的酒清醒沒有!”
男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吼出來的一樣,那滿腔的怒火併沒有他的吼叫而得到半分消減。
“你不是喜歡自己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嗎!好啊,我現在就讓你死的更徹底一點!”話音剛落便將她的頭摁在旁邊已經接滿水
的浴缸裡,看着浴缸池裡咕嚕嚕的冒泡以及時任歌的拼命掙扎他依舊無動於衷。
就在時任歌掙扎的動作變得緩慢,就在時任歌以爲自己真的要被淹死的時候,她頭上的力量突然一鬆,她本能的露出頭,瞬間一大口空氣灌入,讓她不禁猛咳着。
看着她猛咳,男人只是默默看着,臉上沒有半分愧疚之色,反而目光冷冷的,有種怒其不爭的感覺。
待時任歌纔將氣喘勻,他便再次一把將她拎起,“怎麼樣?舒服了嗎?酒醒了吧?”
被這番冷水淋在頭上,時任歌的意識自然清醒的很,她將男人推的遠遠的,冷眼看着他,“你瘋了嗎?你居然這樣對我!”
時任歌對他很失望,更是忍俊不禁嘲諷道:“怎麼?在外面受了氣回家衝我發脾氣來了?看來還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
這般冷嘲熱諷在男人聽來句句心寒,他從未把自己放在特別重的位置上,但也不至於在她心中這般一文不值。
“時任歌!”男人一聲厲吼將時任歌嚇了一跳,他冷然看着時任歌,緩緩道:“早知道你會這樣,或許我當初就不該救你出來。”
言語中帶着濃濃的失望,這讓原本氣焰囂張的時任歌頓時怔住,看向男人的目光有些微愕然。
兩人這般靜默了許久,溜的時任歌溼漉漉的頭髮上的水珠已經順着她的脖頸滑到了她的後背。
不知過了多久,時任歌發出一聲自嘲般的嗤笑,“你後悔了?後悔救我?還是後悔爲了我離開富庶的京城?我們可以回去捲土重來的,你知道的我……”
“小歌,離開京城,永不踏入京城半步是我當初給人家的承諾,如果不是這樣,你根本出不來。別再想着回去了,在這邊我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男人打斷時任歌的話,更扼殺了她的想法,將他和白藍他們簽訂的一切條件都全盤托出。
聽着這些條件,時任歌終於認清自己再也不能回到那裡,霎時間嘲諷的訕笑起來,笑的幾近癲狂。
笑着笑着她卻哭了,哭的撕心裂肺,讓男人不忍。
也不顧她身上滿是水,男人上前抱住她,緊緊的擁着,手扣在她後腦勺上,輕聲呢喃着:“哭吧,都哭出來就好了。”
從時任歌出來到現在,未見她哭過,他將反抗的她從京城帶出來,她醒來後,環視陌生的房子然後發呆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她一直未曾哭過,只有今天。
她嗚咽着,彷彿訴苦一般:“我怎麼辦?我必須得回去,不然時家怎麼辦?我怎麼甘心時家落敗?”
“別傻了,你改變不了的。”
男人一句話讓時任歌身子僵住,哭到淚眼模糊,哭到自己疲憊的睡去,男人將她橫抱而起,大步走到臥室。
將她放到牀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容,男人一陣心疼,只是他也並無他法。
幫她用乾毛巾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這才轉身離開。
人聲嘈雜的酒吧,男人坐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的
往自己口中灌着那辛辣的液體。
見他一直悶不吭聲的喝着酒,旁邊的女人放下手裡的杯子,伸出長臂環住他的脖子,“K~人家可是大老遠跟你聰京城來到這邊,你怎麼對人家這麼不熱情嘛!”
如此嗲聲嗲氣的讓男人眉頭一緊,卻並未說些什麼,也沒扯開她環住自己脖子的手。
他承認,自己突然從京城離開,是爲了時任歌,可是這個女人卻是爲了他纔跟着一起離開,着實讓他感動。
女人撩撥般的伸出食指在他臉上輕划着,每一下都讓她自己不由心癢,反而是K,他倒是穩如磐石般,沒有任何衝動的意思。
他沒有放下酒杯,全心都在家裡那個讓人心煩意亂的時任歌身上。想到她,又是一大杯酒灌入喉嚨。
女人見狀,忙搶下他手裡的酒,有些不悅的嗔怪着:“怎麼最近每次來酒吧你都要悶聲不吭的喝酒?這樣下去你很快就會醉了……”
“我醉了不好嗎?這讓不正合你心意嗎?”他反問着,嘴角揚起一抹輕佻的笑容,可輕佻中又帶了幾分澀意。
女人嘟起嘴,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我纔不會趁人之危呢!我要先得到你的心,讓你心甘情願讓我得到你的人。”
說話間,女人的手仍然不安分的在男人身上亂摸着,但他並無半分惱意。
男人勾脣一笑,突然伸手扣住女人的手腕,蛋神壓在女人身上,對上女人來不及準備的慌亂目光,邪魅一笑:“那不如讓我先得到你吧!”
話音落,低頭吻上,一時情難自禁,兩人在沙發上翻雲覆雨。
“你好,我問下柯少爺在哪間……謝謝。”像酒保詢問了K的所在,時任歌徑直潮包間走去。
她來到那間包間前,看着上面的門牌號,伸手緩緩推開。
門打開一條縫,這就已經足夠了。從這條縫隙裡,時任歌清楚的看到裡面一男一女的熱情滿滿。
她苦澀一笑,她就不該來。
醒來後她冷靜下來,想起K說的那些話,覺得他爲她犧牲了很多,這纔會想到來這邊跟他道歉。
不過她似乎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自嘲的笑了笑,時任歌將門重新關好。轉過身時卻已經是淚流滿面。
感覺到臉上的溫熱,時任歌伸手摸上臉頰,一片潮溼。
她譏諷一笑,什麼時候她連自己的眼淚都無法控制了?還是爲了那個男人?她這是怎麼了?
“小姐,您沒事吧?”見時任歌哭暈了妝,酒吧的服務生不禁關心的問道。
時任歌沒有回答,她只是搖搖頭,便大步離開,也不顧及自己已經花掉的妝容。
一路上逃也般的飛奔離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好像就在耳邊,那翻雲覆雨的場景一遍遍在眼前放映。
這時,時任歌才發現,她對K的感情已經悄然改變。
直到跑不動了,時任歌才停下,靠在牆上,撥通一串號碼,“麻煩你幫我找一套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