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正到了關鍵時刻,保安隊長將鄭雲叫出了會議室,低語了幾聲便焦躁的等在會議室門口。
鄭雲面無表情的走到寧帝軒面前,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男人的表情現出一抹玩味,一語不發的走出了會議室。
“你說安天佑非要見我?還硬闖了幾次?”
他單手插兜,淡淡的問。
保安隊長急出了一腦門的汗,聞言急忙說:“寧總,安總闖了幾次,都被保安給攔住了,可後來他說是您的父親,還說如果不讓他進來,他就能做主開除了我們,我是沒辦法纔來找您的。”
帝集團的工資待遇遠不是其它公司能比的,誰都不想丟了飯碗。
寧帝軒單手摸着下巴,半晌未語,短暫的沉默之後,低沉醇厚的嗓音響起。
“這麼想見我,就讓他進來吧,帶他去總裁辦。”
安天佑爲什麼過來,他多少有點數,一是因爲他讓小朱打斷了安沁和周雅詩的胳膊,二是因爲上次競標的時候,原帝集團的員工代表安氏參加了競標。
陳振鵬發現之後,讓人把會場的情況給拍了下來,當天就以違反合同法並且泄露公司機密向法院提起了上訴,目前人已經被控制了起來,安氏也涉嫌商業詐騙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保安隊長急忙用對講機通知下屬放行,自己也顛顛的跑出去了。
寧帝軒剛到辦公室門口,安天佑便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指着他的鼻子大罵逆子。
小朱衝過去一點沒留情面的攥住了他的手指,冷蔑的說。
“要是不想和你女兒一樣斷手斷腳,最好老實點。”
安天佑疼得額頭冷汗直冒,倒也沒再強硬,收斂了脾氣放輕語調說。
“伯霆,你…我好歹是你的父親,你的人就這麼沒有規矩?連老主子都敢動手,你都不管管?”
寧帝軒低沉的嗤笑一聲,語聲帶着明顯的冷漠、不屑,以及一種高高在上的清貴傲氣。
“還沒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罵,你倒是第一個,沒斷了你的手指已經是小朱留了情面,安總要是還不知收斂,只怕就不是吃疼了。”
話落,他推開了門,態度慵懶的坐在長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安天佑面色難看的跟進來,坐在他的對面,強壓怒火的說。
“沁沁是你的妹妹,雅詩是你的乾妹妹,你怎麼能打斷她們的胳膊?她們難道還比不上你女人養的一條狗?”
寧帝軒兩手搭在沙發背上,譏諷一笑,漫不經心的問。
“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安天佑老臉漲紅,偷眼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小朱,吭哧了半天說。
“難道我這個做父親的還不能過問你的事了?”
寧帝軒一點都沒把他當回事,對這個所謂的父親,他除了厭惡和仇恨沒有任何感覺。
“我再提醒安總一次,你兒子安伯霆和你的亡妻一起死在了十九年前,你最好叫我寧總,寧先生也行,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丟出去。”
安天佑的火氣再次被頂了起來,可一看到如尊煞神一樣的小朱,就不敢吭氣了,換成一副慈父嘴臉,語重心長的說。
“伯霆,你到底要記恨我多久?當年的事情各有傷心,各有爲難,你又何必這麼咄咄逼人?這次要求安氏天價賠償也是你的報復吧?”
寧帝軒勾脣一笑,嗓音低沉的說:“報復?你想多了!那只是正當防衛,帝集團容不得背主忘恩之輩,敢於背叛者,必須付出慘重代價。”
這次的事情就當成是預熱吧,接下來他要讓整個安氏永無安寧。
安天佑氣得臉都扭曲了,拳頭握得死緊,好一會兒,才深吸了幾口氣說。
“安氏與帝集團本就是一家,我們父子難道還要分個彼此嗎?在你們公司也好,在安氏也罷,不都是爲了安家工作?非要分得那麼清嗎?安氏遲早也都是你的,你這麼做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
寧帝軒冷眯起眼,性感的薄脣抿成了一線,態度倨傲的說。
“那是你們安家的東西,我不感興趣,我會一點點毀掉你一手打下的江山,讓你從人上人重新做回一無所有的窮人,這是你欠我媽的!當初沒有她偷寧家的祖傳之寶,就不會有你的今天,我要把我媽給你的東西一一
拿回來。”
安天佑腦袋“轟”的一聲炸了,再也控制不住脾氣,急切的站了起來,雙手撐着茶几瞪着他說。
“安伯霆!你別忘了,你身上的血是我給的,沒有我這個父親,就根本不會有你!就算你再怎麼恨我,也輪不到你來指責我!你沒那個資格!”
他竟然想毀掉自己一手打下的基業,他怎麼敢?
寧帝軒陰鷙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慵懶的姿態一變,身上滿是噬骨的冷氣。
“你看我有沒有那個資格!安天佑,我這一生最大的恥辱就是身上流着你的血,你要不想我做的更絕,最好別再試圖激怒我。”
真把他逼急了,他連這點骨血情份都不用再管,直接讓DK把安家滅口。
安天佑一陣顫慄,感覺脖子後面直冒涼風,頹然的坐回到沙發上,雙手捂着臉痛苦的說。
“伯霆,當爸爸求你,放安家一條生路,就算不看我,你也要顧念着你母親和妹妹啊,安氏集團不只是爸爸一生的心血,也是你媽媽曾經的驕傲,難道你忍心讓她連死都不安心嗎?對,還有沁沁,你不是最疼愛她嗎?難道你忍心讓她一無所有?”
沒有任何籌碼的他除了打親情牌,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寧帝軒沉着俊臉自嘲一笑,被他一次又一次用冷箭刺穿的心臟,再次猝不及防的疼痛起來。
怪他面慈心軟,還在期待他能有點真心,可現實再次給了他一個耳光,這個男人已經利慾薰心,早就沒救了。
他的眼裡心裡只有自己,除了利他什麼都不在乎。
鬆開緊握的拳心,他吐出一口濁氣,疲累的說。
“你走吧。”
他曾經無數次給迂迴報仇找理由,說什麼想奪走他們最看重的東西,讓他們痛苦一生,可只有自己知道,他到底下不了殺手。
那是給了他生命的父親,和他血脈相連,他私心裡甚至想過,他若真有悔意,在他一無所有之後,他還願意奉養他,讓他衣食無憂,安享晚年。
可今天這一番話徹底讓他清醒了,他的自私已經植入到骨子裡了,根本改不了。
(本章完)